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不耐烦的语气,周愿冷眼平静地望着赫连云城,还是不说话。
赫连云城见此,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然而这安静地相望没过多时,赫连云城那一身的气势却不知不觉弱了下来。
许是心虚了,又许是真的怕他生气了。
赫连云城想着,一时眼眶不受控地红了起来。
苍白的精致面容还有那泛红的眼尾,低着头有些挫败后的委屈。
一下子,仿佛床榻上的人被那站着的人欺负了一番似的。
赫连云城低着头,只觉得心情从来没有如此低落,感觉好像自己被抛弃了一样。
一想到此,本就红了眼眶越发得酸涩,豆粒大的眼泪似那断线的珍珠一般低落在被褥上。
赫连云城身上发凉无力,身形一歪,不偏不倚地靠在了那不发一言的人那胸膛上。
只安静抵着,无声地颤抖着。
周愿低着头,看着怀里人许久,忽地无奈舒了一口气。
抬手将斗篷拉过来又替人披上,这才道:“你错哪了?”
怀里人哭得委屈,特别是听到这如此冷漠的声音后,越发得不想说话,也不想抬起头。
见之,周愿也不急,低声又重复了方才的问话,“你错哪了?”
又过了足一刻钟,一道沙哑哽咽的声音伴随着抽泣声在殿里轻轻响着。
“不该瞒着你设局,我下次一定告诉你。”
听罢,周愿冷声道:“还有。”
还是这扎耳的冷漠,此时此刻赫连云城只觉得这冷漠像锋利的匕首,要往自己心脏捅上七八刀这才满意。
“不知道。”赫连云城抽了抽鼻子,只是一想便头痛便干脆不想了。
殿里的炭火已然渐渐熄灭,只还冒着星星点点的小火光,散发着的温热不知何时仿佛被殿外的寒意渐渐吞噬一般。
依稀中,周愿那抵在自己胸膛上的额头隔着衣料传来的温度比起方才要烫上不少。
怀里人身上发软,靠着没多时,见他也不说话,身上发软一下子便往一旁倒去。
好在周愿身手快,及时将人按回了自己的怀里。
伸手拢了拢怀里人身上那斗篷,又探了探那温热的额间,只觉得温热尚可,没有又烧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周愿搂着人,抬手揉了揉那柔然的发顶,道:“你错在挥霍自己的身体健康,以此来设局还让我担心,大错特错。”
一如方才的严肃,但那一字一言之间的冷漠却消失殆尽。
赫连云城一愣,安静且认真地听着他说话,却不知怎么的又再次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周愿低头望着怀里人,眼里盛满心疼却任要假装冷漠。
“你可有想过,这一回你病倒了,昏迷不醒时,长仙宫的人心里会如何,你的皇弟皇妹们心里会如何,而且,你可想过我。”
说道着,周愿的声音再也忍不住那一丝颤抖。
赫连云城茫然地望着手里的被褥发愣,周愿所说到的,她的确没有想过。
见怀里的人不说话,周愿揉了揉手心的发顶,心疼又自责。
他知道的,赫连云城不是会忽视他人的担心肆意妄为的人,有时候她只是低估了自己对别人的重要性。
特别是对他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