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似乎连眼前的镜像都开始变得模糊。
他道:“哪怕你不想看到我,哪怕你恨我,我也不会放弃你。永远不会。”
江秋曼不想再和沉玉呆在一个屋子里了,她径直朝着门口方向走去,声音渐行渐远:“可我不再是原来的江秋曼,为了弟弟需要在你身边看你脸色过活。”
她想走就走,想去哪就去哪。从今以后,孑然一身,天涯海角,任她闯荡。
而不是那只被关在沉宅的风筝,任她飞得再高,却始终被人牵着无法挣脱的绳索。
走出病房,迎面便是暖暖的日光,洒在她的身上。方才的阴霾一扫而空,她终于第一次露出了轻松的微笑。
元儿,从今天开始,阿姊会带着你的灵魂,继续活下去。
她要活得好好的,比谁都好,她要做一个骄傲的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秦半池坐在前方的长椅上,江秋曼一眼就看到了他。
她微笑着走到秦半池身边,笑着道:“小池久等了罢,走,我们回家。”
‘回家’这个词,用得极妙。
秦半池心下忍不住一暖,站起身来,又提起了自己熬的那罐微微发焦的小米粥。
江秋曼冲他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好吃的?”
秦半池脸色微红,下意识将保温盒塞到自己背后:“没什么,没什么好的。”
江秋曼却一下子抢过了秦半池提着的盒子,打开来,便看到盒子里装着的小米粥,颜色金黄,带着微焦的香气。
她抽出勺子,坐在长椅上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另一边,沉玉跟着走出了房间,便望见江秋曼坐在秦半池身边,香喷喷得吃着一盒粥。
他忍不住又看了眼被洒在病房地板上的燕窝粥。
那是他第一次亲自熬的粥,此时这般狼狈得被洒在了地上。
她似乎真的要彻底离开他了。
她要离开他,奔向另外一个人的身边了。
他心中弥漫出的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怒,或许两者皆有,他竟不敢细究。
他浑身都弥漫出冷汗,他努力深呼吸,想要维持自己的体面,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狼狈。他双手紧紧握起,许久,才终于又努力在脸上露出了平和的面色,一步步朝着秦半池和江秋曼而去。
秦半池看向他,面带探究。
江秋曼仿佛并没有注意到他,依旧自顾吃着粥。
沉玉也看到了那保温盒里的粥。这粥已有些焦了,明显不太适合给江秋曼吃,可她却吃得这么开心。
他眸光愈暗,却仍打起精神,对秦半池自我介绍:“我是江秋曼的丈夫,沉玉。前两天我们见过面。”
秦半池微愣,然后,渐渐拧起眉来,对江秋曼道:“阿曼?”
江秋曼的脸色又冷了下来,大口吞了一勺小米粥,看都不看沉玉一眼:“我没有什么丈夫。”
秦半池的脸色这才放松下来,对沉玉冷冷道:“姓沉的,别以为你是名门少爷,就可以随意玷污别人的名节。”
沉玉从怀中抽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书,打开,递给秦半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