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疏锦的面色瞬间就刷下来了,只是她再怎么样也是不可能给北时倾脸色看的,于是便只好不太情愿的将自己手中的信递给了北时倾。
这信上的最后一句话便是说解伊人在益州,想要见北时倾一面。
梦疏锦方才也是以最快的速度在心里斟酌了一番,怎么想都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能够让北时倾去见解伊人的。
她暂且不知道解伊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她却可以感觉到,在北时倾的心里,解伊人一定是占据了一个很是重要的地位的。
只要一想到北时倾的心里,眼里很快的便会有一个女人,成为他的全部,梦疏锦便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
而北时倾很快地便看到了信的末尾,那张绝世的容颜之上染上了一抹绝无仅有的笑意来,这样的笑意似乎叫梦疏锦觉得,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她竟然想要见朕。”
北时倾唇边洋溢着笑容,似乎是在喃喃自语,也似乎是在对着身边的梦疏锦说的。
他之前还在寻找解伊人的下落,但是后来从北挽筝那边知道了解伊人身在益州的消息,为了不让苍梧止的人怀疑,他还是有派一些人假意的在寻找解伊人的下落。
而距离解伊人坠崖也已经是过去将近两个月了,解伊人是一个月前被顾清问救走的,北时倾也大致可以猜测到,彼时的解伊人定然是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想要离开益州了,只是顾清问不会轻易的让她离开的。
让北时倾很是欣慰的便是字啊这个时候,解伊人能够想到自己。
站在一边的梦疏锦见北时倾面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了,她不禁皱眉。
她对北时倾的感情,她相信北时倾是知道的,只是他们两个人都觉得,以君臣的关系相处很是不错,所以梦疏锦也不敢有一丝一毫想要越过雷池的想法。
只是现在,看见北时倾为另一个人喜,替另一个人忧,梦疏锦心里闷闷的,但是却没有立场可以去管北时倾的事情。
“所以陛下是要去益州吗?”
听见这话,北时倾几乎是想都没想便直接对着梦疏锦点头了,“既然她都开口了,那么朕自然是要去见她一见的,朕也十分的相信,她此刻是十分的想要朕的。”
梦疏锦不语,因为,即便她不希望北时倾去,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她知道,自己是拦不住北时倾的。
“陛下,微臣也是许久未曾与陛下一同出过远门了,呆在这长安城内属实也是有些烦闷的,不知微臣这一次能否与这个荣幸与陛下一同前往益州呢?也是许久未见筝儿的,怪是想念的。”
此话一出,北时倾面上的笑意瞬间就挂不住了,他其实也并不是说不愿意带上梦疏锦一同出门的,只是他以往出门的时候,这朝中的事情有梦疏锦帮着他处理,所以他才很放心,但是如若这一次梦疏锦也跟着他一同出门了,他担心会不会让那些不太安分的人有机可乘呢?
不见北时倾开口说话,梦疏锦几乎已经是知道了北时倾心里的想法了,她有些失落,但是她却不可能在北时倾的面前表现出来,因为打一开始,她想要做的,便是那个可以让北时倾毫无后顾之忧的女人。
不仅仅是毫无后顾之忧,她还要做那个可以让北时倾最是信任,最是放心的女人。
“既然陛下另有安排,那微臣便听凭陛下的安排吧。”
说来北时倾也觉得自己挺对不住梦疏锦的,她这个时候,本应该嫁人了,可是却留在自己的身边这么久了,也为自己做了不少的事情。
但是北时倾却很清楚,梦疏锦想要的,自己是给不了她的,如若梦疏锦只是想要嫁给自己的话,那么对于北时倾来说,就只是后宫里多一个人罢了,但是他却并不希望如此,因为他不想毁了梦疏锦一辈子。
“细想来,你也是确实许久未曾与朕一同出过远门了,既然你这般的想去的话,那么朕便带你一同前去吧。”
梦疏锦很是意外的看着北时倾,一时间的喜悦也是叫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北时倾所做的决定是很难改变的,可以他这一次竟然为自己改变了?
“谢过陛下了,只是微臣若是随着陛下离开了长安城,微臣担心……”
她所担心的事情,也正好就是北时倾所担心的事情,所以说,北时倾这才开始苦恼的,但是好在在这个长安城内,除去了梦疏锦,北时倾也不是毫无信任之人的。
“这你就放心吧,此处出门,你便当做是游山玩水就好。”说罢,北时倾眼底便闪过了一抹宠溺的神色,而梦疏锦也颇为心动,但是她却默默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够对北时倾越陷越深。
是夜,梦疏锦离开之后,北时倾也已经是准备就寝了,但是躺在榻上辗转难眠,他这才起身穿衣,吩咐身边的太监侍卫不必跟着自己,自己想要随处走走。
这皇宫里冷清得很,他也没什么地方好逛的,毕竟是自己的家,哪里会有人觉得自己的家好逛的。
走着走着,北时倾便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一间密室之中,密室的最深之处泛有烛光,所以北时倾就知道,那个常年都被藏在密室之内的那个人一定是还未曾休息的。
而他们,也是许久未曾好好的说说话了。
“哦?这晚了,你来作甚?”密室之内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这声音似乎是带着一股讽刺的。
北时倾举步上前,便在那烛光之下,看见了密室之内,一个男子被铁链牢牢地锁着,他不羁的坐在床榻上,一双莹绿色的瞳孔正在注视着自己,带着些许玩味。
如若仔细看的话,甚至可以看见那莹绿色的瞳孔之中的带着些许旁人读不懂的恨意。
北时倾没有多言,走到了一边的位置上坐下,顺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看着北时倾手中倒水的动作,那黑暗中的男子便再一次开口讽刺道,“我这人的水你也敢喝?你就不怕水里有毒?你不怕我毒死你吗?”
听见这话,北时倾不禁失笑,缓缓的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毫不担心的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淡淡道,“下毒也确实是你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只是朕觉得,你应当不会在水中下毒的。即便会,那么朕死在了你的手里,若能够叫你心里的怨气少一些的话,也并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