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债究竟是个什么鬼?
他为什么会在宿主的神魂里?
宿主到底是什么人?
那位孽债哥又是什么人?
系统感觉自己如果有弹幕的话,现在弹幕上肯定满屏都是疑问。
欲哭无泪。
作为已绑定状态的系统,不是应该了解宿主的一切吗?为什么它感觉自己一无所知?
这……不公平!!!
系统突然想起上个世界青姝拿出‘神药’那次,当时它甚至比祁临渊还要震惊,简直……太过分了!
难道就因为它是个残疾小系统,所以就要受这样的委屈吗?
嗷——它一点儿也不想打酱油。
【孽债哥为什么会在你的神魂里?他为什么能控制我?】
问题太多,系统只能挑重点问,提起‘孽债哥’时,它的内核又是一阵战栗。
青姝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眉头几乎拧成了两股麻绳,连系统所用的古怪称呼都没有注意到。
“他一直都在,他比你强的多的多的多……”
一直都在!它为什么没有发现?还有……等等!比它强就比它强好了,加那么多个后缀想干嘛?它不要面子的吗?
系统气到原地画圈圈,很快它又发现,不问还好,这一问,问题好像更多了!!!
“别问,再问翻脸。”
【……】系统满地打滚。
是它错了,它不该为了保命,随随便便绑定一个路过的神魂,现在好了,它连自己的安全都没法儿保障了。
嗷嗷……
青姝无视系统,阖上眼帘,将意识沉入神魂,冲向某个发光点。
“你想作甚?”
“离我远些!”
男人清冷的嗓音,洋洋盈耳却充满了抗拒。
话音刚落,余音未褪,青姝面前就多出了一缕豆粒大小的魂火。
这位孽债果然还是那么嫌弃她,这就很好,要不然她还真就没办法让他出来。
想到这里,青姝悔不当初。
若是能重来一次……她发誓,她绝不会招惹这位。
可惜她现在后悔也没有用,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干脆物尽其用好了。
“我赶不走你,也灭不掉你,但却能够不停不停地骚扰你。”
【……啊喂~这种威胁算什么?】
宿主突然这么弱势,系统真的很不习惯,也很没有安全感。
青姝:“你闭嘴!”
【……】这个宿主吃软怕硬,实锤了。
魂火微动,屋子里的空气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青姝知道,他肯定被气得够呛。
然,人在屋檐下。
“……你想怎样?”声音冷得像是快要凝结成冰。
外头阳光正好,尘埃在空气里跳动。
他冷,青姝淡。
“你既然恢复了神智,想来当个传声筒的能力还是有的,魂魄如此孱弱,附身在人身上估计够呛,猫猫狗狗应该不成问题。”
王雪仙恰巧养了一只猫,进村时抱在怀里,薛青姝见过一回。
后来还听薛氏兄弟说起,那只肥胖的白毛猫,是王雪仙的亡母生前送她的礼物。
说完这番话,青姝额角处,不由自主冒出丝丝冷汗。
感觉自己在死亡线上反复横跳。
“青!姝!!!”
泥人也有三分气,更何况是‘孽债哥’这种不好惹的,被要挟不止,还遭到了鄙视羞辱,他当即回想起青姝暗算他时那完全不留余地的手段,那点微弱的魂火差点没被气散。
杀身灭魂之仇不共戴天。
终有一日,他会让青姝这个没有心肝的女人,付出比他还要惨烈万倍的代价……
只是,那一日终归是还没到,现在……还是那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与其时刻承受青姝的骚扰,还不如让他立马魂飞魄散。
……
王家村东头,一座鹤立鸡群的高门大院里,丫鬟汀兰端着木托盘走进王大小姐的闺房。
王雪仙单手撑着额头,靠在临窗矮榻边小憩,眼睛轻柔地闭阖着,羽睫卷翘,窗外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愈发显得她肤白胜雪,与她怀里抱着的白猫比起来也不差什么。
看到这赏心悦目的一幕,汀兰眉眼一弯,笑眯眯地轻声唤道:“小姐,燕窝炖好了。”
王雪仙眉心一动,翘鼻微缩,果然闻到了燕窝独有的香味。
睁开双眼,一盏晶莹剔透的燕窝映入眼帘。
自从出京路上遇劫,银钱尽失,她都不知道多久没吃过这等好物了。
口水瞬间泛滥,王雪仙面上却保持着矜贵自持的模样,她动作轻柔的将怀里的胖猫放到一边,汀兰递来调羹也不忙伸手。
她轻抚着胖猫蓬松的毛,骄矜道:“不过是盏普通燕窝罢了,从前本小姐吃过的好东西还少么?哪里值得你大惊小怪?”
“小姐说的是,往常小姐吃的都是上等血燕,这种普通燕窝,也就是堪堪能入口而已。”
汀兰附和道。
这话倒是顺耳。
“正是。”
王雪仙略一颔首。
转眼间,她好似想到什么,莹白秀丽的小脸上,浮现出狰狞之色。
“若非元氏那个贱人,本小姐何至于落到这副田地,这笔账,日后本小姐定当一一讨算!”
汀兰闻言,脸色亦是义愤填膺,“元氏阴狠毒辣,合该不得好死!”
主仆俩一来一往,骂了元氏几句,心里总算痛快了一些。
王雪仙终于接过调羹,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燕窝的香味随着王雪仙的动作弥散开来,汀兰悄悄咽了咽口水,为了不让小姐发现她嘴馋了,她连忙开始想些别的,转移注意力。
这一想,就想到了薛家的事儿。
“小姐,奴婢先前经过薛家,听那动静,像是薛家大姑娘醒了。”
王雪仙指尖微微一颤。
“哦?”
进食的动作顿了一瞬,随后又恢复正常,“醒了就好。”
用完整盏燕窝,她用帕子擦了擦嘴,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她那个爹也是个薄情心狠的,丢了区区百两银而已,至于把亲闺女打成那般模样么?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说到这里,王雪仙瞥了一眼面前的燕窝盏,眉头微蹙。
“汀兰,依你看,那些银子当真是薛大姑娘偷的么?”
薛家的家贼是谁,旁人不清楚,汀兰却是最清楚不过。
前几日她遇见了薛青远。
就薛青远这么个泥腿子,放在从前,汀兰不屑一顾,今时不同往日,受过饿肚子的苦楚,她早就意识到,傲气不能当饭吃。
更何况,薛青远之前给她送过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