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我说过,你不用记得我,我们以后大概不会再见了。”张照玉一口回绝,语气冷冰冰的。
小白瞧他气鼓鼓的样子,心中暗道:“真是个小心眼,也不知道怎么就惹着他了!”
“张大哥,你好端端的,到底生什么气嘛。”小白装作一脸委屈的样子道,张照玉看了她一眼,心立刻就软了,叹了口气安慰道:“没有,我没有生气啊!”
小白道:“那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我们之前的事,我父亲的事,你父亲的事,平亲王的事我都知道了,为什么只有你自己的事你不肯说?你说你之前曾经去帮助过我父亲,我们一定是见过面的,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过?”张照玉道:“白叔叔从前将你藏在深闺之中,我根本没见过你。”
“你胡说,那你刚才还说我之前跟你说过关于平亲王的话,好端端的,我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么私密的话,难道是你欺负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编来骗我的?”小白咄咄逼人,张照玉吓得神色慌乱,只得搪塞道:“只是在你父亲出事之后我才有见过你,跟你说过几句话。那时候我代我父亲问你今后你有什么打算,你说你要跟着平亲王。”
张照玉知道这个姑娘心思颇多,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样子了,不容易对付,便勒住了马,翻身下车,掏出匕首去往旁边的一棵树上画记号。
他怕小白看到他的眼睛,看出来他是在说谎,因此故意刻的慢了一点,半天不敢回头,觉得背后的那道目光似有千斤重,因此迟迟不敢刻完那枚记号。
其实小白并不在意白莹玉和张照玉之前究竟发生过什么,只是觉得张照玉这人时而看着沉稳理智,时而又有些冲动鲁莽,竟也有些单纯可爱之处,此时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憨态可掬十分的可爱,便看戏似的笑盈盈地盯着他的背影,他越是不说,她就越想逗一逗他,心中暗想:“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小白和张照玉都不留神的时候,忽然间那匹正在安安静静吃着路边野草的马一声暴叫人立了起来,待张照玉转过头来之时,那畜生已经像发了疯似的往前跑去了。
张照玉大惊,急忙叫道:“白姑娘别怕,你扶稳不要摔了,我来救你。”一边说,一边飞身去追。
他施展开轻功,身轻如燕,足尖点地,一纵一跃便是数丈。马车上有三个姑娘,马儿跑不快,眼看着片刻便能追上,及时制止那只畜生,却突然间从半空闪来一道白光,利刃破空之声刺入耳朵,张照玉凭本能听着兵刃的来向,反手拔剑便去格挡。
对方内力不弱,两剑相交,对方的剑虽然格开了,但是双方的剑身却都还在“嗡嗡”鸣响,张照玉的手腕也隐隐发麻,他暗觉不妙,不想再跟此人纠缠,转身便要去追马车,可是那人却如同狗皮膏药似地粘了上来。
对方武功并不在张照玉之下,张照玉的病还没好利索,剑招使得比往常快些便觉头中发晕,手足也虚飘无力,对方这般纠缠,张照玉脱不开身不得不还手,两人缠斗在一起之时,马车已经越去越远了。
另一边马车上已经乱成了一团,两个持刀的蒙面壮汉骑马从两侧追了过来,车里的苔痕和竹风也已经察觉到了,掀开了车帘往外看。
蒙面人的吆喝声加上姑娘的尖叫声响成了一片,苔痕拼命大喊“救命”这荒郊野岭虽然看不到什么人,但是喊几声总比不喊更有安全感。
对方的马跑的很快,很快便来到了马车旁边,两人一左一右将马车夹在了中间。小白也慌了神,她不会赶马车,但是此刻也不得不紧紧攥着缰绳拼命打马,右边一人忽然飞身朝马车扑了过来,一只手抓住了小白的手腕,另一只手紧紧扼住了小白的脖子,小白奋力挣扎,这时候那蒙面人朝着左边的人沉声道:“快动手!”
他话音刚落,左边的人便已经挥起手中大刀,向小白拦腰砍来。那掐着小白脖子的人唯恐对方误伤到自己,随时准备闪避,身子就轻轻粘在车的边缘上,正在这时候车帘突然掀开,里面探出一张瓜子脸来,原来是竹风,她张口便狠狠地咬上了那人的胳膊,那人痛得一声大叫,手立刻便松了,小白反应也极快,抬脚便往对方脸上踹了过去,那人没坐稳当,被小白一脚踹下了马车,滚到了他自己的马下。
小白恍惚间看到马蹄重重地踏了下去,又听到两声惨叫,但她还来不及喘上一口气,后面的大刀便又一次向她砍来,小白缩身往马车里一躲,大刀正削了个空,可是大刀的长柄却被拦在了车厢旁边的木头上,发出了沉闷的“梆”地一声。
对方一击不中,立即把刀收回,准备再来第二刀,小白却像一只猛兽,猛地从车上扑了下去,那人只觉眼前一暗,像是看到了一只破雨穿风而来的鸢鸟。但小白瞄准的位置很低,手中那支从头上拔下来的簪子竟是朝着对方胯下那匹马的眼睛刺去的。
马儿顿时一声嘶鸣,尖厉刺耳,小白知道这马要发狂,刺下之后便立即躲开了,马上的人本想挥刀去砍小白,奈何胯下的畜生已经失去了理智,反将他颠了下去,但他的武功似乎不错,事情发生的虽然突然,但他还是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
马车还在远去,小白远远看到竹风的脑袋探了出来,连声叫她的名字,小白颤抖地大声道:“走啊,别回来!走啊!”正说到此处,对方的大刀已经向她砍了过来,小白紧咬牙关,打起精神连连闪避,看准了机会便沉着应对起来,对方的大刀一时间竟伤不着她。
她本可以逃走的,她要是跑起来,这个人未必追得上她,况且前面便有一个村镇,她料想他们这种人只能背地里设伏,并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动手,一旦进了镇子他想再找到她便不容易了,但是她还记得,还有一个生着重病的张照玉迟迟没有追来,她不想独自逃走,至少要跟他一起奋战。
虽说一寸长,一寸强,但大刀擅远攻而不善近搏,对方的刀法大开大合,气势颇足,挥舞起来虎虎生风,招招都对准了小白的要害,小白虽然没少参加武术比赛,但是生死对决却不像比赛,它没有规则,胜者生,败者死,是如此的干脆利落,清晰明了。
小白见这次的对手不像之前那些,他们毫无诧异慌乱之色,显然是早有准备,对她已经有所了解,她已经没有办法出奇制胜,求生的本能逼着她去思考对策,眼下她只能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