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斯先生，”基洛夫继续问道：“我想问问，这两座剧院的规模如何？”

    “一座叫大都会剧院，可以容纳差不多四千观众。”亨利笑着回答说：“而另外一座还在修建的哈维剧院，将在明年二月竣工。一旦投入使用之后，可以容纳两千人。”

    得知亨利帮他们联络的两家剧院，一家可以容纳两千人，另外一家可以容纳近四千人，基洛夫不禁喜出望外。他甚至还想以这两座剧院为根据地，在美国进行巡回演出了。

    在短暂的开心之后，他接着问道：“亚当斯先生，我想问问，我们前往美国演出的事情，什么时候可以正式落实下来？”

    “这个不太好说。”亨利因为此事也要需要托人，所以无法给基洛夫一个准确的答复：“恐怕最快要一周后，才能有准确的答复。”

    “啊，要一周之后。”基洛夫听到亨利这么说，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可是一周之后，我的芭蕾舞团就要前往法国进行演出了。”

    “别担心，基洛夫先生。”索科夫见基洛夫如此担心，便安慰他说：“就算你们回到了俄国，只要美国方面联系好了，我也会发电报通知您的。”

    “对了，”亨利想起一个关键问题，此刻俄罗斯的首都好像不是莫斯科，而是圣彼得堡，便试探地问：“我想问问，你们芭蕾舞团是在莫斯科还是圣彼得堡？”

    “当然是圣彼得堡了。”基洛夫颇为自豪地说：“自从1712年彼得大帝把首都从莫斯科，迁到了圣彼得堡，那里就一直是俄罗斯文化、政治、经济的中心。亚当斯先生，假如您有时间的话，我想邀请您和波西娅小姐前往圣彼得堡做客。不知您是否愿意？”

    “谢谢您的邀请，基洛夫先生。”面对基洛夫的邀请，亨利自然是非常乐意，他微笑着说道：“如果将来有时间，我一定会带着波西娅前往圣彼得堡，希望当时基洛夫先生能接待我们。”

    “没问题。”基洛夫见亨利同意了自己的邀请，也非常开心：“您出发前，记得一定要给我来个电报，我将在圣彼得堡恭候您的大驾。”

    两人又说了一阵子场面话之后，亨利离开了基洛夫，又返回阳台去寻找波西娅，不过他并没有在阳台上看到波西娅。正在与一名贵族小姐喝茶聊天的安妮，看到亨利出现在阳台上，猜到他是为了波西娅而来，便大声地说：“波西娅已经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亨利来到波西娅的房间，果然看到波西娅正坐在窗边静静地看书。见到亨利进门，波西娅放下手里的书，笑着问道：“亨利，你都和基洛夫先生聊了些什么？”

    “我告诉基洛夫先生，说至少要等一周，才有可能和美国方面正式谈妥演出的事情。”亨利说到这里，耸了耸肩膀，“结果基洛夫先生感到非常失望。”

    “是啊，基洛夫先生恐怕做梦都想到带芭蕾舞团去美国表演，”波西娅笑着说：“因此迟迟定不下来，心里肯定会失望。而且据我了解，他的芭蕾舞团一周后，将前来法国的巴黎和马赛演出。”

    “他还邀请我们在合适的时候，前往圣彼得堡。”亨利笑着对波西娅：“你想到俄罗斯去瞧瞧吗？”

    “当然愿意。”波西娅笑容满面地说：“不过今年或明年肯定不行。”

    “为什么？”亨利不解地问。

    “我们要等到父母回来后，举行订婚仪式。”波西娅一脸幸福地说道：“明年要举行正式的婚礼，我甚至还有可能生孩子，显然是不可能出远门的。”

    亨利在心里默默一算，今明两年都不能去俄罗斯，后年是1905年，正是沙皇俄国最动荡的岁月，如果去的话，没准会遇到危险。便摆着手说：“假如今明两年都不能去俄罗斯的话，我看，在五年内都不要去了。”

    “亨利，”波西娅不解地问：“为什么呢？”

    “波西娅，你在看什么书？”亨利对波西娅的这个问题避而不答，他弯腰拿起了波西娅放在膝盖上的书。等看清楚书名之后，他整个人都傻眼了。

    “亨利，你怎么了？”波西娅见亨利握着那本书，整个人和傻了似的，便关切地问：“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我去请姑姑找位医生给你瞧瞧。”说着，便站起了身子。

    “不用不用。”亨利把手里的书递还给波西娅，苦笑着说：“波西娅，这本摩根·罗伯逊的《徒劳无功》，你是什么时候买的？”

    “这本书是两年前买的，我都看了好几遍。”波西娅不知亨利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地回答说：“今天没什么事情可做，便拿出来看看。虽说这只是一本幻想小说，但每次我看到那艘船沉没之时，无数的人死在冰凉的海水里，心里就特别难过。”

    亨利很清楚，这本书的内容和1912年沉没的泰坦尼克号的经历，有很多惊人的相同之处。后世无数的人都在讨论，没准作者就是泰坦尼克号上的一名幸存者，穿越回从前，为了警告后人，才写下了这本书。当然，这只是大家的猜测，根本没有什么可靠的证据。

    “不知怎么搞的，我每次看了这书之后，都会做噩梦。”

    波西娅的话引起了亨利极大的好奇：“什么噩梦？”

    “我梦见自己也是这艘船上的一名乘客，在船沉没时，因为没有足够的救生艇，我没有能上船，而是掉进了海里。”波西娅望着墙壁，若有所思地说：“后面我在别人的帮助下，爬上了一块木板，而帮助我的人，则因为手脚被冻僵，而沉入了冰冷的海水之中。”

    亨利听到这里，不禁觉得浑身汗毛倒立，因为波西娅所说的那一幕，他在后世一部热销的电影里曾经看到过。他的脑子里甚至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难道波西娅在1912年时也乘坐了泰坦尼克号？

    “亨利，你在想什么？”波西娅讲述完自己所做的梦之后，发现亨利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连忙抓住他的手问：“我看你怎么老是走神。”

    “波西娅，”亨利觉得自己有和波西娅好好谈谈的必要，便低着头对她说：“我有重要的事情，想对你说。”

    “亨利，”波西娅依旧笑容满面地说：“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嘛，你有什么事情，就就尽管说吧。”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亨利要说的是一个天大的秘密，自然不能随便说。虽说这里是波西娅的房间，谁能担保不会有谁闯进来，一旦关于自己的秘密泄露，恐怕会引来无穷的后患。亨利沉思了片刻，对波西娅说：“我们明天去海德公园划船，等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情。”

    亨利说完之后，拒绝了波西娅的挽留，转身离去。他决定要把自己的身份向波西娅坦白，否则以后有越来越多的事情，是无法向对方解释的。

    他坐上马车离开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部美剧，讲述的是讲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一名英国战地护士和丈夫去苏格兰旅行时，无意中从1945年返回到1743年的苏格兰高地的故事。女主就向自己的苏格兰丈夫，坦诚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甚至回到现代后，又想尽一切办法，带着两人的女儿一同回到了过去。

    亨利决定明天陪波西娅到海德公园划船，趁着小船划到湖心，周围没有外人时，再把自己的身份告诉波西娅。根据自己对波西娅的了解，她肯定以为自己是在开玩笑，要说服她，必须要拿出一些令人信服的证据。

    …………

    第二天一早，首先来找亨利的不是波西娅，而是劳埃德。

    他对亨利说：“亨利，我已经准备好了马车，我们去看看那块准备重建莎士比亚环球剧院的地盘吧。”

    亨利想到自己要到下午，才和波西娅摊牌，上午的确还有时间到处转转。便爽快地答应下来，然后和劳埃德一同坐上马车，前往准备建剧院的地方而去。

    马车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后，终于来到了莎士比亚环球剧院原来的旧址。但此事距离当年的大火已经过去了两百多年，遗址周围早修满了不少的建筑物，假如不是劳埃德事先打听清楚了剧院遗址所在地，就算到了地方，两人也不知道。

    亨利望着视野里高高矮矮的建筑物，心里暗想高格力爵士说得对，要在原址上重建，的确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这几百幢大小不一的房子，起码居住着几千人，要说服他们全部搬走，将是一件非常庞大的工程。

    他点点头，对劳埃德说：“劳埃德，高格力爵士是对的。我们如果非要选择在这里重建剧院，将会是一件旷日持久的大工程，没准需要花费五年、八年甚至十年的时间。”

    “我们可没法等那么长的时间。”劳埃德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向亨利提议：“要不，我们现在去那块空地去看看，距离这里就两三百米。喏，就是那片长满杂草的空地。”

    其实不用去，亨利隔着老远就能看到那块空地，的确是杂草丛生，不过还是能看出那块地高地起飞的走势，要修建剧院，必须找足够的人手清理杂草和平整路面。

    “劳埃德，回去吧。”亨利既然已经看清楚那块地，就不打算靠近看，如今正值蚊虫滋生的季节，他不想被咬的满头包回去。

    就在亨利转身准备上车时，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喊自己，扭头一看，只见两位穿着百褶裙的女士，打着遮阳伞朝自己走过来。

    “亨利，好像是跳黑白天鹅的两位女芭蕾舞演员。”劳埃德看清楚来人后，似笑非笑地对亨利说：“没准她们今天会请求你带她们周游整个伦敦。”

    “今天真没有时间。”亨利摇着头说：“我已经答应波西娅，下午陪她到海德公园去划船。”

    说着话，嘉尔卡和丽莎已经来到了亨利的面前。

    “亚当斯先生，”嘉尔卡有些气喘地问道：“您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亨利先朝丽莎看了一眼，见她的脸色比前几天红润多了，应该是病痊愈了。他转向嘉尔卡说道：“我听说这里是莎士比亚环球剧院的遗址，特地过来看看。”

    “亚当斯先生，您打算重修莎士比亚环球剧院的事情，我想整个伦敦应该都知道了。”嘉尔卡激动地说：“我今天就是和丽莎过来看看，你打算修剧院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的。”说完，她扭头朝遗址方向的建筑群看了一眼，担心地问，“遗址上有这么多的房子，您总不能把它们全部拆掉吧？”

    “我没打算拆掉这些房子。”亨利微微一笑，回答说：“我打算在别的地方，重新修建新的莎士比亚环球剧院。”

    “换个地方？”嘉尔卡好奇地问：“亚当斯先生，您能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吗？”

    虽说亨利对嘉尔卡很有好感，但这种事关商业机密的事情，他是不会随便告诉对方，便打着官腔说：“目前我正在请专业人士勘测地形，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重建剧院。”

    听完亨利这个滴水不漏的答复后，嘉尔卡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我们再过几天，就要离开伦敦前往巴黎和马赛了。恐怕没有机会见到您所选中的新址了。”

    “别担心，嘉尔卡，我们还有重新见面的机会，到时我会亲口告诉你，重建剧院的位置选在什么地方。”

    “可是，在法国演出完毕后，我们就要直接回俄罗斯了。”嘉尔卡沮丧地说：“到时肯定不会再经过伦敦，也就是说，我根本没有再见到您的机会了。”

    “嘉尔卡，难道你还不明白嘛？”一直没说话的丽莎是个聪明人，她从亨利的话中听出了画外之音，连忙对嘉尔卡说：“亚当斯先生没准哪天就会去俄罗斯，到时你不就有机会见到他了吗？”

    “真的吗，亚当斯先生？”听说亨利有可能去俄罗斯，嘉尔卡立即眼前一亮，连忙追问道：“您真的打算将来有机会去俄罗斯吗？”

    “没错。基洛夫先生已经对我发出了邀请，我将在合适的时候，前往圣彼得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