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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于是整个山谷里面便呈现出这样一个状态,玄魄和二十个死士斗的死去活来,然后有那么一些人抱着膀子在看戏,而且还看的津津有味。

    时不时的还有人给玄魄鼓掌,若是玄魄不小心受了谁的背后袭击,便立马有人说:“这功夫千万别说是潇王府的人,这简直就是丢人。”

    有人呼唤道:“玄魄,你赶紧的,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

    “玄魄,我猜你这样打下去,要打到明天啊,你这速度不行的哦。”

    “玄魄,赶紧的,我赌你会赢。”

    “……”

    好好的一场生死打斗,居然被人当成一场笑话观看,可恶的是所谓的哥们并不出手相救,很好,被潇王养着的人果然都是隔岸观火的好手。

    最后,玄魄终于在被人当猴看戏的过程中,杀死了最后一个人。

    身子已经是极度的疲惫了。

    他回到秦寂然身边,对秦寂然拱手道:“主子,人已经杀人了,这下没有敢找段二小姐的麻烦了。”

    秦寂然脸色顿了顿,不是因为玄魄这话有什么问题,是秦寂然感受到周围人对他的目光,向来高高在上的冷酷王爷,居然会为一个女子清除障碍,这还是那个冷酷王爷吗?

    秦寂然冷声对周围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于是周围人作鸟兽散。

    秦寂然看着绯红一片的天空,霞光万丈,璀璨华丽,他几乎喃喃自语道:“不敢再有人找她的麻烦?”反复咀嚼后,秦寂然突然一笑,道:“她的命是本王的。”

    酒楼大厅里面,现在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虽然翠浓和漠北是最忙碌的,甚至可以说之最牵动人心的救人者,可是除了病人之外,所有的家属都围着段葛兮,宛如站在一边恬淡的段葛兮才是救死扶伤的主要之人一样。

    比如现在就有家属问段葛兮道:“姑娘,你帮我看看二甲的二牛会不会好啊,他已经留了很多血,该不会死去吧?”

    段葛兮循着视线看过去,温和一笑道:“那倒是不会,毒血放了之后,再喝一段时间的补血药品,便会逐渐的好起来。”

    听闻段葛兮的话,家属顿时松了一口气,宛如段葛兮说的话才是定心丸。

    又有一些陆陆续续的家属问了段葛兮一些话,段葛兮十分耐心的一一解答,一点架子都没有。

    反正从这件事上,白云乡的很多村民都喜欢上了段葛兮,觉得这个女子不仅容貌出众,气质高贵,没有架子还乐于助人,跟他们想的京城那些小姐不一样。

    很快,不少中毒的人被翠浓放了血之后,又服用了一点补血的药物,最后段葛兮让阿露和潇远送了不少的补血药物。

    这些人受到段葛兮的恩惠,也一扫之前的忧心忡忡,顿时发现他们自己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办,那就是没有去找夏家的麻烦,他们之所以这样子,完全是因为夏家所赐,若不是段葛兮的救助,只怕这些人都得死。

    所以最后他们松了一口气之后,便有不少汉子撸着袖子高声道:“我们向来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这次多谢这位乌家小姐对我们的救命之恩,但是我么这么久的苦日子岂能白受,这个仇不向夏家讨回来,我不甘心,我誓不为人。”

    很多人受到感染,更是想到最近的日子又多么的难受,于是附和道:“对,我们的苦难不能白受,我们现在就去夏家把夏青抓去送去府衙。”

    “对对对对,我们现在就去,夏家的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好,说干就干,我们走吧。”

    一傅众咻,几乎除了那担架上面的中毒者还在迷糊中,其他的人已经摩拳擦掌了,恨不得下一刻抓住一个夏家的人就往死的弄。

    翠浓和阿露有点愕然的站在原地,漠北和潇远均看着段葛兮。

    段葛兮的眉头上已经攒簇着一丝愠怒,但是不甚明显,她的声音虽然柔弱,但是带着掷地有声的力量,她道:“你们都住手。”

    暴动的人群李曼齐刷刷的看着段葛兮,显然对段葛兮的话很是愕然。

    段葛兮在人群中间,弱弱小小,但是她是最醒目的一个,即便被前面高大的人遮挡住,也不影响后面人把视线往她的身上移动。

    段葛兮看着人群安静了,杨声道:“你们都住手,这些人中的毒不是夏家人卖的。”

    嘎,不是夏家人卖的?这怎么可能?方大人都说了,经过审理之后能确定这些药都是夏青的贩卖的,但是面前的女子居然说不是夏家做的事。

    这个女子固然救了他们,可是她居然胆敢反驳方大人的话,要知道方大人方谦是白云乡出了名的大善人,父母官。

    有人虽然敬重段葛兮,但也忍不住问道:“这位小姐,你是为夏家说话的吧,夏家那是叛军,是窃国者,乌小姐,你莫要胡言乱语。”

    这些人,当真被方谦蛊惑至深。

    段葛兮知道,自己救了这些人也罢,还是帮助这些人也罢,他们始终都不会得罪方谦的。

    一个是因为方谦伪善,表面功夫做的好,还有一个,这里的人都在方谦的管辖之内,受方谦的庇护,他们只怕讨好方谦还来不及,绝对不会得罪方谦的。

    不过,段葛兮要做的事情却不是这样,她道:“这些人中的毒是西域乌头草,从白云乡去西域只怕要小半年的功夫,可是夏青的药就是在这后山采集的,这后山有么有毒草大家都清楚,或者是说有什么毒药,也最多是一个断肠草之类的,我不是偏帮夏家,我只是说出了自己察觉出来的事实。”

    众人一片沉默,这个时候是段葛兮在白云乡之后享受最安静的时刻,气氛安静的仿佛能听到这些人的心跳声。

    但是段葛兮知道,这些人心里正在消化她说的话,她这个话无疑是晴天霹雳,起码把方谦的形象瓦解了一部分。

    最后有人轻声道:“乌小姐,这个毒你能确定是是西域乌头草吗?”

    段葛兮几乎是轻蔑的噗嗤一声,冷笑道:“难道不能确定?若是不能确定,我的姐妹怎么会对症下药,凡是病,都有病灶和病因,若是不能掌握着其中的要害之处,难道我的姐妹能治病?”

    这句话,几乎是打消了他们所有的疑虑,看来那中毒之事真的和夏家无关,那是别人做的,是经过方谦认可的,但是众人暂时想不到更深层部分,是不是方谦利用他们的命来打压夏家?

    他们想不通,但是段葛兮却知道,方谦就是想利用这些乡民的命,彻底的摧毁夏青,因为夏爽傻了,夏辕死了,若是把夏青弄倒了,那夏青的儿子夏霄也就毁的超不多了,方谦和秦秀江联合起来筹谋,就是为了折磨夏季的子孙后代。

    然而夏松还苟延残喘的活着,就是为了让夏松看看他的子孙后代的命运。

    秦秀江为了报招揽之仇,方谦为了报杀子之仇。

    这些人都有自己的盘算,这些人都好恶毒,这些人都在做一些赶尽杀绝的事,莫要说夏家是她的舅舅和外祖家,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家庭,段葛兮也会难以忍受的。

    众人再次惊愕,对于段葛兮的话再也无力反驳,段葛兮知道她们的心里对方谦已经产生了怀疑。

    这个时候有人小心翼翼道:“可是夏家是叛国贼,那样的一家人早就该诛灭九族了。”

    段葛兮的目光迅速的把说话的人就出来,一个年迈的汉子,他好像对夏家深恶痛绝了,段葛兮顿时感觉到一股心酸在心里酝酿成一股怒气,她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诛灭九族这样的话皇上都不敢说,你却敢说,难道你想越俎代庖?”

    汉子一惊,顿时低下头,此时此刻,不光是那个丢的汉子,就连其他的人都开始仔细的打量段葛兮,好像在重新认识一般。

    女子说话的口气原本温婉,可是这个时候怒气实在是太明显,她当真是在乎夏家的。

    她在乎夏家,可是白云乡的人不喜欢夏家,总觉得夏家就是瘟疫一样的存在,所以能避则避。

    段葛兮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彷徨,看到了厌恶,同时也看到了失望。

    但是他们暂时都不会去找夏家的麻烦了,因为他们偃旗息鼓的准备回去了。

    待这些人一走,段葛兮迫不及待道:“漠北,翠浓,跟我去夏家。”

    兜了这么大的弯子,她要再次跨入夏家的大门了。

    这次他么还是主动打开了夏家的们,上次以为其他的事情耽搁了面见夏松,这次段葛兮主动去找夏松。

    她让漠北翠浓站在门外,便一个人进了一间死气沉沉的屋子。

    这是一间散发着老味的屋子,老味里面伴随着心死如灰的感觉,让人忍不住难受,就算是在大白天,这屋子似乎也渗透不进光芒,非得点上一盏昏暗的油灯,灯火随着风摇摇晃晃。

    从昏暗的光线中,段葛兮看见一个消瘦的近乎于骷髅的身影,和中毒之人的身影不一样,那些身影都是没有灵魂的,但是这个身影是有灵魂的,即便已经是风烛残年了,可是他的背脊还是给人一种挺立的感觉。他坐在一张软软的藤椅上,藤椅的四周已经散开了,即将乱掉了。

    他的背对着段葛兮,面对着窗户,从他的视线正好可以看见外面一颗光秃秃的大树,那树干上有一只孤独的麻雀。

    他在叹息,叹息声里面夹着苍老和绝望,甚至还有一种久经沙场的风霜。

    这个时候段葛兮心里不由自主的一痛,就像有只手揪了一把她的心脏一样,她难受的蹙了蹙眉毛,顿时忍不住开口道:“外祖父……”

    老人虽然苍老,憔悴,但是耳朵灵敏的很,他转过身看见一个弱弱小小的女子站在自己的身后,满眼的希冀之光,还有那孺慕情深的冲动。

    这个女子是谁?为何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夏松干瘪的嘴巴,牙齿已经完全的脱落不少,甚至说话带着风有点吐字不清,但是底气还是在的,他道:“你是谁?为何叫我外祖父?”

    这个时候,段葛兮知道自己的身份瞒不住了,不是她不想瞒,是面对面前的老人,她除了死过一次这个秘密之外,其他的秘密她不敢隐瞒。

    这算是揭露自己的第一个时机。

    她跪在夏松面前,声泪俱下道:“外祖父,我是段葛兮,是夏羽的亲生女儿,也是您的外孙女。”

    夏松怔了怔,同时情绪有点变化,他道:“段葛兮不是吕月姝女儿吗?我的外孙女是段悠兮啊。”

    段葛兮的眼眶里面饱含着热泪,吕月姝实在是把人害的太惨了,把夏家害到如此的地步。

    段葛兮带着低沉的哭腔道:“段悠兮才是吕月姝的女儿,我不是,我是夏羽的女儿,因为在十几年之前我们被吕月姝掉包了,吕月姝为了让段悠兮一出生就是嫡女,所以不惜手段的催生,结果生在我出生的前一刻,这些年,不管是我还是娘亲,都被她们骗了。”

    夏松苍老的脸上是藏不住的惊愕,他原本可是大名鼎鼎的战神,为何会沦落至此,就是因为他不善于虚与委蛇。

    虽然夏松的年纪这样算起来,也将近七十岁了,可是显然他是一个天真的老人,他惊愕到无以复加的地步,道:“这世界上可有这样的事?”

    段葛兮闻言,心里顿时又沉了沉,在夏松他们的眼里,可能这个世界上只有外族,和政治之间的勾斗,他哪里想的到这后宅内女人的手段是多么的残忍,但是段葛兮现在就是要把这现实告诉夏松,否则的话,她们祖孙二人很难真正的相认。

    段葛兮笃定道:“有的,这世界上的很很复杂,很多人都心怀不轨,若不是有人心怀不轨,夏家岂能落到这个地步。”

    夏松顿了顿,同时笑了笑,他在笑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居然没有一个小丫头看的清楚。

    对于面前这个可爱的小丫头他实在是讨厌不起来,但是想到跟夏羽的隔阂,又想到夏羽死之前说的那些话,夏松顿时悲从中来,若是现在有眼泪,他一定会流出来,但是他的身子实在是太干涸了。

    所以没有眼泪,他沉了嗓子,隐退了所有的情绪,道:“你是个明白的,可是你娘却是糊涂的。”

    段葛兮下意识的意识到夏松会说点什么关于夏羽的,她正准备洗耳恭听,这是她等待已久的话题。所以她听得很认真。

    但是现在一个暴怒的声音震破耳膜,是夏青来了,他对段葛兮瞪着眼睛,道:“你是夏羽的女儿?”

    夏青如此厌恶自己的妹妹夏羽?

    紧接着,看见夏霄陈氏还有夏云都来了,

    夏霄是一个少年,对于大人的反应十分好奇,夏云用手不断的揉搓衣角,显得有点慌乱,她实在想不到段葛兮是姑姑夏羽的女儿,这实在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陈氏一边看着段葛兮,一边用手扯扯夏青的衣角,低声道:“别说了,这中毒之事还是她帮助的呢,她还是一个小姑娘,莫要难为了。”

    夏青甩开陈氏的手,眼中释放着痛苦挣扎,他对段葛兮道:“夏羽自从嫁给段鹄就被模糊了心智,段鹄是文官,她便讨厌武官,她拼命的迎合段鹄,为了获得段鹄的宠爱,她居然设计害死了你三舅舅夏辕,她哪里是夏家的女儿,她简直就是夏家的灾星,她就是夏家的催命符,她是夏家的丧钟,你原来是她的女儿,那好,那你正好为夏家偿还一切。”

    夏青说的激动无比,带着咬牙切齿的愤怒,和痛彻心扉的伤心。

    段葛兮一惊,如同当头棒喝,夏羽是这样的人吗?

    段葛兮头脑里面搜索了一番,想到夏羽对段鹄的爱,那是深入骨髓的。

    可是夏羽愿意为了段鹄,抛弃夏家吗?

    会吗?可能吗?段葛兮忽然想到之前夏羽还在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是庶女,夏羽不善宅斗,性子活络直爽的很,总是喜欢对她们微笑,而且十分关怀她们段家几个小姐的饮食起居。

    夏羽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就算是那个时候吕月姝教她,让她对夏羽产生戒备,她也未曾打心眼里面憎恨过夏羽。

    只是那个时候,夏家出事,夏羽在段家便消沉了一阵子,她总是看见夏羽肿肿的眼睛,好像很伤心,但是那个时候她是一个庶女的身份,夏羽的事情吕月姝也不会让她管那么多。

    但是段葛兮却知道,就是因为夏家出事了,夏羽的身子才逐渐不适了起来,没多久就被段悠兮误杀而死。

    段葛兮明显的意识到这些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夏羽绝对不是夏青口中所说的人,夏羽对夏家是很挂怀的。

    夏羽和夏家显然是被人奸人陷害了。

    段葛兮面对夏青的愤怒,和夏松的无奈,顿时直气脊背,道:“舅舅说的有道理,可惜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我知道我的亲娘被害死了,我知道我要报仇雪恨,我还知道我要查清楚这其中的所有事,但是这些事情尚且还不清楚,谁都是道听途说,即便娘亲真的是舅舅说的那么不堪,难道你们还要把怨气积累到我的身上吗?”

    段葛兮轻易不流泪的,可是这屋子都是自己血缘的亲人,她吸了一口气,鼻子通红,眼睑下面挂着亮了晶莹剔透的东西,她几乎就是一个小姑娘在用哭腔控诉道:“就算娘亲不好,难道你们要对我积怨?我被吕月姝她们设计陷害了十几年,若是我中途不醒,这辈子就被她们玩完了,我是受害者,我活了十几年现在才知道我是夏羽的女儿,难道我不苦不累?我在泥沼里面挣扎的时候,你们可有想过夏羽还有一个女儿是你们的外甥女?现在迁怒我,我何罪之有?”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段葛兮让人看起来十分心碎,她就像悬崖上的一株花,在接受黑暗的吞噬和风雨的折磨。

    她已经向众人展示了她支离破碎的灵魂,和伤心欲绝的痛苦。

    或许这个世界上,别人不会让她有丝毫的痛苦,但是亲人,绝对是那么一把插入心脏的利剑。

    夏青顿时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面对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子,他一点也责怪不起来。

    而且这女子这么远跑过来不可能为了诓骗他们而说出这弥天的假话。

    这女子身量纤细,样子十分诚挚,这是装不出来的,她只怕真的是夏羽的女儿,之前没有仔细的看,现在仔细一看又能分辨出她的额轮和夏羽又些许的相似。

    陈氏站在身边唉声叹气的。

    夏云眼疾手快的上前,扶着段葛兮就道:“表妹,你莫要怪爷爷和我爹爹,他们也没有办法,毕竟当年的事情实在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夏霄举起少年的手,半晌后捏着段葛兮的一处衣角,怯生生道:“表姐,别伤心,会好的。”

    段葛兮的眼泪涌出来的越来越多,最终她扯开夏霄的手,挣脱夏云的搀扶,既然有隔阂那为何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还需要找秦寂然弄清楚当年是怎么回事,她晓得的,秦寂然肯定又知道。

    段葛兮也不知道一个人跑了多久,好像久的眼泪都被风吹干了,她的心情似乎也松了不少,毕竟一走出那个亲人的范围,她又变得百毒不侵了。

    她来到了一处干净的岩石边上,把身子靠在岩石的周围,看着幽静的一片。

    不久,一个带着玩味而又凉薄的声音道:“这次戏演的不错。”

    是秦寂然。

    段葛兮没有回头,似乎对秦寂然总是出现在身边已经习以为常了,这次她恰好要找秦寂然。

    段葛兮道:“潇王总是无处不在的看戏。”

    秦寂然一身红艳艳的衣服,被风吹了几缕在段葛兮的面前飘来荡去,似乎是无声的撩拨。

    秦寂然一笑,道:“那是当然,你连自己被吕月姝掉包的事情都知道,这也不笨嘛。”

    段葛兮挂着比秦寂然还要凉薄的微笑道:“一时不知道,一辈子不知,难道这一世都不知道?”

    秦寂然噎了噎,顿时疏散了唇边的笑意,道:“这话说的深刻,可惜本王不懂。”

    段葛兮知道,秦寂然肯定是不懂的,她说的是上一世被蒙蔽了,这一世不可能再被蒙蔽,这世界上除了她以外,肯定不会再有任何一人知道她重生的秘密了。

    段葛兮道:“不懂才好,反正我是乱说的。”

    秦寂然勾勾嘴角,道:“小淘气说的话总是含义深刻的很。”

    段葛兮温和道:“既然潇王知道我说话的含义深刻,那就还是不要钻牛角尖了。”不知道为什么,和秦寂然在一起说话,段葛兮总会不由自主的试使点小性子,这话说完后,段葛兮顿时觉得有点不妥,可话已经被秦寂然的微笑所吸收,段葛兮索性就这样了。

    段葛兮看着远处一片风景,在这肃杀的氛围中显得十分的荒凉,看这日历,已经立春了,春天来了,虽然四周万物还是枯萎的状态,但是那复苏之感已然存在。

    段葛兮的声音悠远而又缥缈,她道:“既然潇王喜欢如影随形的看戏,既然是局外人,那就当真清楚一件事。”

    秦寂然撇撇嘴,道:“你说的是夏羽的事?”

    段葛兮点点头,道:“夏羽的事情若是不清楚,在这里,我和夏家的关系就会陷入僵局,可这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想问问,舅舅说夏羽自从嫁给段鹄就被模糊了心智,段鹄是文官,她便讨厌武官,她拼命的迎合段鹄,为了获得段鹄的宠爱,她居然设计害死了三舅舅夏辕,她哪里是夏家的女儿,她简直就是夏家的灾星,她就是夏家的催命符,她是夏家的丧钟,她肯定还有别的隐情对吧?她不是舅舅说的那样对吧?她在段家也水深火热的活着是吧?”

    段葛兮微微的蹙眉,明明是云淡风轻的口气这说这些话,可是偏偏能感染人心,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少女。

    她的问话,已经超过了秦寂然的底线,可以说秦寂然跟着她过来看戏都已经超过了他的底线,可是段葛兮的语气里面带着无奈的坚强,不似那种用无委屈和哭闹解决问题的女子,她的方式很特别,所以她此时此刻居然让人感觉特别的心碎。

    秦寂然看着少女,少女微微的颔首低头,双睫下垂,微微的渲染着一种独怆之感,宛如天地间一道柔弱夫人残影。

    秦寂然不忍了,本来不想说多余之话的秦寂然,犹豫了一会,便自我讽刺般的一笑,道:“小淘气很会装可怜的很啊。”

    段葛兮抬眸,双眼间微微簇着一道光,秦寂然知道那是希冀之光,她不开口求人,也从不点头哈腰,她就是这样看着,眸子里面的那一点光芒就能渲染人心。

    秦寂然顿了顿,道:“你说的对,夏羽不是那样的人,她当初在段家被吕氏两姐妹陷害,吕月姝的大姐是肃国公夫人,肃国公沈云彦是幽王的人,当初夏家得罪了不肯向幽王投诚,于是沈家就想陷害夏家,于是从夏羽下手,利用夏羽的手,杀了夏辕,夏羽当时很惶恐,很想对夏家认错,可是无意间得知素国公想害夏家的阴谋,于是夏羽不顾一切的讨好段鹄,就是希望段鹄能够帮忙,可是段鹄那个时候向来是一个中庸的人,他对夏羽的讨好熟视无睹,后来吕月姝告诉夏羽,说段鹄喜欢文官不喜欢武将,于是夏羽也违拗着性子跟段鹄一样。”

    秦寂然这样的人说话向来不会说的很仔细,但是很深刻,他给了段葛兮一段完整的串联,这是让段葛兮自自己打通里面的关节。

    段葛兮消化了秦寂然的话,半晌后才道:“谢谢王爷告诉我这些,其实我一直感觉到娘亲的为难,只恨当初被吕月姝迷惑的深,要不然我们母女也不会给他人做嫁衣的下场。”

    段葛兮本来是自我讽刺说完这些话的,可是说到最后她的语气里面带着愤恨的冰冷,她道:“吕月姝,段悠兮是我的敌人,这下子又钻出了秦秀江和吕月雅那行人,看来我的敌人很多啊。”

    秦寂然颇为赞同道:“所以说,你是惹祸的好手,不过我想问的是,若是那些人陷害夏羽,你绝不会有如此深沉的恨意,你对吕月姝的所作所为,好像她们母女曾经要过你的命一样,其实我也能理解你的反击,只是你在说起这几个人名字的时候,语气更深,夏羽死之前你们都未曾母女相认,可你的恨意就像酝酿了好多年,你还有什么秘密?或者说,你为何会仇恨秦秀逸?”

    段葛兮怔了怔,秦寂然后面的话这是她的上一世的秘密,这个秘密将会在她的心里永远的腐朽而去,她现在,不,说不定永远都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但是段葛兮不得不承认,秦寂然有着骇人的观察力,他的双眼总是漫不经心的上挑,有时候就像一个纨绔子弟,但是他又带着洞察一切的能力。

    如今和这个人走的太近,段葛兮恍然产生出一种与虎谋皮的感觉。

    但是她不怕,重生一世,若是她这样说出去,秦寂然未必肯相信,这个秘密是她一个人的,是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