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檐月也是一惊,急忙向那边看去,突然人群中一片混乱,有人大叫道:“老鼠,老鼠!好可怕啊,在你身上!”
叫嚷起来的正是苔痕,她指着竹风的脚下尖声大叫,叫的旁人看热闹的便是不怕老鼠的也被她的声音吓怕了,竹风更是吓得像是踩在了烧热的铁板上,也跟着大声尖叫道:“啊!老鼠?在哪儿,我最怕老鼠了,快把它弄走!啊,救命……”
“哎呀你踩着它了!”旁人赶忙帮忙找老鼠,却发现老鼠的尾巴正在竹风脚下。
紧跟着是竹风更加尖锐的叫声,她一边儿叫嚷,一边疯了似的乱跑乱跳,没留神摔了一跤,正扑在一旁的两桶豆子上,双手顺势朝都炎的方向一推,黄豆呼啦滚了一地。
正在大家惊慌地盯着黄豆的时候,小白也盯上了,她忽然也大吼一声:“哎呀有老鼠,人家好怕呀!”
只是她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的恐惧,与此同时,她突然发力,闪身绕到都炎旁边,假意要往都炎身后躲去。
都炎想要趁机揩油便说:“我来保护你。”然后就把小白往身后护,哪料小白却把他往前一推道:“大人快去抓那只老鼠!”
这一推力气不小,都炎下盘本就不稳,被小白猛的这么一推,径直就往前扑去,身体很自然而然的便将左腿迈了出去,以保持身体平衡。
小白看准了他迈的是左腿,忽然伸脚在他右腿上一拌,脚尖翘起,如同一个钩子,将他的右腿使劲儿反往后方一勾。
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看似是慌乱无意,其实都是早有预谋。
小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口中还不忘故作无辜,嗲嗲地喊道:“哎呀妈呀,吓死人家了呢!好害怕哦!”
都炎左脚下是易于滚动的黄豆,右脚又被小白往后一扥,他重心不稳直直地摔了下去,左右脚硬生生被拉开了最大的距离……
来了个大劈叉!
紧接着一声惊天的嚎叫直冲云霄,小白神情酸爽的像是吃了一片柠檬。
她也不捂耳朵,享受这酸爽,耳膜震动,酸爽直抵灵魂,几乎要掀翻她的天灵盖……
人群原本还没反应过来,一片寂静,待看明白之后终于忍不住和着都炎的叫声发出一阵爆笑。
人群立刻像是炸了锅,大家都笑疯了。
看着都疼啊!
在远处观望这一切的高檐月因为过于开心而笑的都发不出声音来,只觉得肠子都拧在了一起,她一手揉着肚子,一手捶打着平亲王的肩膀,半天才缓过气来,大大地吸了一口气道:“啊,我现在心里好痛快啊!都炎……真是……活该啊哈哈哈!真是苍天有眼。”
她几乎要振臂欢呼。
一向庄重严肃的高怀,和一向温文的王爷见到都炎竟是以如此方式出丑,也都笑得弯了腰。
平亲王一边帮王妃揉着肚子,一边继续往小白那边看去。
早就已经有人上前去把都炎扶了起来,可是都炎似乎受了重伤,一直鬼叫着叫大家都不要动他。
小白还故意上前,一脸无辜,小心翼翼地道:“大人!您……还好吗?”
都炎疼的脸上的肌肉直抽抽,连呼吸都在颤抖,忽然抬起手指着她道:“你……”
小白连忙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也太害怕了,都是因为那只老鼠!大人真的不怪我。”
都炎把伸出去的食指又蜷了回去,他已经隐隐猜到了这是小白的计策,可是这事儿又没法声张,毕竟受了这种伤,即使再无大碍,出了这样的丑,也要被人指指点点。
更何况纪钧早就交代过他,留在王府只是为了监督平亲王,叫他除了监督之外不要惹是生非。
因他目中无人,纪钧早已因此训斥过他许多次,叫他不要太过放肆,毕竟他们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这种危机时刻要是让别人抓住了舆论把柄,是极其难以挽回的。这次他受了伤,要是纪钧问起,他也不能说是小白坑他,只能吃了这么个哑巴亏了。
他脸色气得发绿,强忍着痛狠狠地瞪了小白一眼,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
小白是天生的演员,非但她自己会演,她也能从对方的眼神和面部表情中读出极其丰富的信息来。她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也知道自己惹了他,可是她不怕,因为她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都炎没有任何的证据,他心里纵然记恨她,想要报仇,但也不是眼下一时三刻就能报的了的。
反正在这里有的是人想杀了她,再多一个都炎她也不介意。
她知道纪钧留她一命,一定还有别的用处,绝对不会允许都炎轻易伤她,现在她的头号敌人就是她最好的保护伞,所以总结起来说,就是她可以很嚣张!
于是她蹲在都炎身边,替他整整身上的衣裳,满脸阴惨惨,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都大人,今儿个您真是运气不好,还是快起来歇着去吧!”
都炎羞愧不已,可是疼痛已经让他难以支撑下去,侍卫们上前来将他架起,都炎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边哀嚎着,一口一口地抽着冷气,一边缓缓缩回自己的双腿。
侍卫们将他抬走之后,下人们马上就把小白包围了起来,女仆们簇拥着她又说又笑,小白这个时候还在装无辜装单纯:“哎呀,你们看看,这事儿闹的,你们说怎么就赶的那么寸呢?”
这边正说着话,高檐月突然走了过来说:“大家都散了吧,白姑娘,还有竹风苔痕你们三个过来一下。”
小白转头看见远处平亲王和一个老者在,那个老者眼生,但是一脸的肃穆之态,小白不知其身份,便赶忙上前去带着竹风和苔痕磕头行礼。
高檐月把她扶起,拉着她说:“你们是三个过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小白不由分说被她拉走了,竹风和苔痕只好紧紧跟随,平亲王道:“咱们还是回书房说话吧,那里隐蔽一些。”
那老者点头道:“嗯,正好我突然有些话想问白姑娘。”
小白见他目光严肃,颇有些领导的做派,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了问高檐月:“这位是……”
“哦!忘了跟你介绍了,你从前应该是见过他的,只是现如今忘了。他是我父亲,当朝丞相。”
“哦——”小白恍然大悟:“原来是丞相大人,失礼失礼!”小白又向丞相作揖,丞相点头受了这一礼道:“走吧!”
大家又回到书房,高檐月让画屏去外面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