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初听完易晴空的一番话,半天反应不过来是什么意思,好一会儿他才疑惑的问道:
“什么意思?什么叫过世了?”
“过世了就是过世了,就是她已经死了,世上再也没有这个人了,我也担不了你舅兄了,你现在想娶什么样的姑娘都可以。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曹子初呆愣着,像个提线木偶一样点点头。
“既然你明白了,那我就不多言了。这会衙门里还有事,曹兄随便玩,就当自己家一样,别客气。至于与曹伯父谈好的条件,我自会让主簿办好,走了啊。”
易晴空说完,大步朝着院外走。才出了门,就遇上了一身官服的顾书辞,易晴空笑着与他打了一声招呼,却被他回以一张阴沉的脸。她又笑起来问道:
“哟,顾大人这是怎么了?看样子好像不太高兴啊,这一大早的脸色这么难看。”
顾书辞徐瞅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道:
“你到给我好好解释解释,那曹子初叫你舅兄是个什么意思,不给我说清楚今天你哪里也别想去。”
易晴空扶额,顾书辞这干醋吃得莫名其妙,曹子初叫她舅兄是她自己的事,是她他自作主张的叫的,她也一直都没有同意的。
“顾大人,如今咋们可都是肩负重担的人,万不可为了私事影响公务,咱们为国为民,当以大局为重。私事咱们私下再聊,走走走,上县衙去。”
易晴空边说,边去拽他一起上县衙,可顾书辞却不为所动,一把拍开他得手,烦躁地皱着眉头说:
“少给我和稀泥,现在没有在县衙,就是私下,你给我说清楚。”
看着他生气又急躁的模样,易晴空也真的是无语,她跺了跺脚,这个顾书辞非要在这种时候跟他犟吗?等一等都等不了?
“非要现在就说吗?”
“是,就要现在。还是说,其实你早就有婚约在身的?”
顾书辞的话有些大声,几乎是在质问。易晴空被他不顾后果的质问声吓得四处张望,顿时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他明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个一碰就炸的雷点,却肆无忌惮地在门口质问她,若是有心之人留意,顺藤摸瓜,不排除她的身份就这么被揭穿了。
她眼中略有些失望,这个男人真的如她想的那么理智宽容吗?还是以往的事跟本没有触碰到他的痛的,所以他做什么都可以漫不惊心,风度翩翩。可一旦事情在他掌握之外,他还是如众人一样多疑,理智全无,完全不顾后果。
虽然,他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才会这样毫无理智,也能侧面的说明他有多在乎自己。可是,人不能打着爱的旗号去做伤害对方的事吧?难道爱一个人,舍得让她置身危险之中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就只是占有。
易晴空沉下脸来,再无半分玩笑的心思。
“顾书辞,别太过分。眼下我有要事,你若能等,我散值回来后自然会给你一个解释。你若不能等,随你怎样想都行。”
易晴空说完,大步大步的向前走去,头也不曾回。顾书辞看着她的背影,明显的感受到他生气了,便没有再不依不饶的追上去。可是他实在不明白,该生气的人不是他吗?那个曹子初叫易晚照舅兄,其实就是在叫她娘子,他不该生气吗?
他顾书辞能等她,等多少年都可以,可是,他也害怕自己最后等来的不过是一场空。所以,他憋着一股劲,就是要她解释清楚,只要她肯解释,他都信。
易晴空一阵恼火的去了县衙,原本千好万好的顾书辞如今在她心里变得这样不好那样不好的。人就是那么可笑的,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原来以为自己超凡脱俗,却在一次争吵中就让自己变得如此狭隘和极度的自我。她坐在办公的屋里,手扶着额头细想,如果此时突然有个陌生的男子开口就叫顾书辞姐夫或妹夫,她会是怎样的心情?
很显然,她也会生气,也会怀疑。可尽管是这样,她就是受不了顾书辞的咄咄逼人。
“易大人这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如今曹家的粮食已经运到了,姚大人再想以你擅离职守的罪名参你也是不可能的了。
如今,你也算是清白之身,而姚大人却是个嫌疑之人,易晴空不过在此烦恼才是。”
易晴空抬头,只见祁宏士笑着进了屋,自顾自的倒了杯水坐下来喝。他到是不拘谨,半点也不跟她见外。
易晴空捋了一下思绪,不想让顾书辞的事扰了她的正事,姚之鹤她是要想法子让他离开的,他在广丰县总会碍手碍脚,影响的是广丰县的几万之众。
她敛气了一脸的烦躁之色,清清桑子道:
“祁大人如何看待捕快刘韬之死?真的觉得是姚大人所为,还是觉得凶手另有他人?”
祁宏士放下手中的水杯,脸色毫无变化,他看着易晴空笑道:
“下官见识浅薄,到不敢轻易妄言。不知道易大人有何高见?可否给祁某支支招?”
易晴空朝着她翻了个白眼,有时她真的很讨厌祁宏士这种人,方方面面,圆滑的不留半点缝隙。与这种人交往,简直就是毫无安全敢可言,他没有真诚,无事无刻不再计算着得失利弊。
易晴空今日是注定无心思与他虚与委蛇,直接就明腔明话的说道:
“高见不敢称,不过有几点却是可以给祁大人一点小小的思路。我与姚大人,总有一个得先离开这广丰县,不然的话,这广丰县的百姓终是难得过上一个安宁的日子。
抛尸这种事,是很难找到确凿的证据的,而有些人,就算祁大人能找到证据,也不可能知认他,比如姚大人。你官不如他大,势不如他强,拿什么与他斗?
祁大人向来善于权衡利弊,放虎归山与困虎于村谁利谁弊,我想祁大人心里应有定论,我这个外行人也就不多这个嘴了。”
祁宏士听完易晴空的“忠告”,也不说赞成,也不说反对。易晴空也不知道,他是要求得平安自保,还是要求广丰县的七万之众有个好的未来,或者是替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下属讨回一个公道。
关于这个抛尸案,她也只打算与他谈这一次,他爱怎么着她都不会再过问,反正他动不了姚之鹤,也动不了她易晴空。并且事情不是她做的,他也找不出指认她的证据。
说实话,现在她都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那么贪心想要陷害姚之鹤,直接将尸体移回案发地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