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晴空和秦留在不远处的山坳处找到了几匹马,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黑衣刺客骑来的。
此时,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四十多个黑衣人,小半被秦留杀了,多半被易晴空一颗火雷给炸没了。侥幸奇迹生还一个,还被秦晓钰一剑给杀了,这一批刺客可算是全军覆没。而他们大获全胜却也是伤的不成样。
他们骑着马,趁对手还没有机会在派人来的时候直奔徐州最近的南屏县城的码头改走水路。一来,他们的伤虽是皮外伤,但也伤的不轻,走水路的话可以休息休息,好好养养伤。二来,趁敌人没有反应过来走水路,等他们反应过来时,也难在追上来。
三人在下午的时候到了南屏的码头。那里停了好些大客船。
易晴空怕有人混迹于乘客中上船,直接大手一挥,豪气地买下一艘客船,船上只留船老大和几个船工,还有一个厨子。非常时机,她也到顾不得浪费不浪费。直接就对着船老大承诺,到了宣城,这船就不要了,可以直接送给船老大,但条件是船得快。
上了船,易晴空要求船老大连夜就出发。九月已是晚秋,水流相对比较缓,沿着淮水北上到宣城,他们加急,差不多20天左右就能到。
直到船上了路,易晴空一颗提着的心才慢慢的放了下来。这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请大夫,只是清洗干净后,在伤口上倒了些酒消消毒,摸上一些常备的伤药就算处理伤口。
当然,这其中,秦留主动提过帮助易晴空上药的,都被易晴空以这样或那样的理由拒绝了。开什么玩笑,她可是个如假包换的十八岁少女啊!
在船上提心吊胆的熬过了十八天,易晴空买下的大船就到了宣城码头。
有钱不但能使鬼推磨,有钱还可以让人变得勤奋积极。在易晴空金钱的诱惑下,几个船工竟然是昼夜不停的开船。原本以为至少二十天的行程,到了第十八天就到。不过,快虽快,也确实是烧钱。
下了码头,早早的就有《易运坊》的马车等在了码头。易晴空看了两个车夫的眼神,对她这个《易运坊》实际掌控人行的是武人的抱手礼,她就知道这是他们自己养的高手。
这下,她可算彻底放下心来了,到了她的势力范围内,就算要武力互殴,也论不到她亲自上场了。说实话,她真的特别不喜欢打架,因为这个时代的群架动辄就是要人性命的。而对于这种户籍不清的人死亡,往往就是一句江湖仇杀就结案的。人命轻贱啊!
马车摇晃起来,易晴空知道,他们这是去宣城的路上。
“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秦叔,这一路可多亏了你了,不然我这次可得永远留在江南了。”
易晴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一路的提心吊胆,让她几乎在这一个月都没有好好睡过觉。
秦留看着乐观的他,也跟着笑了起来。都伤成那样了,不抱怨对手歹毒,却是庆幸自己逃出升天。
“我也没有帮到你什么大忙。最终还是你那颗火雷救了我们三人的性命。我也是好多年没有打过那么畅快的架了,虽说是九十一生,到也让我重新感受了沙场拼杀的气氛来。
你也不用谢我什么,我只希望,若将来有一天我先走了,你能看在咱们这番共患难的情分上多多照顾晓钰。”
“咳,秦叔,大喜日子你说这种话做什么,哪有一点劫后余生的喜庆感啊?现在我们该做的,难道不是开怀大笑吗?要这样,哈哈哈……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易晴空边在马车内做出夸张的表情,一边逗着秦留和秦晓钰开心。神经紧绷了那么多天,也该放松放松了。
在马车内一路说说笑笑,到了《易运坊》宣城总部时,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宣城的十月,已经飘起了皑皑白雪。上一次在宣城见到雪时,他们一家人还是在一起的。可如今,大概在外奔波,他们兄妹也难得见一次面。她她在京里时,到有的是机会见易云萍,可这几年来,她一直不看好易云萍和陆康宁,因此易云萍也一直对于阴阳怪气的。
以前她是特别在乎易云萍这个姐姐的,可自从她与陆康宁谈了恋爱后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只想到他们之间的爱情,一颗心也全扑到了陆康宁的身上,再没有真正将家人放在了她的心上。
这两年来,易晴空也累了,不想再管太多。是,她是没有权利去干涉她太多,但她有权利尊重自己内心的想法。嫌隙有,就让她有了吧,她不想去弥补化解。因为她不知道她如今是将她至于何地的。如今她何陆康宁尚且能认真说几句话,可何易云萍,说上三句她就觉得厌烦。
易晴空看着窗外飘起的大雪,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席卷而来。她刚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时候,家虽贫,却是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一室的温馨。而今,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对这个家的归属感就那么一点一点的减少了。她无奈,好好一个家,怎么就回不去了?
“二哥,要是你还在的话,这个家一定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吧?”
她披着外衣,轻轻关上了窗户,剪了一盏灯心就上床休息。本该快乐放松的日子,她到暗自在这里伤春悲秋了。女人总爱多愁善感,她也免不了俗的矫情。
息了灯,她放空自己安然入睡。这次,她到是真的说睡就睡,在没了当初在路上时的惊恐不安。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只觉全身舒畅无比。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转眼看上窗户处,竟是开着的,透过窗户,外面阳光正好,冬天,难得见太阳。
易晴空起身,恍然发现干净整齐的房间里竟然熏着香。她穿好衣服,凑进香炉旁闻了闻,很香很舒服。她实在睡的太沉了,竟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进了屋,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细心,竟然还给她点上了香。
她到桌前倒了杯水喝着,这时门突然咯吱一声从外面被推了开来。易晴空扭头一看,只见一身白衣的顾书辞眼里带着笑意端了一碗粥进来。
他身长玉立,黑发华衣。易晴空惊讶的瞪眼看着他,实在太意外了,他竟然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