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苏琬有这番造化的寿王暴跳如雷，没想到自己原本属意借此谋害叶临宸却不料反倒是为他人做嫁衣。



    素来小气的寿王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吩咐手下人加快寻找叶临宸这些年借着征战贪墨的证据。并且告诉他们就算是没有也得给自己制造出证据来，总之不能让叶临宸就这般好过。



    “啧，你这主意居然让苏琬因祸得福成了大历使节。”顾青芷仰面躺在谢瑶光腿上，把玩着谢瑶光腰上玉佩莞尔道：“只怕你一开始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吧？”



    “这是她自己的造化，我只是让莫掌柜给了她机会。青芷，我希望她能变成草原雄鹰，只有如此她才能无拘无束。”垂首一笑，谢瑶光眼中露了感慨之意。



    徒然起身顾青芷握住谢瑶光的手，不禁长叹，“你对她倒是极好……只盼她不会记恨你。”



    闻言谢瑶光并不答话。她予苏琬这条路一来是不愿意看着她就此遁入他国不得回京二来也算是在两人之间彻底做个了断。毕竟苏琬于她而言终究都是仇人的女儿。二人间的纠葛哪里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的。



    “青芷，我后日就要去广陵一趟。届时我不在京中，劳你多替我盯着寿王。”谢瑶光扬唇眼中露了冷厉，“最近寿王实在安逸的出奇，不像他性子。我担心他又在暗里谋划什么。”



    “我省得，你放心去吧。京中局势左右有我替你盯着你不必担心，再不济还有陆老太师替你坐镇呢。”顾青芷笑睨谢瑶光一眸后，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必忧心于此。



    起初听谢瑶光说她和陆令山已经结成盟约的时候，苏琬是十分震惊的。原本以为按照陆令山的性格只怕会去向皇帝揭穿谢瑶光，令人意外的是二人居然达成了盟约，愿意共同合力将寿王拉下马。



    不过此事谢瑶光并没有要告诉叶临宸的打算，毕竟如今朝中愿意结交叶临宸的大臣大多数都是因为叶临宸人品以及行事作风。若是让人知晓连陆令山也倒戈叶临宸，只怕不仅厉帝会怀疑就连寿王也不会轻易放过陆家。



    权衡之下，谢瑶光还是选择了隐瞒此事。



    “嗯，辛苦你了。青芷，你说寿王他下一步计划会是什么……?”谢瑶光倏忽起身踱步至水边负手而立，看着那池锦鲤眼中神色晦味，“他如今这般安逸，倒是更加让人觉得担忧。毕竟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局被我破了还将功绩悉数转交临宸，他怎么能不气愤。”



    “寿王他想在雁门设计定王却不料会错了陛下意图，目的没达成不说反倒是促进了兵部和定王的关系。要我说……寿王估摸着会栽赃陷害定王吧？你想想定王这些年都在边关哪里有什么油水可捞，怎么可能出得起哪些东西？恐怕连寿王自己都不敢说他有这么富裕吧？”想到薛家在河东的势力，顾青芷就忍不住咂舌。不过寿王若是不笨应当不会去大肆动用薛家的财富，毕竟那些可都是……陛下的银子。



    虽然知道顾青芷并不像自己这样善于权谋但是她这么看似随口一说的话，却让谢瑶光一怔。



    摩挲着面前的栏杆，原本搭在上面的手也转为握在其上，到底还是她疏忽。



    当时只觉得寿王为了一己私欲毁堤害人，实难忍之而定王为此亲自前往处理灾情，令她感慨万千。因着知道以定王府的财力根本无以为继所以自己才会亲自去一趟。



    不过好在当时走的是郗家的路子，即便是寿王真拿此事做文章还能也庭燎作为借口。



    扬眸眼中浮了讥意，谢瑶光哂笑一声，“好在我当初走的是郗家的路。寿王若真要拿此事做文章未免太蠢钝。”



    “定王殿下做得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倘若寿王真的要拿此事做文章。恐怕陛下也不会轻信他的话。”踱步至谢瑶光身边与她并肩而立，眺望远方。



    “所有劳你仔细替我盯着。”谢瑶光侧目望向顾青芷，冁然而笑，“我这趟去广陵至少要半月。我不在京中，你和云繁也要多加小心。时候不早你早些回去，我还要去同临宸商量前去广陵的事宜。”



    “嗯。”



    亲自就顾青芷送至府门口后，谢瑶光稍作收拾趁着夜幕还未降临的时刻乘了一顶软轿前往定王府。



    此时叶临宸方才用过晚膳，正在书房里处理公文。听说谢瑶光来了带着庭燎亲自去府门口迎接，以全礼仪。



    “谢师姐。”当先迎上来的是庭燎，他瞧见谢瑶光的时候面上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庭燎。”谢瑶光含笑摸了摸庭燎的头，柔声道：“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下次记得跑慢些，若是摔倒了未必会有人扶你起来。”



    视线落在谢瑶光鬓边那珠花上，倏然沉眼一笑，“瑶瑶，你怎么来了。”



    “我自然是给殿下送麻烦来的。”闻言莞尔轻笑，谢瑶光拉着庭燎的手轻车熟路地往讲武堂而去。



    早先前讲武堂就议完事，是以这会子除了守卫以外并没有其他人。二人先后落座，知道二人有事相商的庭燎乖巧地去缠着蒋延去了。



    四下寂寥，唯闻二人间呼吸声。叶临宸亲自替谢瑶光倒了盏茶后推到她眼前，柔声道：“我问过夏辅他说这茶好喝我便买了些。你尝尝味道看，我不懂这些见谅。”



    “殿下，倒是有心思。”谢瑶光捧茶而笑施然啜饮一口，眉头一舒莞尔倾唇，“这茶味道很好，我十分喜欢。”



    “你喜欢便好，我还怕你不喜欢呢。”挑眉望向谢瑶光，叶临宸的语气里尽显温柔。



    话落耳际惹得谢瑶光诧异看向叶临宸，不禁敛眸掩去了眼中翻涌的情绪。



    “今日上门是因为广陵一事。殿下不是想查寿王到底如何获得了雷家的支持么？那咱们可得走一趟广陵雷家，才能知道真相。”纤细指尖落在杯中沾了茶水，在小几上写了个雷字。嗓音温温柔柔的，“我的人已经在广陵潜伏了几个月，好容易才得了些消息。还有几日就是雷家家主的寿辰，这样的日子是个动手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