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痕看着她说:“我从小的敌人不是人,就是老鼠,我是从老鼠嘴里抢粮食吃的人,我要是怕它们,就只能被饿死喽!老鼠吃粮食,饥荒年间要是找到鼠洞,你去掏,十有**都能找到能吃的粮食。小白,你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每个人的生活都不一样,不是哪里都像京城这样好。”
小白忽然心里一酸,把她抱在了怀里拍着她的后背说:“你受苦了!”
苔痕笑道:“也没有那么惨啦,还好,我从小给人做仆人,从那儿之后,至少天天都能有饭吃了。现在又碰到了你,你教会了我作为人应该学会的很多很多的东西,你对我的意义,真的很重,很重!”
她最后四个字咬的很重。
她继续说道:“我有时候都想,我运气真好,碰见你这样的好人。你就是我的福星,跟着你,我就有好日子过。”
小白再也忍不住,满脸的感动,自言自语道:“天呐我都要被我自己感动了。白小白,你可真厉害呢,帮了一个小姑娘,还得了一把好老师的称呼,真的是好有荣誉感啊!”
她把苔痕抱得更紧。
小白设计好了到时候要对都炎使的剧情,交代清楚,提醒她们要记熟,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千万不要出差错。
竹风说:“放心,我们明白,咱们都第二次合作了。”
三个姑娘把手放在一起,在灯下给自己鼓劲儿,就各自准备各自的东西了。
万事具备,只等猎物出现。
终于在这天下午,浣衣处得闲,小白随手拿了一截竹竿当作长剑,在院子里练习,竹风和苔痕在一旁练自己的都炎便倚在旁边的长廊上,瞧着小白练功。
小白发现了他,便停了下来冲他盈盈一笑道:“都大人,下午好啊!”
都炎一愣,这王府里的女人,除了白莹玉,下面这些长得稍有姿色的他可没少偷瞄,只可惜碍于纪钧的命令,他不敢动手动脚,但是这敢跟他主动说话的女人可不多见,于是他饶有兴致的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白小白,随即笑道:“你是在跟我说话?”
“是呀都大人。”
都炎摸着下巴笑道:“你……叫我过来有事?”
小白点头,一本正经地道:“都大人是这王府里侍卫长,王府里面所有的侍卫都归您管,那想来您的功夫应该是这里头最高的吧。我自己练武已经练了多日,前日有人嘲笑我说,说我这都是花架子,不顶用,我想跟大人打一架。这样的话我要是输了也不丢人,都大人还能顺便指点我一二。”
都炎“嘿嘿”一笑:“好啊!”对他来说这可是个揩油且不用负责的好机会,他当然不会轻易放弃。
小白也是早就跟府里的下人们打听清楚了,这个都炎虽然原本有些武功,但这些年来他疏于练习,只一味依附着纪钧稳固自己的官职,那些三脚猫功夫早就只剩空架子了。
她经过仔细的观察,确认他的确是个草包,这才因此才敢故意跟他约战。
“啊,太感谢大人了,大人您可真好,我还以为您会不愿意搭理我呢!没想到您答应的这么爽快,您可真是个好人。”
小白一脸甜笑,声音发嗲,都炎当时就傻了,只觉心中热血沸腾,当即咽了口唾沫,语气急切地说道:“本侍卫长当然是个好人,你眼光不错,你说吧,咱们怎么比在哪里比。”
小白还不忘赞一句:“侍卫长大人可真是英雄豪杰,爽快,小女子最佩服大人这样的人了。大人问我,那我就直说了。既然是要比试,我想把大家都叫过来,不论输赢都能给我做个见证人。”小白故意甜笑,还故意问了一句:“大人,您不介意吧?”
都炎不知她心里盘算的什么,便笑道:“当然不介意,这些可以都听你的。”
小白便道:“那好,竹风苔痕,去看看谁得闲,把能叫来的都叫来吧。”
竹风原本在一旁练习负重蹲起,她背上背着一根扁担,两头挂着两只小桶,每个桶里有半桶黄豆,正是那些借来的烂豆子。
听了小白的吩咐,她便假装无意地将扁担卸了下来,将两个木桶放在了一边,便离开去叫人去了,苔痕则趁机回屋去取小耗子。
大家听说小白要跟都炎打架,这可是个相当大的瓜,因此人人都想嗑一口,不一会儿那里便围满了人。
人多,就好趁乱下手了。
小白跟都炎热过身之后便开始动手了,正是平亲王和高檐月看到的那一幕。
小白为了计划能够顺利实施,这时候还在试探都炎的底细,这个都炎其实比她想象中还要弱,脚步虚浮,眼神涣散,精力很明显难以集中。只是他是纪钧的人,她不好跟他正面刚,得罪了他反而容易给王府找麻烦,所以只能曲线救国。
小白一开始并未用出实力,只是摸摸索索地试探着,所以表面上看起来小白好像有点儿打不过都炎。
高檐月叹了口气道:“她才练了几天?哪里是那么快就学的会的,都炎是个男人,她怎么打得过嘛!”
平亲王却直着眼睛盯着小白,痴痴地道:“不,其实白姑娘的功夫在都炎之上。她的力量或许还没有那么强,若是硬碰也许不是都炎对手,但是很巧妙,他出招很准,脚步也很稳,她不是打不过都炎,她是在故意试探他。”
高檐月看到他直勾勾盯着小白,心中不由得又腾起一股醋意:“王爷又不会武功,怎么好像一副很懂的样子?故意试探,我才不信!哼!”
平亲王闻言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他看了看高怀,高怀没有什么反应,他便知道他没有在意,于是松了一口气,对高檐月说:“我……的确是不会武功,但是我见别人打过拳,其中的道理还是懂一些的。苏东坡还说过:‘吾虽不善书,晓书莫如我。’说的正是我这种道理了。”
高檐月不理他,嘟囔道:“你就是欺负我读书少,总是骗我。”
平亲王只好无奈地一笑。
高怀看着小白,忽然道:“这个丫头的变化实在是太让我吃惊了……她好像有自己的主意。你们有没有瞧见她背对着都炎的时候的神情?那是一副鱼上钩了的得意表情。呵呵,我今儿来的巧了,兴许还能有出好戏看呢。”
“好戏?”高檐月不解地看看父亲,忽然这时候平亲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低声惊呼道:“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