赫连云城可是细细想过,自己当初在南蛮待了足一年,可一年的时间里与这白氏是半分交集都没有。
按道理来说,那白氏所谓死里逃生的子嗣更是与她无关才是。
但赫连云城可没忘一点,真正的疯子可是不讲道理的。
送礼献媚的曹氏是,罔顾人伦的何嫣楣是,贪婪可恨的张家是,包庇罪恶的何氏也是。
现在又多了一个不知什么缘由的白氏,如万箭指向同一靶心一般,赫连云城倒是十分好奇,这一群疯子到底想从自己身上获得些什么。
“可有查到与万寿宫之间的关系?”
听罢,容隐忽地皱了皱眉,很是疑惑不明,“令属下疑惑的,此事与万寿宫半点线索都没有,反倒是与永福宫有关。”
赫连云城手指抵在自己下巴处,思量着道:“如何说?”
“殿下知道的,曹宁郎这送来的白瓷与永福宫有关,而这永福宫里那位主子与白氏虽无交集,但她母族黄氏与白氏是商户世交,往来的商业事务不少,其中将白瓷运送北上的,便是黄氏主导,两家都能获利不低,长期以往,白氏才能以白瓷世家之名闻名天下。”
赫连云城听罢,点了点头,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库房里放着的白瓷,道:“白瓷买卖获利之大,也难怪素来听闻端太妃的母族家底丰厚,是中原首屈一指的富户。”
听出了赫连云城语气里的轻蔑和不屑,容隐亦是默默点了点头。
这到底商大不过官,官大不过皇,这是自然而然的法则和道理,放到了谁身上都是。
“白氏在三年前便已灭族,这黄氏与其交往密切,之间来往的书信不少,那些书信在白氏荒废的住宅里也有,每隔十日一封回信,而这信件在十年前开始,截止至今都未有过停止。”
如此而言,谜题答案面前,那一层层的迷雾终将被揭开。
白瓷光泽温润,就算是放在昏暗的库房里,也依旧未失其温润光泽的半分耀眼。
赫连云城漆黑的眸子含着浅浅的笑意,瞧着那白瓷似在打量,却又如打量什么低廉之物一般,充满了轻蔑与不屑。
“吾想那白氏苟延残喘活下来的子嗣,必定很想见吾一面吧。”
见一面,死一回,想来也是教训。
容隐自是明白赫连云城的意思,低声道:“人已经扣在了王都外,不日属下便将人押进阴衙,殿下想见必定也方便。”
赫连云城点点头,笑得满意,带着容隐抬步离开了库房。
虽是事已至此,但落在赫连云城手里,绝不止如此。
无论是曾经的张家,还是如今的何氏与白氏,乃至那即将押遣归来的五皇子,都不是简单的人,落处更不是简单的局。
瞧着那天色晴朗,容隐人如其名,来无声去无意,总是叫人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又佩服。
赫连云城一人在后花园里站了一会儿,瞧着那碧蓝的天上万里无云,风清气朗,想是春日将近,今年必是一个暖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