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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陈絮撇撇嘴道:“不是我想的多,你看看今天的课堂里面,可有谁比她听得还要认真?”

    众女子一看,确实是段葛兮听的是认真的,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姿势,背脊笔直,神情专注,和所有的人都显得格格不入,起码课堂里面除了段葛兮之外,所有的女子都在打量着段葛兮,但是段葛兮却不理任何人,把别人的目光视为无物的存在。

    洪秀晶哼了一声,道:“不必担心,段二只是装模作样的,她从来没有蒙学,先生的授课她根本就听不懂,这是装给我们看,装给先生看。”

    众女一想,不由得点点头,对啊,段葛兮从未蒙学,如何能听得懂如此深奥艰涩的书算课程,她们已经有了两年的基础还不敢怠慢每一节课,但是段葛兮算什么?除非是天才。

    如此想着,段悠兮的心里也好受了很多。

    很快,这一节课上完了,待段葛兮上完可之后便转身看着坐在自己身后的韩敏敏,不由得哭笑不得,这书算课程也不至于能催眠一个人吧。

    第二节课程,是琴,授课先生是箫寒月,她年约三十岁左右,段葛兮记得箫寒月在十年前是一个宫廷乐师,琴技高超无比,在专业知识这一方面已经是登峰造极的地步,由她授课是宣德堂的骄傲。

    而段有兮是她的骄傲。

    所以她虽然面寒,严厉,但是对段悠兮那是真的好,真的和蔼可亲,这一节课虽然她会传授给大家如何琴魂共存,但是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是对段悠兮说的,她的目光从未在段葛兮的脸上停留过,甚至连一个眼角都不给段葛兮。

    但是段葛兮早就知道,在上一世的时候箫寒月就是这样,她刚开始还伤心不已,觉得箫寒月不喜欢自己,为此还特别努力,甚至有一次去私下找箫寒月的指点,可是箫寒月道:“我不喜欢自明清高的人,尤其还是自命清高的草包,看见就觉得恶心。”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箫寒月都不喜欢她,大概都觉得她清高的很,而且是没有真材实货的清高吧。

    授琴之课,是段悠兮最喜欢的磕课程,除了琴,便还有书画课程。

    书画课程的先生叫做屈月斋。

    屈月斋名如其人,一个字,素雅清淡的很,双十年华,却留着邋邋遢遢的胡子,一身装扮和其他的先生更是显得格格不入。

    梁子君高冷,箫寒月偏心,屈月斋就是一个怪癖了,往往在授课的时候反而把自己沉沦那画面里面,他疯狂,他龙飞凤舞,宛如教育的不是学生,可是一个街头卖艺的表演者一样。

    书画方面,也是段悠兮最为出色,往往能获得屈月斋的赞美。

    一个上午,分别是三个不同的授课老师。

    下午便要去赛马场练习御射,一般的女子不喜欢这么粗鲁的御射,但是韩敏敏喜欢的不得了,一改变上午消沉,反而变的积极活跃。

    韩敏敏,一会纵马驰骋,一会举箭远射。

    就在下午御马的课程上,发生了一件事,一个鸭青色罗裙的女子在练习骑马的时候,被冯雅拉下了马,鸭青色裙子的女子时身上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擦伤,而且伤的不轻。

    冯雅见女子跌落在地上并不着急,不仅不着急,还大声道:“大家快点过来看哦,原来的战神将军夏松的孙女居然从马背上摔下来,这是要多丢人就有多么的丢人哦。”

    段葛兮也在远处,本来对这档子事置之不理的,可是头脑轰鸣而过几个字,原战神将军夏松。

    夏松不是夏羽的父亲吗,夏羽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那么摔下马的女子便是自己的表姐或者表妹?

    想到次此处,段葛兮忍不住抬腿前去,果真看见一个面熟的女子躺在地上,额头上和手臂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段葛兮只是知道课堂里面有这个鸭青色罗裙的女子,若是没有记错,这便是夏松的孙女夏云。

    看到夏云,段葛兮的眼睛一酸,忽然想到上一世,宏兴帝喜欢文臣,不喜欢武将,夏松原来是战神,和潇王一样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可是奈何,江山一旦平稳,皇上便不需要那么多武将,而且当初夏家的势力大的惊人,颇为让宏兴帝秦源忌惮。

    于是有意无意的用各种手段打压夏家,夏松感觉宏兴帝的忌惮,一怒之下便辞了官位,然后躲在一个郊区里面做着一些小生意,后来成王秦秀逸造反撺掇江山,需要武将平反,可是没有一个有用的武将愿意站出来。

    所以上一世,秦秀逸能唾手可得的得到江山社稷,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至于夏家和段家为何断了来往,段葛兮想着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因为夏家失势了。

    在上一世,段葛兮从来不和夏家的人有所来往,甚至以为段悠兮流着夏家人的血脉,从而对夏家也不怎么喜欢,既然不喜欢,肯定也不了解的。

    但是这一世,她和夏羽错过了母女亲情,她没有早一点识破吕月姝的阴谋,所以总是觉得对夏家人有所愧疚。

    既然有所愧疚,这一世起码不会看见夏云被冯雅拉到地上肆无忌惮的嘲笑,她们在嘲笑夏云,无非就是嘲笑夏家的失势。

    夏云躺在地上,试了好几次硬是没有起身,咬牙切齿的样子颇为愤怒,夏云杏目瞪着段悠兮,狠狠道:“表妹,我可是你的表姐,你的母亲是我的姑姑,我的父亲是你的舅舅,我的祖父是你的外祖父,我和你有一部分的血液是相同的,难道你现在甘心看着我被你的朋友嘲笑?”

    段悠兮并没有出手相扶,她在笑,笑的比平时更加美艳,段悠兮道:“对,你是我的表姐,可是你们夏家当年是和我的母亲断绝关系的,你们把夏羽这个名字从夏季的宗祠里面除掉了名字,夏羽便不是你们夏家的人,既然她不是夏季的人,我肯定也不是,我现在是段家大小姐。”

    夏云狠狠道:“段悠兮,你无耻。”

    段悠兮的心情并不受夏云的影响,她道:“是你自己的摔下马的,表姐,你可不能说我无耻啊,又不是我一个人在看,我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啊。”

    这时候,一双纤细的手轻轻的扶在夏云的双臂上,一个清甜如水的声音在耳畔道:“我扶你起来。”

    夏云顺着双手看过去,只见一张灵气逼人的脸近在咫尺。

    不是段葛兮又是谁?是吕月姝的女儿,夏云下意识的想把手缩回去,段葛兮轻声道:“上一辈的恩怨和我们没有关系,你起来吧。”

    段葛兮不知道夏羽和夏家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段家和夏家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不管什么事都是上一辈的恩怨,既然是上一辈的恩怨,何必牵扯到这一辈人的身上。

    夏云倒也不造作,随着段葛兮的话她倒是断了拒绝段葛兮搀扶的动作,而是顺着段葛兮的力道站起来。

    段悠兮见段葛兮把夏云扶了起来,本想斥责,可又忽然想起吕月姝的教导,任何时候千万别把自己放刀剑上,即便是有恨有怒有怨,也要借别人的手发作出来。

    段悠兮忍住,但是段悠兮能忍,不代表冯雅能忍。

    冯雅对段葛兮怒道:“段二,你别忘记了,夏云是你的大姐的表姐,又不是你的表姐,你何必狗捉耗子多管闲事?”

    段葛兮并不管冯雅的叫嚣,她扶着夏云帮又帮助夏云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对冯雅冷冷道:“请注意你的言辞,你的父亲只是副督军又不是督军,而且,即便是督军那又如何,我父亲还是一品太傅,难道我段葛兮要做什么事情,还要你还插嘴吗?”

    这是段葛兮?这真的是传说中那个清高无比的段葛兮吗?怎么说话如此咄咄逼人,她应该是不屑和他们说话才对呀。

    冯雅不想认输,也不能认输,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段葛兮下了面子,这是多么丢人的一件事,她能丢人,但冯家却不能丢人。

    段悠兮看看段葛兮,又看看冯雅,突然对段葛兮道:“二妹,父亲说了凡是在外面要讲究一个礼让,你可不能枉顾父亲的教导啊。”

    段葛兮温温道:“不是我枉顾父亲的意思,是我来宣德堂之前,父亲亲自跟我说凡事有大姐罩着。”段葛兮看着段有兮幽幽道:“凡事大姐罩着,大姐,您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意思就是凡事我遇到什么事,你都要帮助我,凡事我闯了什么祸,都有你兜着。”

    段悠兮脸色一变,十分难看,半晌后才道:“二妹,父亲肯定不是这个意思,父亲肯定是要你不要惹是生非。”

    段葛兮点点头,道:“还是大姐了解父亲,但是父亲可从未说救人就是惹是生非啊,若是救人就是惹是生非,那我从庵堂回家的路上不是救了人吗?我在街上不是救了一个男子吗?上次在天凉台还救了人,若是救人就算是惹是非的话,父亲一定会训诫我的,可是父亲没有,不仅没有还感觉到脸上有光,今天我同样也是在救人,大姐,你说若是父亲知道了,会不会说我做的对呢?”

    段悠兮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措辞。

    段悠兮在笑,但是笑的十分勉强,甚至笑容有了破碎之势。

    这时候一边的陈絮急忙帮助段悠兮道:“你还有脸说你从庵堂回来,谁不知道三年前你害死了你们段家的先夫人,这是被罚去庵堂请罪的。”

    段葛兮静静的听着陈絮的话,恨不得给陈絮鼓掌叫好,或许陈絮没有注意,但是段葛兮却看见段悠兮脸上的笑容破灭了,成了死死的冷寂。

    段葛兮悠然道:“陈絮,你听的关于段家的传说,和一般人听说的不一样啊,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回去问问你的母亲,再八卦一下三年前关于段家的事。”

    陈絮怒骂反唇相讥:“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你说的实在是太躲,滚。”段悠兮隐隐的怒气带着些许咆哮之意,让人耳膜发发寒的同时,更是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个笑嘻嘻,甜腻腻的女子也会有如此可怕的一面吗?

    陈絮不知道三年前关于段家的事情,但是洪秀晶和梁清茹却是知道的,她们一个人扶着段悠兮,一个人拽着陈絮道:“你闭嘴。”

    这边段悠兮和陈絮几个人在说话,这边段葛兮松开了夏云,又让随身而来的女医给夏云看伤。

    冯雅冷眉横眼道:“段二,你既然多管闲事,那么有种,不如三个月后跟我比试一场。”

    这时候韩敏敏也来了,她站在段葛兮身边,对冯雅叫嚣道:“谁跟你比试,疯子一个。”

    冯雅指着韩敏敏,十分不屑道:“你外祖是兵部侍郎是不是?可笑的是,你根本没有兵部侍郎的那气势,将近三年的时间,你琴棋书画垫底不说,连喜欢的御射之术都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你只是我的手下败将,既然是我的手下败将就赶紧住嘴。”

    这事情不说还好,一说韩敏敏便来火,她也是纳闷的很,这么多年,每次上学堂就想睡觉,明明对御射这一方面有浓厚的兴趣,可是每次都没有超过冯雅。

    冯雅每一年都是御射的魁首,而自己永远都是第二。

    韩敏敏顿时有点泄气,这逞能也是要有资本的。

    韩敏敏泄气,但是冯雅偏偏不放过侮辱段葛兮和韩敏敏的机会,道:“段葛兮,若是你现在就认输,就去给你大姐跪地道歉吧。”

    段葛兮眸光一闪,攫住冯雅的微微高傲的双眸,道:“舔痔吮痈似狗若豕之辈。”据段葛兮所知,冯雅也是段悠兮的巴结对象之一,只要能要段悠兮高兴的事情,即便是让她下跪她也愿意。

    但是段葛兮这这话,就像揭开了冯雅身上唯一一块遮羞布,使她变得更加的暴躁和羞耻,她对段葛兮狠狠道:“段二,你真的是污言秽语,难怪说你狂妄自傲,我看岂止是狂妄自傲,简直就是粗鲁。”

    段葛兮的眼神在空荡的四周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冯雅的脸上,她悠然道:“谢谢夸赞。”

    冯雅的嘴角猛地抽动的几下,道:“好,好一个段葛兮,我若是不挫挫你的锐气,我就不是冯雅,我和你打赌,三个月后的校检,若是你能胜过我,我便放过你,否则今天的侮辱之言,我必当铭记。”

    韩敏敏急忙对段葛兮道:“葛兮,不要上当。”

    段葛兮对韩敏敏道:“无妨,人家都欺负到我们的头上,焉能不反击?若是这次不反击,还有下次,这永无止境,而且她们根本就不是善茬。”

    “对。”夏云过来,她的身上有几处伤口已经涂了药水,而且还包扎了一番。

    她对段葛兮说了一个对,然后对段葛兮深深的鞠了一躬,道:“谢谢段二小姐今日的帮助,我感激不尽,刚才听闻段二小姐的话,觉得十分有道理,若是不反击,一定会有今后,可这是我自己的事,是我连累了段二小姐。”

    段葛兮不经意的看见夏云的罗裙,上面有几处印花已经散了线,而且衣服有点发旧,一看就是知道是一件穿了无数次的衣服,这夏家的日子不好过啊,

    可是夏家的日子明明不好过,却要送夏云到这个地方来蒙学,可见夏家是把夏云当做重点培养的对象。

    段葛兮忽然想到上一世,夏云最后是从宣德堂出来了,也学了一些本事,起码当一个主母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是奈何,出了学堂便很快的被许配给一个参军,出乎意料的是,那参军在娶夏云之前,已经有了一个外室和一个私生子。

    这个秘密也是夏云嫁给参军之后才知道的,可想最后对夏云的打击是多大,听说夏云一怒之下和那外室同归于尽,死之前才知道自己的也有了身孕,夏云死之后,夏家更是一蹶不振,甚至到最后都没有听说过夏家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