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易晴空醒来,地上已经收拾妥当。
顾书辞不在房中,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神清气爽。
易晴空下了床,手上的伤经过白酒消毒,此时也不再红肿,隐隐开始有结疤的痕迹。
她小心地用指头整理了一下衣服,可挽头发实在做不了,她怕手掌再用力,刚要愈合的伤口又从新裂开来。
易晴空看着枕边的梳子一阵无语,这样子披头散发的总是不方便啊。
正当她在纠结是,顾书辞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先把他拉到床上坐下,又拧了块热毛巾,细细地给她擦脸。
易晴空看着他英俊的脸上露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胡乱想着他吻自己时那柔软甜蜜的滋味,实在让她回味无穷。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唇,又痴痴的笑起来。
有个又帅又有才的男票是什么感觉啊?额……感觉像全天下的幸福都被她一个人霸占着一样。
“傻笑什么?”
顾书辞看她笑得傻乎乎的模样,半点也不见了往日的精明,难道换了红装,智力就下降了一个度?
“没有啊,感觉自己像个废人一样,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易晴空吐着舌头笑着说,脸颊微红,是个人都能看出她刚才在胡思乱想。
顾书辞叹了一口气,放下毛巾,又拿起了梳子给易晴空梳头挽发。
“你竟还会挽发?”
“小时候常与我母亲在一处,很多时候她都不要下人伺候,我便亲自给我母亲挽过几次发,也算勉强会吧。”
易晴空看着境中悄然变得娇俏的自己,顾书辞这哪是勉强会啊,绝对是很会的,至少比她厉害不少。想来,他一个男孩子学挽发,多少有着刻意讨母亲欢喜的成分吧。只是这其中,只是单纯的想要母亲快来,还是因为父亲不爱怕连母亲也不喜,这就不得而知了。
“书辞,顾书齐这次是下了决心对你下死手的。这次能在那么多杀手的剑下逃生,也实在侥幸。你可有想过,他该怎么么处理?”
顾书辞听了这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又继续替她梳着俏辫子。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论武功,他不及我,就算他要杀我,也再难找到机会。京城里,他怎么也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雇凶杀人,他再怎么蛮横,总会顾及他母亲的。只要他不疯,就不敢轻易再干出这种事来。他已然打草惊蛇,一朝失手,哪里还能轻易再有机会?”
易晴空叹了口气,终究他是不想对顾书齐动手的,不然话里话外也不会只是透露多加防备的讯息。可是,他念着骨肉亲情,别人未必会领他的情啊。
但这终究是他的家事,易晴空也实在不宜多说,他总不能挑拨着他去杀了顾书齐吧?他岁离了顾家,但这也不代表他就愿意去伤害顾家的人。别人若对付顾家,他选择袖手旁观或许都可以原谅自己,可他亲自动手,那就是大逆不道,罔顾人伦。
易晴空笑了笑,也没在说什么。他既然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她又何必再操心。
顾书辞替她插上了那支镶了玉的银簪子,她细细看了这小姑娘常梳的桃花鬓,确实娇俏。她抚着这张不满十六岁的年轻脸庞,韶华易逝,她是何等的幸运,能重新再历经一次二八年华,能在这么好的年纪,遇上一个叫顾书辞的少年。
梳洗好,两人一起出了房门。此时巳时已过,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要穿棉。京城偏北方,只怕十场秋雨后,他们要穿貂才能在这深山里安然度过了。
今年下雪算是比较晚的了,往年这时候,北方早已经下起了大雪。这绵绵的秋雨下的不大,可他们要下山却显得十分不易。易晴空有些担心,若是此时不走,晚几日下雪封山的话他们就跟难走出去了。
她皱着眉,坐在厨房灶前的火盆边烤着手,时不时的就唉声叹气。
“现在你手上的伤未好,身上也不大利索,而且现在又下雨。还是再等等,过几日你身上好了在下山吧。”
顾书辞像是知道她的愁绪,在灶前炒菜还不忘安慰她。易晴空看他忙得脚不沾边的摸样,肯定是第一次下厨没错了。
凭良心讲,像顾书辞这样的男人,就算是放在二十一世纪,也绝对妥妥的优质男一枚了,上得了天堂,下得了厨房。要是真的能一辈子只守着她一人,那绝对的是万里挑一的好小伙了。
“过几天要是下雪了怎么办?大雪封山的话,我们岂不是要被困在这深山里一个冬天?想来就算是我们才走失这么些天,明宇他们一定都是急疯了的,更别提家人了。”
“他们急就让他们急吧,我是不可能拿你的身体去冒险的。女孩子月事期间是不能受冷的,这些你是懂的,你不爱惜自己,我来爱惜你。”
顾书辞忙着手中的事,话说的随意至极。易晴空脸耳根微微有些发烫,她用手悄悄的触了一下却是一阵冰凉。她这是红了耳根还是没有红?她可是二十五岁的心理年龄的小姐姐了,几句情话就让她耳根变软。
最终,还易晴空还是听了顾书辞的话,在这深山里静养几天。她也想过,若是急着回去,她手上的伤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好的。就算他们能侥幸走出去,回去若让路康宁见了这伤,他一把脉,她就全部漏陷了。
左思右想,只得狠下心来,急,就让他们急几天吧,往后要急的人,事只会越来越多。就当是提前段练段练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吧。
可经过这么一件事,她也想到,自己生病不能看大夫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啊。不可能说自己在王家横行,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一次病都不会生吧?万一以后她生病了该怎么办呢?要不自己也学学中医?
可想想她未来那么多的事,哪里还有那么多心思静下来学医。
她看了一眼顾书辞,这个学霸,也不知他有没有兴趣去学。他若去学的话,自己到也少了一项后顾之忧。可是,自己都不愿意去做的事,她哪里好意思去开口?
于是便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道:男票呀,你若能细心洞查我的苦衷,也不枉我对你痴心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