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十五,宜嫁娶,迁居。
易晴空一家早早便收拾好了所以行囊,准备一早搬入新居。其实,虽说收拾行囊,也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家具新居都已经是现成的了,就有些许旧衣物而已。
可如今,易家的日子也渐渐好过起来,那些旧衣服也大多扔的扔,送人的送人了,只留下几件留作留念罢了。所以,易家搬迁,所有东西加起来都不到一马车。
入了新家,才要进门,易中正便点了一串鞭炮,一大清早便是喜气洋洋的。
才进入花厅,顾书辞和李明宇早早地便等在了花厅,两人极其自然的在花厅内下着棋,四处还有小丫鬟摸样的人在忙出忙进。见易家众人来,两人满起身躬身向着易有富等人行礼。
易有富知道他二人身份显贵,急忙小心翼翼地还了礼。古人等级制度森严,而普通民众又普遍奴性思想严重化,越是年纪大的人这种奴性越发在心里根深蒂固。易有富见二人皆是贵族,始终有些害怕。易晴空见了他们一个个拘束的表情,也不愿意他们在此担惊受怕,便让他们先去安置了。如今,他们家才刚刚开始踏足好生活,总有一天他们会习惯的。
“你两到是挺不见外的啊,我这刚买的新宅子,你两到提前享受了啊!看看你们,还带了这么多人来,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见易有富他们去安置后,两人又坐下来接着下棋,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知足吧你,不给你带些人来,这么大个院子你打算怎么办啊?总不能让你嫂子和姐姐自己打理吧?”
李明宇一边动着脑子破棋局,一边又冷嘲着易晴空。易晴空坐在一旁,抓了一把瓜子嗑着,她下棋实在不怎么样,却还在一旁看得认真。
她撇了撇嘴,不满的反驳道:
“知足什么啊?感情你要把这些人都留下啊?我能力有限,养活一大家子人已经很费劲了,这上上下下总共得十几口人吧?我光养活他们一张嘴都困难,还要给他们发月钱,你把我卖了吧。”
易晴空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她们家才不要所谓的下人呢。做为新时代的人,她骨子里的意识是人人平等的,她实在不习惯呼奴唤婢。
“你这二两重的骨头,好像也值不了几个钱啊。”
李明宇斜瞅了她一眼,如今她已经是《红粉佳人》和《易运坊》的最大老板,还是嘴不停歇的哭穷,还真是小农思想,她穷她有理了。
“唉……等等,等等,明宇,你不该下那里,下这里才对,这里……”
易晴空见李明宇隐隐有败势,他快要落子时,急着抢过他手中的棋,一下胡乱放在一处空白处。本来,她只是想整一整李明宇的,谁叫他嘴贱骂人的。可谁知她竟瞎猫碰上死耗子,误打误撞到让她把危机给解开了。顾书辞本来已见胜势,却被她走这么一步棋,之前的优势全然消失。
“观棋不语真君子!”
顾书辞抬头看了她一眼,却在对上她双眸的瞬间移开了视线。她那柔软的唇印在他唇上的柔软感觉又瞬间涌进他的脑海中,心跳又开始加速跳了起来。可如今,他再没有可以逃避的借口,便只能冷下脸来掩饰自己的蕉躁不安。
易晴空看着冷下脸来的顾书辞,心里有些不痛快。自从那日她鬼使神差的亲了他一下后,他对她就一直避而不见。尴尬肯定是难免的,可事情都过了那么几天了他还是一副冷意,也太过记仇,实在气量狭小。
“干嘛呢?顾书辞。不过是悔了一步棋而已嘛,何必反应那么大,输不起啊?还是……你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气?”
李明宇看顾书辞确实有些不对劲,有些好奇易晴空口中的“那天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能让他对着易晴空冷脸。
“那天的事?什么事啊?快说来我听听呗,是什么事能让我们书辞气这么些天。”
“不许说……”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看我这新宅的那一天我亲了他一下嘛,反应大么大,至于吗?”
顾书辞和易晴空的话一同脱口而出,当易晴空话音落,顾书辞已然黑了脸。而李明宇听到这样骇人听闻的事,不可置信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两个男子亲吻,她易晴空竟然还能堂而皇之的挂在口中,佩服!佩服!难怪顾书辞会生气,不生气才有鬼呢。
顾书辞看她一脸无所谓的的模样,心里如同被针扎一样难受。他很矛盾,既想让易晴空与他保持距离,可当他看到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时又觉得失落至极。他为她彻夜辗转难眠,可她竟是不在意的,怎会不令人失望呢?
顾书辞奋然起身,冷冽的眼神盯着易晴空,又羞又怒。易晴空自己却实是无所谓,她是女子,她知道自己没有断袖,亲了就亲了呗,能代表什么呢。可是顾书辞不同,他不知情,一直都以为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子。为了这份不被世俗所接受的喜欢,他甚至多次拒绝了他母亲为他相中的女子。
“别嘛,书辞,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鬼迷心窍偷亲你的。你别生气,我保证,再也不侵犯你了。你别觉得我恶心,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叫你长的那么好看的。哎呀……我这说的都是什么废话呢!总之你消消气,也别别扭了,把那件事忘了,我们谁都别在提了好不好?不然你打算一直同我这样别扭下去吗?”
见顾书辞始终冷着一张脸,易晴空微微有些心慌。说起话来也有些语无伦次,她从未想过,若是有一天,顾书辞真的与她决裂了,她该是怎样的心情。这是易晴空第一次与顾书辞发生这样的不愉快,她现在才恍然肯定,顾书辞在她心里的分量,不轻!
易晴空走到顾书辞身边,轻轻地拽了他一下,眼神有些小心翼翼。顾书辞见过张扬的她,嚣张的她,自信的她,勇敢果决的她,何曾见过这样小心求饶的她。万般的无奈,他那一点点的所剩无几的骄傲尽数消灭在她低声的求饶里。
他该拿她怎样才好呢?他娶不了她,也嫁不了她。纵使深情,却也是徒劳,最可恨的是,她竟是如此肆无忌惮地挑逗他却丝毫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