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抽泣声轻响,男人高大,站在床榻边上,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怀里人的后背安抚,心疼不言而喻。
赫连云城哭了一会儿停了一会儿,将心里的闷气哭出来了,发泄光了这才别过了头,露出了脸靠在那温热的胸膛上。
周愿低头看着,瞧着那终于露出脸的小哭包来。
清澈的双眼哭得发红,再加上那苍白的脸色,像极了一只被欺负得紧的小白兔一般。
哭了一场,眼睛正酸涩得难受,赫连云城正想抬手揉一下时,那带着薄茧的大手先她一步轻轻地覆上了苦肿的眼睛。
赫连云城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任由那温暖大手,暖烘烘地敷在眼睛上。
茫然之时,只依稀听闻一声沉重的叹息。
周愿看着手下的那张眼,心疼又自责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过。
哪怕是在方才的教导之时也是如此。
过了一阵,那覆在眼睛前的手这才移开。
光芒突然来临叫人不适,赫连云城眯着眼睛难受了好一阵这才缓过来。
抬头看了眼男人,当对上那仿佛要将自己吸进去的漆黑眸子时,赫连云城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语,以为他还在生气,想伸手从那怀里退出来。
怎料,下一刻周愿直接将人摁回了在怀里,双臂有力固执地摁着人,生怕她会离开一般。
赫连云城被摁得疼了,这才闷声道:“对不起,我下一次不敢了。”
“还有下一次?”周愿目光暗了暗,眼里尽是快吞噬理智的占有欲。
赫连云城鲜少有的被呛了一回,张了张口却不知怎么回答好。
正是无措之时,只觉得自己本就被揉得乱糟糟的头发又被一双大手覆了上来。
虽然力度很是轻柔,但赫连云城只觉得自己的头发定是乱成了一个鸡窝。
甚至可能比鸡窝还要乱也不一定。
算了,反正自己此时此刻定是哭得双眼通红,然后脸色苍白,定是难看极了。
周愿见怀里人没有声响,低头看去时,只见她很是挫败地叹了一口气,连肩膀都耷拉了下去,很是气馁的样子。
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周愿盯着那一头被出自于他手下的鸡窝头,愣了愣,下意识地抬手理了理那长发。
男人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在对待瓷娃娃一般的小心。
赫连云城意识到他的动作时,自己那头乱糟糟的头发已然顺了不少,抬头望去时,还有几缕自己的发丝缠绕在那修长的指尖。
“你...不生气了?”
周愿松开了手里的发丝,轻声道:“不知道。”
赫连云城仰着头,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周大人。
只瞧着他面无表情,眼里澄清,倒是看出喜怒哀乐,叫人不好猜测。
赫连云城盯着人看了会儿,正想开口时,却突然听见周愿低声道:“你骗了我。”
就好像埋怨一样。
赫连云城心虚地想要别过头,可自知躲不开,也只能带着难以掩饰的心虚听着那清冷矜贵的周大人埋怨。
“你不只是骗了我,你还让我担心,还挥霍自己的身体健康,让长仙宫的众人担心,而且你还对不起给你一个健康体魄的先帝与先皇后,对不起你自己,对不起大盛敬仰你的子民与朝臣。”
冷静无比的周大人就只差掰着手指,一件一件地算着。
赫连云城听得心情郁闷,只听周大人不依不饶,又放重了声音,说道:“还有,你还偷喝酒了,这可是要惩罚的。”
最后这一句话语气笃定,丝毫不给赫连云城反驳的机会,当真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