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算这么定了。
为了掩人耳目,白芷让三人在店铺里卖些杂货,毕竟这偷盗只能在晚上不是?
还得花些时间去物色那些被盗的对象,然后踩点做准备。
一行人商量了个大概,白芷抬头看了看天色,开口道:“我去知音阁蹭饭,顺便打听些消息。你们便着手这些事吧。”
“嗯。”竹苓点头:“万事小心,若有什么情况就立马来找我们。”
“放心吧,我知道。”
“嗯,对了,后院的枇杷熟了,等诃子做了枇杷酱,你过几天来尝尝。”
“枇杷?那感情好,我这会儿顺道摘些带去知音阁。”
转眼,竹苓和诃子都在后院帮着摘枇杷。辛夷洗完澡抱手站在一旁,听说是白芷专门要带去知音阁给那妙音,突然就暗了眸色。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感觉,守护了几年的小芷快要抓不住了。
心里没来由的慌乱,一阵乏力之感让他觉得整个人头重脚轻。
白芷似乎感受到了辛夷的异样,虽不知他周身的阴霾从何而起,却依旧是抬步走至他身旁,突然伸手将他握住。
她想要让他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自己永远都会在他的身旁——同进同退!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热,辛夷低头望去,所有的慌乱竟都在一刹那烟消云散。
胸腔里起了一股暖流,刚刚还落寞的人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小芷虽不说话,可只要她站在自己身旁就能传达一种信念。
她不会离开他们!
转头望着那树下忙碌的两人,嘴角不自觉地溢出一丝幸福的微笑。反客为主,大手紧紧包裹了软糯无骨的玉掌!
他祈求的不多,只要能待在她身旁就好。
······
知音阁内依旧是丝竹阵阵,白芷瞧了眼楼上雅间没人守卫,心知妙音定不在雅间,直直便向后院走去。
虽说上次她烧了知音阁的厨房被阁主赶了出去,不过大家都知道自家阁主对她是特别的,是以也没人敢妄加阻拦。
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后院,一眼便瞧见妙音正坐在院子里望着那一小片荷池发呆。
这可是件稀罕事儿,腹黑的妖精终于安静下来,有了那么一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白芷眼珠滴溜溜地一转,狡黠地勾起双眼,猫着身子蹑手蹑脚地上前,突然就是一声大吼:“谷主大人!”
她本来是想吓一吓妙音的,不过却失了算。
妙音内力深厚,自然听力非同寻常,早就知道身后有人。
故意偷偷摸摸的脚步声?
知音阁内的人是不会如此走路的,白楼更不会如此,而这院子其他人是进不了的,所以只要稍稍一想便能知道来人是白芷。
他不动声色,只依旧是望着眼前的荷池。
面上波澜不惊,可心底却忍不住闪过一丝窃喜。
没错,窃喜。仅仅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到来。
眼见妙音毫无反应,自己惊吓他的计划失败,白芷觉得有些没劲儿,不由得嘟嘴道:“你怎么没被吓到?”
听到那声音似有埋怨,又夹杂着一丝懊恼。妙音努力按下心中的悸动,这才转过身来嗔怪地白了她一眼:“若是连这点声音都听不到,我十几年的功夫不是白练了?”
“也对哈。”白芷闻言这才反应过来,她怎么能忘了这些人都有那什么变态的内力?挠挠头好一阵尬笑。
这种情况下,她不是应该逞口舌之能损自己一番吗?怎么只会傻笑了?
看着这女人如此安分,妙音不由得眼眉一挑:“白姑娘来这知音阁有何事?”这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来找他一准有事儿。
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白芷,直让她心里发毛。
讪笑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哦?”依旧是眉梢轻抬。
他信了才有鬼。
“谷主大人……”妙音的眼神依旧不变,白芷终于是扛不住——心虚了。
轻提裙摆,讨好地为他揉捏肩膀,笑的那叫一个谄媚:“嘿嘿,其实……还真有件事儿……”迟早都会被拆穿,她的演技在这男人面前根本没用,与其当跳梁小丑,还不如直接大方承认了。
反正她当狗腿子也不是一两次了不是?
“呵……”这就是这女人求他办事一向的嘴脸。妙音冷笑,不过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享受着她的揉捏,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嘿嘿,谷主大人最好了。”白芷是最会蹬鼻子上脸的,妙音不表态,就权当了他默认。一张脸笑的璀璨如花,殷勤地奉上新鲜的枇杷,手上的动作更卖力了。“人们常说杀手阁与情报组织相辅相成,不知道知音阁收集消息的手段如何?”
“你想知道什么?”妙音只是优哉游哉地拿起一颗枇杷,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优雅地撕下黄色的果皮。
饱满的果肉入口,香甜中带着微弱的酸涩。感受到肩头的舒爽,倒也心甘情愿被这女人使唤了。
“嘿嘿……”一看妙音满脸的享受,白芷赶忙趁机开口:“我想知道的不多,就是想了解了解这京中有没有什么大的贪官污吏。”小苍蝇还不值得她出手,要打就打大老虎。
“贪官污吏?”妙音一愣,随即颦眉:“你想掺和朝事?”她又不是真正的白四小姐,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掺和朝事?
江湖乱,朝廷更是深不可测,就连他都不轻易与之沾上关系,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非要给自己惹一身的麻烦不成?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不知何时竟开始关心眼前的女子了。
只听白芷道:“爹爹不是御史大夫嘛,有监察百官之责。我在想,若是在他监察之下还有贪官污吏,指不定就得被扣顶监察不利的帽子。所以想帮帮爹爹。”
“那不是你该管的。”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坚决。
“我······”本来白芷是想为青鸟阁物色被盗的对象才胡诌了这么个借口,不过看样子妙音显然是不肯告诉她了。
瘪瘪嘴,也不给他捏肩了,只是一屁股坐在他身旁,有些闷气地拖着腮帮子望着荷池。
她就不明白了,不过是想打探有什么贪官污吏罢了,这对于妙音来说是很简单的事,为什么偏偏就不告诉她?
“怎么?生气了?”看白芷那噘嘴的模样竟莫名有些可爱,妙音笑的无奈。
这女人,一将他利用完了就丢在一旁。有事求他的时候那叫一个谄媚,如今不帮她了立马就变了脸。
世上有这么过河拆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