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葛兮扬起眉毛道:“方谦?”
潇远点点头,“是的,他在恭候小姐。”
说起这里的县丞大人也是段葛兮无意间听秦寂然提起的,不过从秦寂然的口中对这个县丞大人自然是没有一句好话,即便是评价也仅仅是一句:“装模作样,伪善之辈而已。”
若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段葛兮未必会百分百的相信,但是从秦寂然的嘴巴说出来,她是相信的,毕竟秦寂然轻易不会评价一个人,一旦评价肯定是一针见血。
她也很想会会这个“伪善”的县丞大人,而且她觉得白云乡的偷窃问题,肯定和这个方谦紧密相关,乡亲们相信他,段葛兮可不相信他。
段葛兮道:“走吧,我很想去会会这个方大人。”
他们会面的地方,自然就是这个空寂的酒楼。
此时的方谦给人的气质是云淡风轻,态度十分谦和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没有丝毫的情绪,宛如一个低三下四者,即便是坐在那里也是稳若磐石,就算是让他等段葛兮一天一夜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段葛兮从门缝里面看了一眼方谦,心里直呼老狐狸,真是狡猾的老狐狸。
段葛兮收敛好一丝轻蔑的态度,换上一脸清丽迷人的微笑,由于她现在是男子的装扮,所以她尽量在笑容里面参合了几分从容不迫的大气。
忽然,一阵十分清爽的声音从方谦的背后传过来,那声音道:“方大人。”
方谦转过身,便看到一身紫色长衫的公子哥,面容清秀精致,眉目之间全是灵气,公子面容极其清隽,言谈举止十分高贵得体,公子在微笑,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方谦觉得那微笑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温和,倒像是一个吸人入潭的陷阱。
方谦承认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公子哥。不对,应该是女子,因为他的侍卫告诉他了,而且方谦自己也看出来了,面前的公子哥生性消瘦之极,却处处透露出一股温婉,不是女子又是谁?
或许,段葛兮男扮女装能蛊惑别人,但是迷惑不了方谦这样老谋深算的人。
方谦起身对段葛兮微笑客气又带着十分诚挚道:“是这位小姐在叫我吗?”
一语道破女扮男装的玄机,段葛兮并不诧异,她对方谦福了身子十分有礼道:“正是小女子在唤方大人。”
方谦微笑中打量了段葛兮一番,没有多久,方谦在心中诞生出一套见解,对面的女子心思深沉,绝对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不过方谦并不担心,就算是对方再厉害也是一个女子而已,还是一个是十几岁的花季少女,难道他会害怕一个少女不成,这说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
方谦也不坐,就像一个十分没有架子的慈祥老者,对段葛兮道:“昨天就听过白云乡有人来,老朽今天才知道,所以有失远迎了,今天特此前来就是想给小姐赔罪,还希望能尽地主之谊,小姐若是有事要做,我一把老骨头还是能效劳一二的。”
段葛兮一直带着恰好到处的微笑,心里却心知肚明,这方谦过来就是为了打探她,或许还有其他的目的。
但是不管什么目的,段葛兮也绝对不会有丝毫的情绪挂在表面上。
段葛兮仍旧微笑,光是这份从容,就让人觉得她是一个教养极高的女子。
她恭敬道:“有劳方大人了,只是方大人日理万机,小女子从小听说这地方的风景很美,民风淳朴,在很多年前就想过来观光观光,这次是借着一个机会来的,不便大张旗鼓。”
方谦收起一丝慈祥,换上一丝关怀道:“你一个姑娘,身边又没有几个多余的人,若是你想在乡子里面看看也行,不如我给派几个侍卫,护你安全吧?”
段葛兮很快揣测出这话中的意味,在用语言试探她除了阿露翠浓,漠北和潇元之后还有没有其他的人,显然,方谦大概是知道秦寂然也在这其中,但是秦寂然走的是暗线,他们一行人本来就是神出鬼没,武功深不可测,自然不知方谦这种人想知道就能知道的。
派几个侍卫,那便是监视和杀害,方谦在微笑间就像置她于死地,可见她这次管了夏家的闲事,方谦是多么的恼恨她。
不过恼恨归恼恨,若是因为这点恼恨都不能应付,那还真的是白活了一场。
段葛兮再次福了身子,道:“多谢方大人的盛情,小女子一个人带着丫鬟和下人很好,就不劳烦大人了。”
方谦的嘴角微微的抽动一下,面前的女子看起来是深不可测了一点,但是不至于如此的滴水不漏,油盐不进吧,居然如此不给他这个面子,要知道他是县丞大人,平日里给乡里乡亲的一个微笑,他们都能感恩戴德。
方谦的神色虽然变化了一点,但是无碍,他始终能保持着一份耐心,他对段葛兮道:“听姑娘的口气,应该是京城人,京城虽然距离这里不是很远,但是路途不畅,应该也是比较难行的,姑娘从京城过来应该用了好几天吧?”
闻言,段葛兮已经知道,方谦笃定了她是京城的人士,而且说不定心里已经认为她是高门府邸的千金小姐。
这个方谦,确实是一个人才,但奈何没有德行。
段葛兮笑道:“大人说笑了,我们一路赏玩,也有小半个月。”她是想说夏家不是她过来的主要目的,只是夏家这两个字,他们暂时都不好提。
方谦听到耳朵里面,顿了顿,从段葛兮的话里面,好像说她是一路玩过来的,关于夏家的事情她是无意为之。
面前的女子说的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方谦仔细打量了一番段葛兮,她仍旧在笑,淡淡的笑,沉静而又从容,大气而又精致,她就像一个栩栩如生的泥胎木偶,永远只有一个表情,让你琢磨不透。
越是琢磨不透的东西,越是让人有点着急。
方谦从最开的诚挚态度,到这个时候显得有点着急,起码在说话的语气和语速上快了很多。
他道:“来者是客,我作为白云乡的县丞大人,自然是要客气招待的,古人说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小姐害死不要拒绝我的美意吧。”
段葛兮始终不急不恼,不缓不燥道:“谢谢大人的美意,这样很好,大人是当地有口皆碑的父母官,还是不要忙活我一个小女子的事情,过多几日我自然会走的。”
饶是方谦再好的态度,也快被段葛兮濒临瓦解了,方谦面色完全的沉下来了,不见诚挚却挂着和情绪极为不相符的微笑道:“那劳驾小姐告诉我,你的姓氏可好?”
段葛兮微笑道:“姓乌,一个蓬门小户的姓氏罢了。”她才不敢说姓段,在京城唯一的大户人家段姓,便是段鹄,她现在已经是吕月姝她们眼中的“死人”了,自然不会自找苦吃。
方谦抿抿嘴道:“好好好,小姐虽然年纪小,但是心不小,我方谦今天也算是见识了,不过我方谦今天是过来是告诉小姐的,好好在白云乡待几日有可能还会活命,若是多管闲事,只怕到时候送小姐的尸体回家都要到大理寺哪里击鼓鸣冤。”
这话里面的警告意味十分明显,若是段葛兮听不出来,且不是太傻了。
段葛兮看着微微东动怒的方谦,还是不温不火道:“大人说的话小女子记在心上了,哎,有件事事情还没有告诉大人,昨晚上我的侍卫不小心,杀了数十个人,诺,在那里,地上还有血。”
段葛兮指着不远处的一块空地,对方谦说。
昨晚上,秦寂然已经让人把那些尸体处理了,但是地面上的血迹还是很明显的。
方谦只觉得眉心一跳,他知道段葛兮说这话的时候是在故意的威胁他,她不怕他,她不怕事,若是他胆敢对他不利,她绝对利落应对,绝对不心慈手软。
方谦对段葛兮的态度顿时完全大逆转,他突然露出阴鸷无比的眼神,就像吃人的夜枭一样,对段葛兮恶狠狠道:“好好,我们走着瞧。”
于是方谦甩了甩袖子,对段葛兮狠狠的望了一眼便走了。
段葛兮看着那个原本慈眉善目,最终气急败坏的背影,不由得十分鄙视。
她不怕这方谦,说真的,不知道为何她不怕,或许是这件事秦寂然也参与其中吧,难道是说有秦寂然在身边,她便放心了?
段葛兮正在想着,忽然身边一个不怎么高兴的声音道:“段二小姐,段葛兮,你倒是很会利用别人的。”
光听这声音都都知道是谁了。
段葛兮和秦寂然交过几次手,知道这个人并非飞扬跋扈蛮不讲理,知道他也是那么狠毒的人。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底线,或者是说有原因的,尤其是那天在悬崖下面的救命之恩,让让段葛兮不知不觉中对秦寂然产生了一点信任和依赖。
所以说话随性了很多,段葛兮几乎是迎接上秦寂然的目光,道:“我利用别人?你刚才何时听过我利用别人?”这人是在找茬吧?
秦寂然被段葛兮的随意噎了噎,这个小淘气,原来都是看瘟神一样的看着他,现在却丝毫的不怕他,甚至敢看着他的眼神还理直气壮。
这丫头,很好很好。
秦寂然脸上堆积着一丝怀笑道“不如你想想看,你刚才是不是利用了本王?”
段葛兮倏尔想起,刚才跟方谦说话的时候说了昨晚上是她的侍卫杀了那些人,她刚才无意间说了一句侍卫。
看见段葛兮豁然开朗的眼神,秦寂然道:“随口就是你的侍卫,你能请得起本王这个侍卫吗?”
段葛兮吐吐舌头,刚才她还真的说了这句话,哪知道是随口说的话就被这个人惦记上了呢?
段葛兮顿了顿,仍旧死不悔改道:“我不说我的侍卫说谁?难道说大名鼎鼎的潇王帮我杀的人?”
秦寂然皱皱眉头吗,转移话题道:“方谦为了对付你,已经召集了一批死士。”
段葛兮咋舌道:“他还真看得起我。”
秦寂然严肃道:“你切莫大意,那些死士是秦秀江的人,方谦是秦秀江的人,而且夏家之所有这样子,也是秦秀江要这样做的,秦秀江当初收买夏家不成,便记恨上了夏家,于是在宏兴帝面前状告夏松是通敌叛国者,所以夏家被没收兵权,流放至此过着这样的生活,而且夏松在多年前杀了方谦的儿子,所以方谦恨夏家,秦秀江也恨夏家,但是宏兴帝当初又没有说要把夏家满门处死,所以秦秀江和方谦二人便合离起来整垮夏家。”
秦寂然顿了顿,更加严肃道:“你若是要为夏家做事,便是要得罪幽王,若是幽王给你一个和夏家同流合污的罪名,你也得遭殃,段家都得遭殃,甚至还会连累很多的人。”
段葛兮闻言,心里十分震惊,宛如一道天雷滚滚从心里辗压过一般,她原本就是想单纯保护夏家,让夏家不至于如此落魄,甚至一度打算看看能不能扶持几个夏家的后代。
可是听闻秦寂然的话,她才知道她已经落入了一个势力交错的转轴之中。
总体来说是醍醐灌顶,没有想到秦寂然愿意告诉她这些。
段葛兮想了想,道:“据我所知,吕月姝和沈家是中意的幽王,宫里的香妃娘娘也说,秦秀江比较有机会等级大统,我也觉得吕月姝不惜一起的打造段悠兮就是为了皇后那个位置,可问题是我现在帮助夏家便是得罪幽王,可是段家却帮助的是幽王,我和段家是不一样的。”
既然秦寂然愿意告诉她这些他,她自然也要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一些给秦寂然,这时候居然决定参与这件事中,那么就只能坦诚一点,虽然秦寂然未必会是他的助手。
秦寂然微微一笑道:“你倒是不笨,不过也不聪明,你帮助的是夏家会得罪幽王,幽王不会放过你,段家也会跟你划好分界线,但是,这只是暂时的,若是有朝一日,幽王坐上那个位置,以他的心性是绝对不会放过段家的,段家养了你这样一个女儿,还真是悲哀啊,就像一颗老鼠屎。”
好端端的说正经的事,秦寂然的嘴巴里面忽然冒出老鼠屎这几个字,段葛兮噎了噎,最终道:“是啊,我是段家的悲哀,可段家就不是我的悲哀了吗?”
和秦寂然周旋了几番,段葛兮便去找了漠北和阿露。
这一次,翠浓看见段葛兮十分慎重,她严肃道:“夏家的药草没有任何的问题,问题是出现在纳西额药铺贩卖出来的药物里面,那药物里面有一种罕见的东西。”翠浓的眼色变了变,似乎感觉有点可怕。
段葛兮的心里并不比翠浓轻松,因为刚才听见秦寂然的一番话,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处于一个水深火热的环境中,但是这个时候她绝对不会退缩,她对翠浓道:“是什么东西?”
翠浓道:“乌头草。”
段葛兮繁复吟哦了一下,顿时道:“那是西边沙漠地带的东西,而且有剧毒,夏青采集药草就在这周围,这周围的荒山野岭中怎么会有乌头草?”
翠浓叶十分纳闷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东西,乌头草是剧毒的植物,这些病人的药方子单子上并不可见,可是之前让漠北去取了一点那病人服用中毒的药里面发现,只有一点含量的乌头草,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看出来。”
段葛兮的的太阳穴跳动了几下,这乌头草看来是有人吩咐搀和在里面的,而且段葛兮因为受过秦寂然的点拨,所以觉得这可能和秦秀江和方谦有莫大的联系。
但是当即是救人,暂时解除夏家的危机。
段葛兮对翠浓道:“既然知道是什么毒药,那肯定有解毒的良方,翠浓,你医术高明,可有救人的办法?”
翠浓想了一会,点点头道:“有一个想法,只是从来没有尝试过,或许可行。”
段葛兮道:“是什么方法?”
翠浓道:“小姐,那边是放血,那些中毒之人毒素在体内囤积已久,所以需要全部放血,很有可能那些中毒之人会失血,不过不怕,潇远或者漠北会点穴之法,让他们点穴制止病人血液流动的速度,再放血然后吃几幅补血的药物。”
虽然翠浓说没有用过这个方法,但是段葛兮看见翠浓的眼神濯濯,想来是对自己的医术十分的自信,否则也不敢如此大话。
段葛兮的心终于松了松,看似天大的事情,其实只要努力,只要不断的争取时间,就很有可能获得一线生机,她很相信这个道理。
很快,段葛兮带着翠浓和漠北又来到的当初他们来探病的那一剑,还是那个愁容满面的妇人,这一次她的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阴霾,就像酝酿着一场硕大的暴风雨一样。
看见段葛兮不请自来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惊讶片刻,便恨恨道:“你怎么又来了?”
段葛兮指着身边的翠浓道:“这是我从太医院给你们带来的大夫,现在对于你当家的中毒之事有点么眉目了。”
闻言,妇女有点不好意思,同时又有点激动道:“为何不早说?我当家的都快断气了。”
说罢,妇人变有点哀伤和绝望。
翠浓和段葛兮没有再和妇女说话,而是直接进屋子了,她们要看看床上的男人,从而进行治疗。
房间里面,男子似乎比上次更加严重了,上次是虚弱和憔悴,奄奄一息,但是这一次给人的感觉是一种死味,好像死亡之气正渗透脏腑透心而来,让人觉得再来晚一步,这男人便再也无法回天了。
翠浓当即一刀割裂在男子的胳膊上,一股浓臭的血腥味似乎带着恶心的病毒就出来。
男子没有任何声音,只是盯着翠浓手中的一道寒芒,血流出来了,妇女拿了一个盆给男人接血。
漠北在翠浓的吩咐下干净给男人点穴了,段葛兮也不闲着,直接丢给了妇人几包药叮嘱道:“赶紧去煎药,你当家的命我们给你抢。”这次妇女没有任何犹豫的出门了。
半晌后,男子的血液流的差不多了,但是面色越来越苍白,不过段葛兮并不害怕男子的脸色苍白,因为男子脸色虽然看起来极为不健康,但是那中毒的黑色却荡然无存了,很快,妇女把煎好的药喂给男子,男子的气脉逐渐平稳了下来。
妇女见翠浓把她当家的毒看好了,顿时喜极而,但是开心里面又带着一股子滔天的怒气,她道:“当家的,你赶紧好起来,等你好了,我们去夏家,把夏青那个匹夫给弄死,给你报仇,这段日子你受苦,这样的苦难,他们夏家要受千倍万倍。”
漠北吸了一口气,和这样的泼妇周旋他实在无力的很,若是一刀子解决还差不多。
之前在京城,那些人哪里敢给小姐这样的态度,若是给小姐这样的态度,小姐定然会睚眦必报回去,可是对乡下的这些人,小姐的态度又好了很多,好像不愿意和她们一般见识一样。
这一次,听闻妇女的恼恨之言,段葛兮态度倒是平静了很多,有时候有有些话不说明是不可能的。
段葛兮冷冷道:“这位大姐,你莫要胡乱攀咬你,你的男人中的毒是西域乌头草,夏家的那位搜罗的药草都是这后山的,难道你以为夏家的人有本事跑到西域去找一样害死人的乌头草?”
妇女被段葛兮堵的哑口无言,一会才缓和了态度,但同样是带着质疑道:“这是县丞大人说的,县丞大人说乡亲们中的毒药是夏家卖的。”
段葛兮讽刺道:“方谦说的话你们也信?你们那么信任他,这些年,他为你们做过什么事?”
方谦,面前的女子居然直呼方谦?
妇女怔了怔道:“那是方大人……这些年,他对我们一直都很好,从来都不摆架子,客气的很……”
好像想起什么,妇女突然尖叫道:“上次他送了几副补药过来,结果当家的就是这样子……”妇女好像在拼命的说服自己,她用手捂着嘴巴,喃喃自语道:“他说这药喝了就会好……”
很快,妇女觉得有其他的东西在里面,比如说她信任这么多年的方谦好像真的从未对他们有过实际上的帮助,段葛兮给妇女撬开来一丝缝隙,妇女便顺着缝隙看到很多,想到很多,不是妇女有多么聪明,而是段葛兮点题的比较直接,让人自然而然的怀疑。
最后妇女对段葛兮几乎是请教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方大人真的不是一个好官?”
话已至此,段葛兮不想再理会这样的妇女,于是冷言道:“是真是假,需要你们自己好好斟酌,我们这就告辞了。”
于是段葛兮带着翠浓和漠北踏出了这件的院子。
出门后,段葛兮立马吩咐道:“中毒的人很多,漠北,你现在去暗地里面告诉那些中毒的家属,让他们把家里中毒的人全部带过来,带去我们住的酒楼里面,翠浓要全身心的救助那些人。”要帮助夏家,准确的来说,要让夏家愿意和她说话,那必须要帮夏家解决这个问题,一旦解决这个问题,夏家的人必然会感恩与她。
漠北和翠浓立马领命而去。
这边,段葛兮忙的很,方家府邸,方谦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大叫道:“什么?那个京城的来的乌小姐居然在帮助夏家救人?而且还知道病人中毒?”
跪在地上的侍卫道:“是的。”
方谦顿时急迫的跳脚,京城那边还没有来信,他现在好像也不能立马就杀了那个京城来的女子,
可恨的是,那个女子说不定把他的底细都摸清楚了一些,而他好像什么不知道那女子是什么人,她来这里坐什么事。
这是最可气的。
方谦再次下令道:“那些死士派出去了没有?”
侍卫摸了摸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水,道:“派出去了,可是现在还没有回来。”
方谦登时瞪大眼睛,怪叫道:“什么?”
与此同时,一片丛山峻林中,数十个杀气腾腾的男子正在围着一个红色的身影死追硬赶。
当那红影子停下来的时候,那些人便抽出刀剑齐齐上前,结果一死士大叫道:“这根本不是人,我们上当了。”
下一刻所有的死士才看清楚,他们追赶了这么久的红影,原来还以为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高人,可是现在才清楚,那居然是一块红绸子,仅仅只一块红绸子。
顿时,这些死士面面相觑,有人不可思议道:“我们上当了,真的上当了。”
这时候,他们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另外一个地方,一个遥远的地方有一个红衣男子,俊美无畴,他的身边带着浓烈的杀意,他的眼神或许是过去傲慢无礼,准确的说,是根本不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红衣男子的嘴角挂着微微的笑意,那是冰冷的讽刺,就好像在说:“就凭你们?”
红衣男子的周围还有一行人,不多不少刚好十个人,他们恭敬的走在红衣男子的身边,红衣男子就像天上的将军,周围的人就像是天兵天将。
这些死士都是秦秀江的人,他们自幼就接受时间最残酷的训练,他们无父无母,他们是杀人的利器,他们杀人如麻,这些年他们杀过的人不说是血流成河,起码也能用尸体摞起一道墙。
这些年,他们是秦秀江的心腹,盘踞在白云乡这个地方,方谦都把他们当做神兵天降一样供着,生怕有一丝的怠慢。
可是这个时候,这二十个人发现在红衣男子的面前,不,不说红衣男子,就算是在红衣男子身边那是个男子的面前,都是笑话一样的存在。
他们的脚步不知不觉往后面退了几步。
秦寂然越来越近,就像是走马观花一样,这些人压根不在他的眼里存在,就像被卑贱的蝼蚁一样。
死士里面,终于一个热拼命的压制住恐慌道:“请问阁下是谁?”
秦寂然的嘴角依旧挂着笑意。
秦寂然身边的玄魄突然道:“死到临头还多嘴,什么阁下不阁下的,主子说了,为了让你们死的明白,他可以告诉你,他就是当今的潇王殿下。”
这是传说中的潇王殿下?
死士们怔怔的看着秦寂然,若是在上一刻他们还怀着侥幸心能把这些人反击一下,那么这一刻他们顿时心死如灰,绝望不已。
因为传说中的潇王,攻无不胜,战无不克,天才的人是火,即便带着星星火点也可以瞬间燎原。
他们好后悔问了红衣男子的名头,就是因为问了,他们的腿脚都不自在的哆嗦了起来,这是平生第一次。
秦寂然瞥了玄魄一眼,冷道:“你的话太多,既然那么多,不如本王给你一个以一低十的机会。”
玄魄抽抽嘴角,带着男子汉的委屈道:“主子,这这这这……”这难道又要让主子他们又要隔岸观火了,好好看杀人戏码吗?
秦寂勾勾嘴角道:“这什么这,赶紧的。”于是秦寂然抱着胳膊一副看戏的样子看着玄魄。
朱雀和青龙直接嘶了一声,朱雀勾勾嘴角对玄魄道:“真的是活该。”
青龙也抽抽嘴角,对玄魄道:“赶紧去吧,别那么狼狈,我们会给你加油的。”
于是秦寂然身边其他的所有人也都抱着胳膊,一副好戏的样子。
玄魄抽抽嘴角,不敢对秦寂然说什么,但是对朱雀等人道:“你们,你们简直就不是人。”
众人嘘了他一声。
玄魄登时转过身,便掏出武器和二十个死士斗在一起了,这都是什么主子,这都是什么兄弟吗?真特么会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