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因为没有阳光的原因,一到了申时,阴衙里便泛起一阵阴寒,直叫人冷得打颤。
容隐带了热牛乳,越过铁栏杆放到了赫连玉枫所在的牢狱里,见里面的人没回应,又起身朝阴衙里头走去。
白霖自上次晕血后脸色更加苍白了不少,规规矩矩地坐在牢狱里,见容隐来了也没多大反应,仿佛是被上一回吓傻了似的。
“白公子?”
听闻声响,白霖愣愣地抬头看去,看见容隐抱着剑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一时局促不安地站了起来。
“有...有什么事情吗?”
容隐微微皱眉,道:“你现在脑子清醒吗?”
“啊?”白霖突然茫然地抬头,道:“还算可以...吧?”
这带着不确定的语气,不由令容隐头痛。
只是头痛也好,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
容隐扬了扬下巴,道:“既然可以,那便出来。”
“啊?”
在白霖茫然的目光下,容隐一声令下,阴衙里的暗卫便上前将那紧锁的铁门打开了。
门是打开了,可容隐见白霖还是一副茫然且无动于衷的样子,忍下心中的无语,道:“我说了,出来。”
容隐说话惯透着寒意,就算是心平气和地说话,也难免叫人心生怯意,更何况还是白霖这般天性胆小之人,更是怕得双腿哆嗦,当真想要抱紧那铁栏杆,大喊一声“我不!”
然而,在容隐安静且黑压压的目光下,就算是双腿哆嗦,白霖也只能走出牢狱。
毕竟大丈夫能屈能伸,谁怕谁啊!
“跟着我走,不准乱跑,无论看到什么都不准说话,明白了吗。”
迎着那冷不丁的话,白霖燃烧的火焰恍若被一捧冰突然扑熄灭了一眼,怯生生道:“哦。”
白霖一路跟着容隐离开了阴衙,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到哪里去,一路上虽是东张西望,但还是记得容隐的交代。
宫里的道路四通八达的,白霖一出了阴衙便一直在暗暗惊叹,他是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还有入宫的机会,虽然现在看来并不怎么光鲜亮丽。
正当白霖捏着自己那还不算破的袖子打量时,措不及防地撞上了前面的一堵墙。
而且更叫白霖头痛的,是那一堵墙不仅是黑色的,而且还超级的坚硬!简直要将他的额头都撞得起包了,疼死了!
白霖捂着头,白着一张脸被撞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却抬头对上了容隐那双漆黑安静的眼睛。
“这...这...大佬我错了!”
哭声未起,那一双膝盖便作势要跪下去。
可就是想要跪,这跪到了一半,白霖突然哭声一止,低头看去自己微微弯曲的双腿腾空在原地,像是被什么无形中的东西托了起来似的。
可不等他再多研究,突然感觉一道冷锋似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茫然抬头看去,容隐正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自己,因为身上更像是居高临下一般。
“站好。”
大佬一声令下,白霖连忙点点头,自己站了起来,等站直了这才发现原来刚才是大佬在提着他,虽然只是抓着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