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因为段悠兮的事情怠慢了这个大姐,而且事情的原委又不能说清楚,想必沈夫人是生气了,是拂袖而去,想必现在对她是失望透顶吧。
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她现在需要帮助,她现在正在一个水深火热的环境之中,这是万万不能树敌的,否则这今后的日子过的堪忧啊。
想到这里,吕月姝又问道:“金桂呢?”
丫鬟吓的顿时坐在地上,道:“金桂姐姐已经走了。”
吕月姝疑惑道:“走了?走了是啥意思?”
丫鬟快哭出来道:“金桂姐姐说心力交瘁,实在受不了就走了。”
吕月姝的表情顿时扭曲起来,狠狠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她一个人偷偷的离开了太傅府邸?”
丫鬟一边害怕的磕头,一边道:“是。”
吕月姝狠狠的咬着牙齿瞪着眼睛道:“岂有此理,赶紧去让人给我追回来。”
丫鬟急忙站起身,明明是想用最快的步子跑出去,可是跑了几步忽然转过身又给吕月姝跪在地上磕头道:“夫人,金桂姐姐是被月嬷嬷接走的,月嬷嬷早就安排好了人在外面等着金桂姐姐的,她们是有准备的,所以现在是追不回来的。”
吕月姝这时感觉到被人背叛了,而且还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
月嬷嬷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奴才,那忠心可以惊天地泣鬼神,可是这丫鬟的意思是,不仅金桂怕了自己,还跑了,而且来接金桂的人还是月嬷嬷。
这就是说,月嬷嬷和金桂两个人一起跑了,一起背叛了她?
若是光论背叛的话,吕月姝还不是最气的,最可气的是,月嬷嬷不是回乡下去给段悠兮找解药了吗?她明明去找解药了,她带着段悠兮和自己的一份希望,结果就这样跑了,两个奴婢双双背叛了她?
吕月姝想着想着就背脊发寒,想着想着就咯咯咯的笑出声来,她露出洁白的牙齿,可是这嘴里面的每一颗牙齿仿佛在颤抖,仿佛要把人的血肉撕成碎片才解恨一样。
吕月姝阴险至极的笑着道:“好好好,她们居然都背叛了我,可是。”吕月姝的目光刹那间移动到面前小丫鬟的身上,狠狠道:“可是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为何不早点跟我说?”
小丫鬟急忙又磕了几个响头,不是她不早点说,是因为她在犹豫,是因为她在害怕,这段时间谁都知道吕月姝和段悠兮脾气不好,动不动就罚人,动不动就杖毙下人,她们无一不害怕,可是因为卖身契还在吕月姝的身上,那就表示这辈子都是吕月姝的人,就算走了,也是一个逃跑的奴才而已,她们不敢走。
这个丫鬟更不敢走,她才进段家没有多久,她还不知道怎么在豪门世家里面站稳脚步。
小丫鬟吓的眼泪都出来了,她哭叫道:“夫人,冤枉啊。”小丫鬟灵机一动,忽然道:“夫人,她们的卖身契还在夫人的手里,她们是逃奴。”
小丫鬟这个时候忽然想到这一点,这算是提醒吕月姝,也让吕月姝不要这么着急,毕竟月嬷嬷和金桂再怎么逃,也逃不了是奴才身份的事实。
吕月姝原本满腔怒恨,恨不得把月嬷嬷和金桂这两个人绞杀殆尽,可是闻言,才幡然醒悟,是啊,金桂和月嬷嬷逃走又怎么样,只有她手中还握着她们二人的卖身契,即便是那两个人逃跑到天涯海角,还是段家的下人,这是不会改变的,这是事实,只要这些人的卖身契在她的手上,她永远可以主宰这些人的命。
如此想着,吕月姝的心似乎好受了一点点,她看着小丫鬟,想起了还在花房的落云,之前因为涉及陷害段葛兮的事情败落后,落云一直被她罚在花房里面,要日日夜夜的为段家养育最鲜艳的花朵,而且落云不能出花房一步。
但是现在月嬷嬷和金桂走了,虽然丫鬟还是不少,但是好像个个丫鬟都很怕她,而且最伶俐的丫鬟和下人就这么几个。
现在实在是没有人可用了,吕月姝的声音温和了不少,对小丫鬟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认真回到道:“我娘亲原来总是叫我小花。”
吕月姝道:“什么小花,这名字太恶心了,以后没有叫小花的,既然我身边有一个落云,那么以后你就叫落雨吧,我要求你以后跟在我的身边,到芙蓉院服侍我,知道吗?”
落雨一愣,心里五味杂陈的,说真的,她刚刚进段家,就是想给自己谋一份好的差事,但是说真的,她不想跟着吕月姝的,这个人实在是扭曲,她的心愿是能去青雨院服侍段二小姐。
可是青雨院几乎是滴水不漏,不仅滴水不漏,简直连一个苍蝇都飞不进去,她只能作罢,勉勉强强的在段家当一个小小的丫鬟先凑合,只是上进之心不断的折磨着自己,她要上进,她要获得主子的青睐,她要多一点月银,好给家里的哥哥读书。
所以一直在这么矛盾纠结,这次她也在矛盾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
哪里就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一切都未曾准备好,甚至该怎么和吕月姝说话都不知道,但是吕月姝就选了她。
这究竟是一件悲哀的事,还是一件荣幸的事啊,她有点迷茫了,但是这个时候又不是该展现迷茫的时候,她下一刻就赶紧跪在地上对吕月姝道:“谢谢夫人的垂爱,落雨感激不尽,愿意跟在夫人的身边为夫人赴汤蹈火。”
吕月姝终于从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不达眼底的微笑,道:“好汉跟在我的身边,好好服侍我,本夫人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
落雨又是一阵道谢的声音。
后来,落雨被吕月姝带在身边去了沈家,她要去沈家给她那个高傲的姐姐道歉。
她要自己最大的能力挽回她们姐妹之间的联系。
青雨院这边,阿露把这些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段葛兮,说到最后,阿露担忧道:“小姐,你说沈夫人会和夫人和解吗?”
段葛兮春捋了一下衣衫的褶皱,道:“这个我猜不透,我了解吕月姝,但是我不了解吕月雅,所以我还真的不知道。”
阿露担忧道:“小姐,那会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她们姐妹合力,小姐准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段葛兮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道:“她们迟早都会对我不利的,又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不都是平安度过了吗?我相信这次也能平安度过的。”
阿露看见段葛兮虽然没有任何喜怒哀乐的情绪,是用很平淡的口吻在说着话,没有发誓,没有立马断定别人会如何如何,但是从小姐很淡然的样子之中便可以看出来,小姐是一个临危不乱的人。
阿露好像忽然明白了一点,以前看吕月姝和段水冰还有段悠兮的时候,总觉得她们的性子要浮躁很多,周围的环境很能立马影响了她们的心情,但是小姐不一样,不管周围的人如何咄咄逼人,小姐总是很淡然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有多余的情绪。
但是阿露知道,往往小姐是这样子,就表明小姐不会失败,就表明小姐是有底气的。
一个头有底气的人是不会输的。
如此想着,阿露的情绪也轻松了很多,最终倒是不担忧了,还带着打趣额口吻对段葛兮道:“看来小姐倒是很期待她们出招啊。”
段葛兮伸出手指头在阿露的头上点了点,道:“现在就是你的话多,我哪有期待她们出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待她们真的要出招,本小姐我也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阿露笑道:“好好好,小姐的必杀技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是小姐,夫人和大小姐她们是不是蹦跶太久了?”
阿露在白云乡的时候就知道段葛兮的身世,在自然会认为吕月姝和段悠兮也实在是蹦跶的太久了,这样祸害人的人,早就应该下地狱,这个时候还在兴风作浪,实在让人反感的很。
段葛兮露出一个十分深意的微笑,她的眸子顿时深了几分,宛如一片平静的湖面,顿时变成了大海一样,变得诡谲莫测了一点,但是可以看出段葛兮的眼眸里面带着无法忽视的恨意。
段葛兮沉着声音道:“你看着这是在蹦跶,实际上这是生不如死,段悠兮的脸被她自己毁了,吕月姝的日子除了是一个夫人之外,其他的真的啥也没有了,她们娘两现在一个谵言诳语,另外一个忙的心力交瘁,焦头烂额,看见自己亲手建立的一切,就这样被一件一件的摧毁,这比让她们马上死去更加残忍,再说,我现在不知道怎么的,也有点喜欢看看戏,且再看她们演绎几场吧。”
段葛兮的言语间,就像拽住了两条人命一样,她要她们如何,她们便只能如何。
阿露不知道段葛兮有了上一世的遭遇,感受到段葛兮的情绪,阿露好稍微的有一点不能理解,小姐为什么会那么恨毒了大小姐和吕月姝。
可是只要是小姐恨的人,她都是恨的。
阿露又想到芬芳苑的余蓉蓉,于是对段葛兮道:“小姐,芬芳苑那位,今早上被老爷赏赐了很多东西,其中文房四宝好几样,到现在都还没有送过来,她上次明明知道小姐的笔墨纸砚快要用完了,她原来还说有什么东西不足了,要小姐多开开口,可是现在呢?她来都不来了,这都一连好几日了,小姐,芬芳苑那位是不是真的出了变数?”
段葛兮的眸子闪了闪,顿时变了一脸稍微有点不屑的情绪,道:“暂时先莫要管,毕竟她肚子里面的东西我比谁都清楚那个来源,她不敢乱来的。”
段葛兮的话刚刚说完,翠浓便进了屋子,对段葛兮道:“二小姐,余姨娘来了。”
段葛兮点点头道:“让她等着,我去换一身衣服。”
翠浓看了看段葛兮一眼,又看了看阿露一眼,阿露给翠浓一个眼神,示意翠浓不要多问。
于是翠浓出去了。
段葛兮倒是不着急的坐下来对阿露道:“阿露,给我烹煮一壶茶。”
阿露立马知道小姐这是想让外面的那位久等,于是欢快的哎了一声,赶紧给段葛兮烹茶。
段葛兮一身白底印花的褙子,里面是一件樱花色连身的裙子,这衣服本来就穿着十分考究,哪里还需要换什么衣服,这换衣服的话,分明是说给余蓉蓉听的。
小姐就是想晒晒外面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那位。
这边翠浓出门后就给余蓉蓉说了二小姐还在房间里面换衣服。
余蓉蓉倒是很尴尬的笑了笑,顺势还抚摸了现在已经很大的肚子,翠浓的性子向来比较隐忍,但是都受不了余蓉蓉这个抚摸肚子的动作,那肚子高高隆起的那一块,哪里是什么胎儿,那分明是一个软软的枕头,只是被勒出像是怀胎了多个月的样子。
其实余蓉蓉倒是不觉得,她原本也知道肚子里面的货色是假的,她根本未曾有身孕,只是这个抚摸肚子的动作,是她的习惯,每次有事,每次当着段鹄的面她都会不由自主的想抹着肚皮,仿佛只有抹着圆滚滚的肚皮,心里才有底气一样。
她摸了几下,转过头对翠浓道:“二小姐这衣服换的有点久啊,再说了我们是老朋友叙叙旧,何必换什么衣服?”
翠浓带着极为疏淡的客气道:“姨娘,二小姐是最懂规矩的人,二小姐曾经说过,越是客人就要约是盛装相待,姨娘虽然和二小姐是朋友,但是在二小姐的眼里,姨娘也像是客人一样,她自然要换身衣服,以示庄重,免得怠慢了姨娘。”
翠浓这话虽然说的没错,但是听在耳朵里面却十分让人不舒服,余蓉蓉十分尴尬。但是余蓉蓉身后的梅朵却十分不爽,翠浓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那分明就是不把姨娘当做朋友看。
第269章:嚣张的姨娘
而且姨娘这么大的肚子,二小姐也不急忙出来,这不是把姨娘晾在这里让青雨院的人看姨娘的笑话吗?
要知道现在的姨娘在老爷心中的地位是十分崇高的,老爷简直恨不得端在心窝子里面宠爱才好,这段家现在除了吕月姝和段悠兮之外,哪个人不是可着劲的巴结。
可是到了青雨院完全不一样,这样不尊重余姨娘,这把姨娘的脸面往哪里搁置,这该死的奴婢。
梅朵站在余蓉蓉的身后,忽然对翠浓带着轻蔑的讽刺,道:“这青雨院原本是一个最懂规矩最团结的院子,可惜了,现在变成这不上不下,没大没小的院子,连青雨院的一个丫鬟都敢对姨娘如此,那青雨院的主子指不定如何呢,要知道,现在的姨娘不再是原来那个委曲求全的姨娘,现在的姨娘身上可是怀着老爷的孩子呢,孩子还未出生,现在金贵的很,等不起那么久的人。”
梅朵这番话说下来,余蓉蓉虽然责怪了一下,可是并未打断梅朵。
主仆二人看起来居然无比的相似,倒是翠浓被惊愕的不浅,原来宠爱和赏赐真的能把人彻底的改变。
原来的余余蓉蓉,只是一个在吕月姝强硬手腕下毫无招架之力的可怜虫,只会向青雨院这边求救,求同盟,可是现在有了段鹄在背后撑腰,居然变得如此任性。
而且连小姐都不放在眼里了。
翠浓性子隐忍,但并不代表她能忍气吞声,翠浓的目光从余蓉蓉的肚子上是扫过,顿时道:“姨娘这肚子眼看就要临盆了,只是到时候不知道是生儿子呢,还是会生一个枕头。”
翠浓的话让余蓉蓉的脸色骤变,她最近这些日子反复的给自己强调,这肚子里面的肯定是一个儿子,肯定是一个儿子,她不停的告诫自己,甚至在思想里面给自己汇入满满一脑子的这种想法。
直到她自己信以为真,若不是解开衣服拿出枕头,她还真的以为肚子里面就是一个可爱的小生命。
她早在之前就最好了准备,她在京城外面的一处农庄找到一个月份同样大的孕妇,甚至提前已经把价格商议好了,待那农妇孩子一出生便会悄悄的接入段家。
所以她到最后不管如何都会有一个儿子,即便那个儿子不是自己的骨肉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现在,翠浓毫不留情的说出她的肚子说不定是一个枕头,看翠浓的那样子,分明就是十分笃定她的肚子就是一个枕头。
翠浓这是在膈应她,这个贱人,这只是一个奴婢,只是段葛兮身边的一条狗,而且这狗还咬了她这个主子的人。
余蓉蓉的面色变得有点阴沉,但是她不敢发作,她知道段葛兮的厉害,也知道今天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和段葛兮发生不愉快的,只是这翠浓这幅嘴脸看起来确实讨厌的很。
余蓉蓉强力镇定自己的情绪后,忽然对翠浓带着警告的味道,道:“翠浓,话不可乱说,小心说多了错话会闪着舌头,那就不好了。”
余蓉蓉不能把话说死,可是梅朵可以,梅朵可以说现在是段家的日子过的最舒服的丫鬟,之前陪余蓉蓉受过多少的罪,现在就享的多大的福气。
梅朵身上的一身交领对襟的襦裙都是上等的丝绸做的,这可是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才会穿的料子,尽管翠浓的裙子是丫鬟样式的,可是那料子绝对是上等的,绝对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她对于蓉蓉的真心,便换来了这些回报,丰厚的物质,可见余蓉蓉待她是极为不错的。
所以,看见主子不爽了,她肯定会为主讨回公道,毕竟主子说一些得罪人的话是有限的,但是她可以说。
于是梅朵对翠浓冷眼道:“翠浓姐姐,你好歹是二小姐身边的丫鬟,即便二小姐再怎么照拂你,你也只是一个丫鬟,一个丫鬟的规矩是什么?是不能嫡顶撞主子,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主子做什么就是什么,即便是打了你,你也不能还手,可是你呢,你居然如此说姨娘,你难道不知道现在的姨娘是老爷最看重的人吗?不仅是老爷,连老夫人都隔三差五的差人过来问问姨娘的身体情况,可是你,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姨娘生的可能是其他的东西,若是被老爷知道了,绝对会让你好受,二小姐厉害又怎么样,可是再厉害还不是不受老爷的宠爱,既然不受老爷的宠爱,而且二小姐现在年纪又这么大了,迟早会出嫁,若是出嫁没有娘家的势力支撑,那还不是受气包,跟在一个受气包身边,你还能硬气吗?”
梅朵这话说的不可谓不毒,毒的连余蓉蓉三番四次给她使眼色,可是梅朵一旦张开嘴巴,就立马滔滔不绝了。
梅朵的话刚刚说完,便听到一个啪啪啪的掌声。
紧接着一个无聊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她道:“梅朵可真的厉害的很啊,我可从来没有见识她如此会说的样子。”
余蓉蓉和梅朵立马循声看过去,一个消瘦的女子靠在一个栏杆上面,正笑嘻嘻的看着她们,看样子已经听了有一会儿了。
这女子不是段葛兮又是谁?原来是段葛兮来了,她不仅来了,还坐在那里随意的偷听她们的争执。
余蓉蓉立马咳咳两声,然后十分尴尬的对段葛兮福了一下身子,道:“原来是二小姐。”
段葛兮的身子离开栏杆,一步一步的往余蓉蓉和梅朵这边走了,她一边走一边啧啧叹道:“姨娘这身子越来越重了呢,看来是要不了多久就临盆了,姨娘需要不需要葛兮的帮忙啊,葛兮身边的这位翠浓丫鬟可是医术了得的医女啊,她给你摸一把脉就能知道你还有多久临盆,也能知道你的肚子里面是男孩还是女孩,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之前给姨娘送的那瓶药丸也是出自翠浓之手。”
余蓉蓉听了心里咯噔咯噔的响个不停,段葛兮这话好像是一个晴天霹雳,让她怔怔的看着翠浓一眼,她曾经有听说过翠浓会懂点医术,可是她从来不曾想过,自己喝的假孕药都是这个翠浓给配置出来的。
这个女子未免太厉害了吧,余蓉蓉顿时觉得自己在作死,仗着段鹄的那点宠爱就跟段葛兮对抗,这分明不到时候,段葛兮比她想象中的还难对付。
想到这里,余蓉蓉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大概是后悔和讨好的嘴脸吧,她急忙对段葛兮解释道:“葛兮,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心情不好,跟着闹着玩的,最近我的事情也多……”解释到这里,余蓉蓉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她好像看着段葛兮的眼睛,明显的含着的是讥讽。
对,段葛兮就是在讥讽她。
余蓉蓉十分尴尬的笑了笑,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于是讨好似的对段葛兮道:“二小姐。”
段葛兮也不客气,看起来和翠浓一样对于蓉蓉十分疏淡,但是疏淡中带着极端的客气,客气里面又带着无法忽视的讽刺。
段葛兮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对于蓉蓉笑道:“姨娘有何今日来我青雨院该不是替我教训丫鬟的吧?”
余蓉蓉脸色一变,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十分尴尬,但是尴尬归尴尬,又不能杵在那里不动不说话。
余蓉蓉很快换了一副讨好的神情,仿佛之前的不愉快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余蓉蓉挺着硕大的肚子坐在段葛兮的身边,对段葛兮笑了笑,然后对身边的梅朵道:“梅朵,把我送给二小姐的东西拿出来给二小姐看看。”
梅朵急急忙忙让身后不远处的一个丫鬟把随身带过来的一个盒子打开,顿时里面一批柔光丝滑的布匹就展现出来了。
是一匹布,一匹柔光丝滑的布料,料子极为的垂,宛如陡然到瀑布边缘的水,垂的没有丝毫的褶皱。
这是一匹乳白色的料,在段葛兮的面前展开的时候,宛如带着一层皎白的月色光华,这布料连段葛兮的忍不住惊叹了一番,这料子不常见。
果然,于蓉蓉捕捉到段葛兮脸上一闪而逝的惊艳,立马笑道:“二小姐,你猜猜这是什么布料?”
段葛兮凝视了一会,道:“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好的蚕丝布料吧。”
余蓉蓉赞许道:“这确实是街上最好的蚕丝布料,二小姐听过一个神话故事的吧,话说在多年前,一个养殖蚕虫的夫妇,养了多年的蚕虫却还是富裕不了,直到有一天,这家的男主人身子不舒服,患了大病,眼见无药可救,那妇人十分担心害怕夫君离她而去,于是坐在养的蚕虫身边说,我的命好苦啊,这么多年从来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过日子一直都是勤勤恳恳的,连水中的一只蚂蚁都要帮着上岸,不能看其溺死,可是我们这样的人,怎么会陷入这样的困境,真的是穷苦一辈子。哪里知道这妇人说完话,第二天早上起来就看到蚕茧的房间出来了大量的金蚕丝,这蚕丝和期望看到的一点不一样,于是妇人赶紧把这金蚕丝织布了一匹布,哪里知道这布料出来就这样子,柔光滑嫩,丝滑无比,最适合春季和夏家做衣服穿。”
段葛兮惊愕道:“姨娘说这布料就是金蚕丝料子?”
余蓉蓉点点头,道:“是啊,这也是老爷赏赐给我的,我那里还有一匹,正好可以做一件衣服,剩下这一匹,就想送给二小姐。”
段葛兮看着不远处的一面围墙,这围墙边缘是翠浓和阿露在去年的时候种植了一些牵牛花,还有鸢尾花,现在这些植物已经发芽了,春风一吹过来摇摇晃晃的显得特别的可爱。
段葛兮的眼眸跳动的是面前的美景,可是说出的话,带着一层比较深沉的意思,她道:“姨娘真的是大手笔,这么好的料子居然都热的送给我。”
余蓉蓉看着段葛兮这个神情,不知怎么的,心里猛地一跳,好像在刹那间被人揪了一下心脏,好在这感觉只是片刻的。
余蓉蓉最终笑了笑道:“我余蓉蓉的身份虽然不怎么高贵,但是最起码的教养还是有的,我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也知道二小姐曾经对我的帮助有那么大,我岂能不记住二小姐的好,再说了,二小姐这样天仙般的人物,也不会辜负了这么好的布料,所以拿过来送给二小姐,等于是把宝刀送给了英雄一样。”
这个时候翠浓忍不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余蓉蓉的的谈吐和微笑总好像还有另外一层意思,翠浓的性子很多时候随了段葛兮,带着寡淡的清高,不像阿露那么愤世嫉俗,所以说出的话也是温软的,但是温软中带着别有深意的讽刺。
翠浓道:“刚刚开始来青雨院的时候也没有见你时说要送给小姐礼物,小姐刚刚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听你说,指不定是看到小姐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所以这才赶紧说带了礼物是吧?”
在翠浓看来余蓉蓉就是这个意思,一般送礼物哪里是个态度,进来的余蓉蓉进来这分明是闹事了,哪里有半点的谦和之态,还纵容着梅朵说那么多膈应的人话,现在又拿出这么好的东西,这不是看见小姐不好欺负吗?权衡利弊之下才如此做的,可见余蓉蓉这个人心是真的不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