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风愁愣在原地,宋忘凌用单春剑指着他的胸口,一步步的逼他后退。
若是平时,宋忘凌根本不是刁风愁的对手,可如今刁风愁身受重伤,钢爪也被宋玄青毁了,已经力不从心了,宋忘凌随便一剑,都能要来他的命,他自是畏惧。
“准备去哪儿?”宋忘凌冷冷的问道。
刁风愁腹诽着:“这该死的谢卫,不是说他发了信号,他就会通知谢荣了吗,怎么还不来,难道我刁风愁一世英名,就要狼狈地死于此地了吗?”
这时候,宋玄青正抱着宋愠欢从屋中出来,“忘凌,让他走。”
“大哥,可是……”宋忘凌一脸困惑。
话音未落,一道空谷的声音从黑空中,宛如滚雷一般混滚而来。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面前。
谢荣一身红袍,发带仙君才佩戴的玉冠,一脸笑容的站在宋忘凌面前,院子中的那假山上,正睥睨着三人。
“谢荣,是你…”宋玄青先是一惊,而后又才恢复平静。
他没想到,谢荣还来了,他知道过谢荣已经现世,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里。
谢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怎么,宋公子还认识在下?我们又见面了,事隔多年再见,宋公子还是一如当年那般模样啊,就是不知功夫有没有长进,不过看这居高临下的脾性嘛,是一点儿没改!”
宋玄青拧了拧眉:“当年你侥幸逃出,没想到你不思悔改,反而越发得意忘形,当年叫你逃了,今天可不会叫你逃了。”
谢荣仰天大笑:“哈哈哈,今日倒要看看是谁要逃了,宋公子,你可看好了。”
话罢,宋玄青定了定心神,宋愠欢轻轻拉了他的的衣裳:“师傅,你先放我下来罢。”
宋玄青低头看她,又才轻轻的将她放了下来。
谢荣又大笑几声:“能与你江湖重见,还多亏了这个小姑娘啊,宋玄青,你的软肋可算叫我抓着了。”
宋玄青将手中长剑紧紧握住,怒意已然而生。
宋愠欢忧心忡忡的看着他:“师傅。”
宋玄青温柔的看着她,又将她手轻轻挣脱开,平静的道:“无事,不怕。”
宋玄青朝身前的宋忘凌递了一个眼色,又朝宋愠欢看了一眼。
似在示意,若有机会就让宋忘凌带她离开。
谢荣自是有备而来,布下了天罗地网,而宋玄青则是贸然闯入,毫无防备。
虽宋玄青的法力高强,但在这样的情况下胜负难说,亦或是生死未卜。
“宋玄青,拿命来。”谢荣大喝一声,从身上取下一把狼牙锏来,此锏身是一根前端小,后端粗得圆形木棒。其长为二尺。棒长装有四排铁钉,每排四至六刺,交错排列。棒之顶尾各有一刺。铁钉呈三角形。由于铁钉尖锐,且又犬牙交错,攻击能力很强。其棒之尾端五寸为握手处。
此锏名为葬西鬼,乃谢荣的宝物,原本只是一件普通的兵器,可谢荣这些年来,每每以邪物碎片的邪物相炼,又以阴年阴日阴时出生的女人血液,日夜浇灌,故而邪气森森,其杀伤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谢荣握着葬西鬼锏,横向重重朝宋玄青砸去。
虽他出手极快,但宋玄青内力深厚,心念转得比他运作的动作,还要快上几分。
宋玄青足下微移,急急下腰朝后仰头,又朝右侧躲开,谢荣这重重一击自然落了个空。
谢荣手中的葬西鬼锏虽然威力无比,但过于笨拙,每每出击,收回时再怎么样,也需要些时间收回手中,重新砸出。
宋玄青眉头一皱,一手握剑一手护住下腰,飞旋而起,在他收锏片刻剑,陡然而起,挥着玉昭剑便朝谢荣的胯下削去。
谢荣脸色一边,急急后退几步,宋玄青疾步跟上,只见那玉昭剑在他手中宛如,犹鱼得水一般灵活敏捷。
肉眼看去,便只见一朵剑花,宛如天女散花一般,铺天盖地的袭去,而招式和阵势全然朦胧模糊一片。
越是慌乱,便越是容易乱了阵脚。
谢荣也不甘示弱,百忙之中,急忙变化招式,只见他疾疾退到高墙之外,又猛然腾空飞起,在空中飞旋几步,竟然又垂下锏,直朝宋玄青的天灵盖袭去。
宋玄青眼色一暗,足下轻前,手中长剑剑尖直指地面,刷刷几下,急速划了一条弧形。
谢荣离他仅有一米多高距离时,宋玄青猛然将手中剑垂直指向上方,瞬间一道蓝色的光影,出现在剑的上方。
那道蓝色的光芒,瞬间变成一张铺天盖地一般的法网,光芒四射将黑幕照得一片光明。
谢荣脸色骤然大变,急忙朝上方飞起,可那张法网却急急追上。
几招下来显然宋玄青已占上风,就在所有人以为,可以松了一口气时候,突然,谢荣悬在了半空中,将葬西鬼锏横握在手中,朝半空中横竖砍了数十下。
突然,一道黑红色的光影猛然喷出,宛如烧红了的岩浆一般,喷泄而出,宋玄青的法网便被此破掉。
宋忘凌见情况不妙,一把抓住宋愠欢,紧张的道:“小师妹,跟我走。”
“那师傅怎么办?”宋愠焦急的看着宋玄青。
宋忘凌道:“先走吧。”
说罢,两人便欲从墙角逃跑。
这时,高墙之上一道耀武扬威的声音陡然响起:“想走?往哪里走?”
两人心中一惊,慌忙抬头。
谢荣同父异母的胞弟,谢卫正站在高强之上,睥睨着二人的一举一动。
他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一身毫不出色的衣着,手中却握着一把古铯刀。
古铯刀乃蜈蚣一族的,世代古传的法宝,竟然在谢卫的手中,这很是可疑,显然谢荣手里,有更加厉害的宝物,才将古铯宝刀,给了毫不出色的谢卫。
宋忘凌轻声道:“小师妹,你就在这别动,我先解决了他。”
说罢,还暗中将一个法袋交,给了宋愠欢。
宋愠欢紧忙将那法袋,紧紧的攥在手中,又放进怀里
她知道,那法袋里装的,正是宋未辞与宋流若的真身,两人便成了一颗透明的珠子,里面是一只,不过几厘米大小的蓝尾仙白鹤。
话罢,宋忘凌一把拔出自己腰间的单春灵剑,从墙角一跃而起,瞬间便立足于高墙之上,与谢卫相对对峙。
谢卫心中暗惊,他知道自己的武功平常,全靠这把古铯宝刀,可面上还是佯装平静。
“看剑。”宋忘凌挥剑朝谢卫刺去。
谢卫急忙闪躲。
宋忘凌招式新奇,出招更是出其不意,出剑时看似朝他下腹而去,实则要攻他的心口,声东击西,最是他的过人的地方。
谢卫连忙招架,可他招式过快,又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叫他难以防备。
谢卫急忙飞旋起身,挥刀朝他打去,宋忘凌见招拆招,对他来说对付谢卫绰绰有余。
只见,谢卫拿刀朝他左肩砍去,宋流若侧身闪避,又以剑压刀,反攻其要害,谢卫招架不住,险些掉下墙去。
这时候,从黑幕中又飞来一人,定睛一看正是刁风愁身边的得意弟子,蛊襄子。
此人被谢荣派遣去往各地,目的就是召集各流荡人间的小妖,汇集各妖招兵买马,今日正好赶来。
蛊襄子,人如其名最擅长下毒,善用各种奇蛊。
蛊襄子一把将谢卫拽住,沉了沉声道:“让我来对付他。”
说罢,两人又肆打在一起,谢卫哪里甘休,方才一人作战心中畏惧,可当下又有一人助战,自然士气高涨,心无畏惧,便得意洋洋的再次加入战中。
宋愠欢站在墙角下,看着四面楚歌一片混乱,一时不知所措,没了方向,只是紧紧的攥住自己的衣裳,保护好两人的真身。
这时,突然一道声音从她身后传出:“跟我走。”
宋愠欢吓了一跳,险些大叫出声,那人急忙捂住她的嘴。
那人又轻声细语的道:“别喊,相信我,我带你出去。”
此人正是恶贯满盈的秦绎。
平日里看这秦绎凶神恶煞的样子,可眼下看来,与谢荣等人比起来,还真不算些什么。
宋愠欢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秦绎眼中的傲气也全然不见,而是一生正气模样。
秦绎一般拽住她的胳膊,头也不回的,就飞快的朝黑暗中跑去:“快走,我知道可以从什么地方出去。”
宋愠欢此时不得不信他的话,也可以说是除了相信他,别无选择。
两人一直沿着那院墙朝后跑,不停的跑着,宋愠欢看着秦绎那一身红衣,他神情慌张,又看自己一身嫁衣,头发凌乱花容失色,不知为何她突然感觉很悲怆。
院中的刀剑相击声,法术相斗声已经渐行渐远,只只有风声在耳畔流走,似乎平静,似乎安宁。
这时候,秦绎跑着跑着突然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站在一个狗洞旁,朝她挥手道:“快,从这儿钻进去。”
宋愠欢愣在原地,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秦绎见她无动于衷,急忙解释:“这是狗洞,没办法了,要出去,只有从这出去最安全的,快。”
宋愠欢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帮自己,他分明是个无恶不作的恶人,奇怪的是,自己居然会信任这个差点害死自己的人。
他汗流满面,面上眉清目朗,剑眉星目红唇白齿,分明是一个清秀的少年,哪里会是个人人,谈之色变的恶霸。
秦绎又道:“别愣着了,我没想过要害你。”
说罢,秦一把绎拉着她,一起弯下腰,从狗洞里一起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