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初为人父时的惊喜太大,几乎能将一个本是万分威严的帝王变成了一个全眼里只有孩子的好父亲。
皇后嘴角的笑意甜而温柔,像极了那娇柔开放的兰花一般。
“臣妾有一事好奇,不知陛下能否替臣妾解惑?”
赫连昭微微回神,笑道:“皇后但说无妨。”
“臣妾好奇,陛下是喜欢皇子还是公主?”
赫连昭还以为是什么问题,让皇后如此认真。
细想,他笑道:“自然是公主好。”
赫连昭自顾自说道着,浑然没有发现皇后嘴角的笑意微微僵硬。
“如果是公主,那一定是要像你一样,温婉大方的才是最好。”他说道着,忽地想起了什么,又道:“不像也没关系,朕是皇帝,她就是大盛的嫡公主,朕定会将天底下最好的宝物都给她,让她做这天底下最无忧无虑的女子。”
明明是空无实际的话语,却有着莫名的力量,将皇后心中的焦躁抚平。
午时过后,本就是乌云密布,阴雨绵绵的天空更是黑了下来不少。
雨再也不是淅淅沥沥的,滴滴答答下着的雨似乎要将这天地冲刷一遍这才罢休。
穆凡似乎得知了什么着急的消息,一见赫连昭从殿里出来便迎了上去。
“什么事情,让你怎么着急?”
赫连昭站在屋檐下,蹙眉打量了穆凡几番,忽地道:“你这一身都湿了,可是去了什么地方?”
穆凡连连俯身,急忙道:“回禀陛下,方才议和殿那边差人来报,说是何老夫人进了宫,在议和殿外候着。”
大雨滴落在伞纸上的声音闷响,似乎能感受到天神的闷怒一样。
“这下雨湿气大寒气重,奴才便先去安顿何老夫人歇息一阵,等陛下您午歇好了,这才再做禀报的。”
赫连昭听了点点头,快步在雨中走过,朝议和殿走去。
雨下的滴答声响不断,沿着雕刻狰狞神像的屋檐滴落,清脆的声响似那泉水叮咚。
议和殿的宫人们都着急无比,数几名宫人时不时从偏殿探头探脑,似乎在等着谁的到来一样。
赫连昭方才踏进殿中,便瞧见了那安静放在殿中央的一辆轿子,轿子似乎在雨中走过一段时间,以至于放在殿中,轿子下方的地毯都被雨水晕开了一滩暗色的水渍。
“这是怎么回事?”
带着微怒的声音响起,穆凡连忙上前解释道:“回禀陛下,奴才是费尽了口舌,这老夫人就是不下轿子,奴才再问,便只听见老夫人说要见您,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赫连昭听罢摆了摆手,穆凡当即会心的示意一旁候着的宫人快快退下去。
等殿中只剩下三人后,赫连昭这才示意穆凡将那轿子的帘子掀开。
帘子方才掀开,一阵扑鼻的湿气混杂着血腥气一同扑鼻而来。
血色似乎被雨水稀释了,沿着那顶象征着一品诰命夫人的珠翠冠宇滴落,血珠落在人的袖口上,晕染出了一个深色的圆形水渍。
几乎被刀痕划得狰狞的面容下,那双依稀看得出皱纹的手虚握着一柄嵌满了宝石的匕首,在血色之中,宝石的光芒熠熠生辉,更像那嗜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