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说,说……说平亲王并非等闲之辈,你已对他倾心,决意托付终身。”照玉诧异地看着她,又补充了一句道:“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
小白立刻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原来白莹玉她,她早就把自己的终身都交出去了!”她觉得像是被馒头噎住了,半天才咽了下去,很艰难地问道:“那我跟你说这话的时候,他娶了现在的王妃没有啊?”
张照玉道:“没有。”
“呼!”小白吐了口气自言自语道:“那还好。”心中暗想道:“看来是正常恋爱,不是第三者插足,要不然我岂不是要被人人喊打?不过就这样也够麻烦的,这身份,这背景,要还想回王府平平静静活下去还真是难啊!哎,女人真是麻烦!我还夸下海口说要照顾好竹风和苔痕,现在只盼着自己这惨的像是遭了雷劈的身世不要牵连她们两个才好哦。”
张照玉继续说道:“白姑娘,不管你是否真的记得以前的事,我都希望你能好好跟着平亲王,哪怕是在他身边做一个婢女,他总能护着你,为你遮风挡雨,你一定要相信他,相信他并未负你。”
小白道:“其实就算是他负了我也没什么的,反正现在都这个样子了,我还能奢求什么啊,能活着就不错了。”
说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张开双臂,仰头承接暖暖的阳光,像是醉了一般幽幽地感慨道:“你瞧瞧这太阳,这风,能活着多好啊!”小白这时候只是想到了死去的莹玉一家,他们再也见不到太阳了,现在她承接了这具身体,便想替她多晒晒太阳,不知道莹玉的亡魂感不感受的到。
她只是随口感受一句,却搅起了张照玉的无限心酸,他说道:“他一定得给你,他不给,我不答应!”
小白笑道:“人家爱给不给,你管得着吗,何况人家是王爷,你一个小土匪,还能管到人家头上去?”
张照玉执着地道:“事有不公,就算他是皇帝我也要管,他承诺过的,他不能说话不算话。”
小白只想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撇清干系,她还是愿意做一个无忧无虑的人,因此笑着说道:“可是他要是真的在这时候兑现了对我的承诺,那我成了什么了?他都已经有王妃了,我这时候再来,除了做妾还能怎样,难道还能逼着他休了王妃?我想,我也没那么大的脸面吧!若是做妾室,那可不是我白莹玉做得出来的事,而且,终究也是破坏了王妃和王爷之间的感情,我如今虽然落魄,但依然有自己的骨气,我绝不会为了自己的事去伤害别人,张大哥,我知道你们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真的知足了,我不想再要别的了,现在我已经很快乐了,你可千万别一时冲动去让王爷为难啊。”
张照玉一时语塞,此刻他只觉得自己的身形在莹玉面前仿佛是矮了几寸,他看了一眼容颜明媚的莹玉,此时她的面容正迎着阳光,白嫩的肌肤仿佛是会发光似的,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鲜活的就像秋天里爽朗明净的阳光。
那笑容仿佛是能和阳光融为一体似的,又好像它本身就来自于太阳。这时候的莹玉,又有一点像以前的莹玉了,他看到这里就放了心了。
小白看着他格格笑道:“你看看你,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说话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想怎样就要怎样,不怎样就不行,也不好好考虑考虑。”
张照玉面有愧色,在莹玉逼视之下不禁自惭,低下头喃喃地道:“姑娘说的是啊,可能是我觉得实在是亏欠于你,总愿意想尽一切办法来弥补你,其他人一时便考虑不到了。我的确是太莽撞了。”他说到最后讪讪地笑笑,显得有些害羞。
小白笑道:“好了,其实我也没有很高尚,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不过你倒是挺勇敢的,为了我,连王爷都敢得罪。”
张照玉听对方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心头一热,突然有句话要脱口而出,他原本想说:“为了你我什么都敢做!”但是话到了嘴边一紧张终于还是生生地噎了回去,没有说出来,憋得自己一阵咳嗽。小白突然转过头来问道:“怎么了,不会是病情加重了吧?”
“没,没有!”张照玉心中一紧张,脸红的像猪肝,显得更不好看了,好在他喘了几口气,脸色便渐渐恢复了。
小白觉得他很平易近人,便说道:“张大哥,你就像我亲哥哥似的,我父母家人虽然不在了,但是你和你父亲又如此关心我,让我很感动,平亲王也冒着风险和纪钧周旋救下了我,你们都是我的恩人,我可不是只会撒娇流泪的小女人,这么多人对我好,我这一生能认识你们真是我最大的幸运,我愿意留在平亲王府做婢女,也好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我以后也必定好好地活着,每天高高兴兴的,你和张伯伯大可放心。”
张照玉欣慰地笑道:“你能想得开,那当然很好。”
小白忽然眉头一皱说道:“不过你也是我的恩人,我要是留在平亲王府,是不是就没办法留在你身边了?”
张照玉又是一阵咳嗽,小白连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背道:“你行不行啊,不然我们找地方歇会儿吧!”
张照玉猛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痴痴第说道:“你……想留在我身边?”他那个“我”字故意加重了几分力量。
“我……我只是觉得,你为了赎我花了那么多钱,我又没钱还你,可是总不能欠着你啊,所以我想着,如果不能还钱,那就只有……”
“只有怎样?”张照玉像是在逼问,又像是在渴望什么。
“只有为你当牛做马了。”
“当牛?做马?”这原本是一个很平常的词,到处都能看到人们用这么一个词来表达自己报恩的决心和诚心,但是此刻这个词被张照玉拆做了两个,小白总觉得那意思变得奇怪,她觉得她只是打了个比方,而张照玉好像是当真了似的,吓得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尽我最大的能力来帮助你做一些事,再难也不怕。”
“哦!”他眼里的光渐渐冷淡了下来:“那就不必了,这只是道义所在。”
他像是有些失望,垂下了眼睑放开了抓着小白的手,然后失魂落魄地发了一会儿呆,小白不敢说话,只好奇地瞅着他,半天,张照玉才反应过来小白还在注视着他,向她一颔首道:“方才是我唐突了,没吓到你吧!”
小白摇摇头,笑了一笑,张照玉便不说话了。但是小白却又好奇起来,笑问道:“张大哥,你刚刚给我讲了那么多,可就是没讲你的故事,我们之前都发生过什么啊?”因为他觉得张照玉看她的眼神总是很奇怪,明明很想看,却又总是躲躲闪闪的不敢看,好像心里藏着无限的心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