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木头你醒醒,快醒醒!”
掌掌带风的,啪啪作响得拍打在他的脸上。只见原本白皙俊美的脸迅速浮起两团不正常的红晕异常刺目。
略有些心虚的如久微微移开了些视线,不由纳闷的喃喃自语,“奇怪,方才白色的巫毒尽然会在他体内直接消失无踪…”
让她想出手帮忙他清除都无从下手,俞木头本身的毒这般霸道?竟然还能吃掉别的毒素?
想起之前落悬崖时他自然而然的反应,如久懊恼蹙眉。
早知道这样应该提前将他需要的解药先炼制出来,自己对俞木头的事是不是太不尽心了些?
拍了拍脑门,“即使现在有药眼下的情形也不是最佳解毒的场地啊。”
他的毒除了需要神奇果炼制的丹丸,还必须有一处温泉用来辅助借势才能完美解决。
自嘲一笑,如久摇摇头,自己这是想些什么呢,都有些乱了。
拍散脑中纷纷扰扰的想法,如久屏息静气取出银针,她还是将人先弄清醒过来再说。
……
长长的睫毛轻颤几下方才缓缓睁开眼帘,不是全然黑色的瞳孔在细碎的阳光照耀中显出不易察觉的深棕色,里面倒影着一抹青色的身形。
“醒了?”舒了口气的如久没有顾及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准备抬手擦拭掉脸颊滚落的汗珠。
“九儿,慢着…”
之前还有些云里梦里迷糊的俞谌之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彻底清醒过来。
感觉到身体恢复了自如,没了那股有心无力感,偏头正看见她准备的动作这才说声制止。
“怎么?”哪里不对…
话还没说完,就见他起身从内襟口袋中取出一方叠好的帕子,俯身过来为她轻柔擦拭,呼出的气息带着丝冷冽的松香喷洒在她的耳后脖颈。
瞬间让她的寒毛直竖,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密密麻麻涌起一层鸡皮疙瘩。
“我自己来。”
撞上她蓦然回首的目光,还有那半开半合的红唇。
像是想起了什么让俞谌之手下微顿,心也跟着漏了半拍。努力稳了稳心神才笑着开口说道,“你脸上有几道细痕,汗水擦拭会疼痒,你现下看不见我来帮你。”
哦,原来是这样。
尽量忽略心底深处的那抹异样感觉,如久爽朗一笑,“那行吧。”
眼见西下的夕阳已是将要整个落下,红霞皆是逐渐转变成了灰黑。
“我们是在这等着玄岘他们找来,还是自己先寻出路?”如久站起身望向他,“你知道的我方向感不行。”
那次的骊山狩猎可是将他和子暮吓得不轻,着实印象深刻想忘怕也难了。好笑的点头,俞谌之跟着起身打量起四周的情况。
“天快黑了,这处我也未曾来过,未免走冤枉路,还是静等玄岘他们来吧。想来用不了多少时间。”
“嗯。”不无不可的表示赞同,如久仰头看向他们跌落下来的地方,想到那个让他们吃了暗亏的黑袍人不禁牙疼,“那个大巫该是跑了吧?”
“许是许不是。他好像受了挺严重的伤。”虽然自己不曾伤了他,可见他气息萎靡不振,口吐那么多鲜血该是受了很重的内伤才是。
如果玄岘他们能及时赶到,或许还能正面碰上,将人留下。
“嗯?你出手伤的?”
奇怪之处就在这点,俞谌之摇摇头,“不曾。”
“算了,现在我们在这崖底,一时半会儿的即使有心也无力。”
拍拍身上的竹叶,如久将青锋握在手心,“我去找些吃的。”
“我随你一起。”
“不用,你是还没有感觉到自己手受伤了吗。”转身潇洒的扬扬剑,“病人就有个病人的样子,乖乖坐等着吃吧。”
“呵~”
垂眸轻笑出声,俞谌之不再多说只是依然紧跟随在她身后。
“你这是不相信我打猎的本事,生怕饿着呢?”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如久不解的回头挑眉问道。
“九九,你怕是忘了。”
“什么?”
俞谌之脸上的笑意越发浓厚,眼中有不自觉的宠溺,“我倒是不怕饿着,就怕你一去不回。”
无言以对的如久悻悻地点头微笑,“还真是差点给忘了。”
两人在竹林中转悠了几圈,找到了几只竹鼠还挖了些新鲜的竹笋,果腹的东西找着了,生活的东西遍地都是就不用太过费心了。
转回到方才的地方,天色已然全黑,月夜中的竹林有些天然恐怖的气氛。
风一吹便带着整片竹林发出阵阵哗哗的怪响,听得人心底瘆得慌。
升起的篝火,总算是驱散了些四周黑暗恐慌的气氛。
没有调料的两人,只能将就着吃些,幸好食材新鲜倒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入口。
草草吃完东西,望着火堆如久有了些困意,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闲聊中,重如千金的眼皮慢慢合上。
坐在一旁的俞谌之,伸出一只手支起她不停点着的下巴。
直到见她微微皱起眉头,稍稍迟疑了阵子,俞谌之托着她下巴的手轻轻的转个方向,试探着放在自己的肩头。
拱了拱又蹭了蹭,像是终于找了处舒服的位置后不再动弹,聚拢的眉峰这才趋于平缓。
“真是——”可爱的九九啊。
带着温和暖人的笑容,俞谌之侧头用手虚虚的扶着,以防她的头滑下来跌倒磕在地上。
保持着这个动作,俞谌之也不由合上眼闭目养神。
一个时辰后。
林间传来的异响,让两人同时睁开了眼,立刻握起一旁的武器。
一行人快速的奔着火光而来,等看清来人,神情紧跟着一松。
“主子,九公子。”领头的人正是玄岘,“属下等人来迟。”
“那个大巫,你们可有看见?”如久起身开口向他问了最重的事情。
“回九公子,我们赶到时他已经重伤昏迷,现在被玄峻他们看守着。”
“那就好!”还好没让人给跑了,不然再想找到人可真就难了。如久放松了神情,看向扔在地上没有动弹的人,不解道,“俞木头?赶紧走啊。”
暗自用内力舒缓麻痹的半身,俞谌之点头应好,等酸麻的感觉尽去,不显山不露水的起身,极尽优雅地掸了掸身下的灰土,“玄岘带路。”
“是,主子。”
……
再次回到客房,已然是第二日的卯时。
一夜未睡的沈如琉两人在她的房间中静坐了整夜。直到看见她的身形才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
不过在见到她满身的狼狈,脸上手上竟然还带着伤,虽然伤口细小,已经上过药后已快痊愈,可还是让二人大呼心疼。
“这是跑到什么地方逮人去了?刺堆里打滚了,怎么弄成这样?”
可不是刺堆里打滚了吗。
心里这般想,嘴中却说着安慰他们的话,如久再三表示都是意外,其中的风险还有后怕更是只字未提。
“那人呢。可抓到了,事情倒是解决了?”沈如琉拿着药瓶执意为她再上一次药,边轻手轻脚的为她抹着药膏边开口问道。
若还得再来一次,这次他可不会听从妹妹的话,怎么也得跟着她才行,妹子交给别人还真没法让人全然放心。
就俞谌之那靠谱的样,不也把好好的人给照顾成这样?亏得自己还信了他信誓旦旦的保证。
“抓着了,人都带回来关进特制的密室里,这会儿怕是在审问了吧。”
跟俞木头说好,等他们的事问完人就交给她了。就为了这大巫,辛苦南下的这一趟也算是没有白跑啊。
“那,我们什么回京?”
“六哥这般急?”如久挤眉弄眼了番,略略思考后回答他,“没有意外的话,等东鸣王彻底痊愈我们就启程出发。”
“嗯,那九儿你先好好休息会儿。”
“六哥,七哥也赶紧回房休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