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对于经常逛老佛爷百货商店的波亨女士来说，她考虑的问题，要比亨利深得多：“在老佛爷百货商店的化妆区里，有多达三十多种香水出售。就算商店里可以给我们提供几个柜台，我们有什么办法，在短时间内，让我们的香水打出名气呢？”

    “波亨女士，别担心。”相对于波亨女士担心打不开香水的销路，亨利考虑的是如何让香水进入老佛爷百货商店。根据他有限的经验，这样的家族企业名下的商店，可能设置了很多的门槛，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只要我们的香水能进入老佛爷百货商店，我就有办完，在一两周内打开销路。”

    “真的是这样吗？”对于亨利的说法，波亨女士始终是半信半疑。

    “相信我。”亨利微笑着对波亨女士说：“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亨利，你刚从格拉斯回来，一定很累了。”波亨女士站起身，对亨利说道：“你就在家里休息吧，我出去找几个朋友，看她们能否和老佛爷百货商店的高层取得联系。”

    见波亨女士对香水的事情如此上心，亨利的心里不免有些小得意，觉得自己拉波亨女士入股香水公司的举动，简直是一步绝妙的好棋。

    波亨女士乘坐的马车，刚刚远去，穿着一件白色睡衣的丽莎就从楼上走下来，来到亨利的身边坐下。她望着亨利问道：“亨利，波亨女士去什么地方了？”

    “她去朋友去了。”亨利向丽莎解释说：“她说可以通过朋友，帮我们联系老佛爷百货商店的高层，讨论如何让我们香水进入老佛爷百货商店。”

    “哦，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丽莎听后点了点头，随后一脸担忧地问：“亨利，我还想问你一件事。波亨女士知道你新成立的香水公司里，有我和嘉尔卡的股份，她会不会生气啊？”

    “丽莎，别担心。”亨利用手摸着丽莎的脸蛋，微笑着对她说：“波亨女士是一个生意人，只要能赚钱，她是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

    “亨利，谢谢你。”丽莎站起身，忽然张开了双臂搂住了亨利的脖子，出其不意地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红着脸含情脉脉地说：“我会永远记住你对我的好。”

    亨利搂住丽莎的腰身，有些诧异地问：“你现在就要回芭蕾舞团？”

    丽莎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那你是得了什么绝症，时间所剩无几了？”

    “我没有什么绝症。”丽莎被亨利一连串的问题问糊涂了，她不解地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既然你不急着回芭蕾舞团，也没有得什么急病。”亨利望着丽莎，微笑着说：“那刚刚和我说话的口吻，为什么想要告别似的？”

    丽莎把头埋进亨利的怀里，小声地问：“亨利，我能去你的房间坐坐吗？”

    “走吧，”亨利觉得这房子的主人不在家，自己和穿着睡衣的丽莎坐在客厅里聊天，怎么看怎么别捏。若是恰好有客人来访，自己是接待呢，还是不接待？

    他带着丽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进门前，他朝不远处的房间看了一眼，随口问道：“嘉尔卡在做什么？”

    “她正在泡澡呢。”丽莎向亨利解释说：“没有一个小时，是不会从浴室出来的。”

    亨利给丽莎倒了一杯热茶，还客气地问她：“放几块糖？”

    “一块吧。”

    亨利往杯子里放了一颗方糖，用勺子搅匀之后，递给了坐在长沙发上的丽莎：“我们聊点什么呢？”

    丽莎捧着杯子，低着头说：“随便聊点什么吧，我只想听你说话。”

    亨利挨着丽莎坐下，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这次去格拉斯，真的很谢谢你和嘉尔卡。如果没有你们同行，恐怕我到现在都没有学会法语。”

    丽莎抬头望着亨利，调侃地说：“那你准备怎么谢我呢？”

    “我不是已经给了你香水公司的股份吗？”亨利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假如你觉得还不够的话，我只能以身相许了。”

    丽莎的脸蛋一红，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低声地说了一句：“坏蛋。”

    亨利拿过她手里的茶杯，随手放在了沙发的扶手上。

    没过多久，放在扶手上的茶杯，被震落到地上，幸好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茶杯没有摔碎，但杯里的茶水却流了满地。

    …………

    一个小时之后，门外传来了嘉尔卡的喊声：“丽莎，丽莎，你在哪里？”

    被惊醒的丽莎推开了亨利，套上了自己的睡衣，逃也似的冲到了房门前，整理了一下头发后，打开了关上的房门。她出门后，回头看了一眼还躺在沙发上的亨利，关上了房门，快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嘴里还在回应嘉尔卡：“嘉尔卡，我在这里？”

    刚醒过来的亨利，听到嘉尔卡在问：“丽莎，你到什么地方去了？”

    “嘉尔卡，我看你在泡澡，就到楼下的客厅和亨利聊了一会儿天。”

    “亨利还在客厅吗？我也去找他聊聊。”

    “嘉尔卡，你别去了。”丽莎语气有些慌乱地说道：“刚刚聊天时，亨利好像有点累，此刻已经回房间休息了，你就别去打扰他了。”

    “哦，那好吧。”嘉尔卡有些失望地说道：“那我等吃晚饭时再去找他。”

    亨利深怕嘉尔卡改变主意，突然闯进自己的房间，连忙起身穿好衣服，又把地上的茶杯捡起来。收拾完东西后，他躺在了床上，开始思索怎么让波西娅五号香水在短期内，打开法国的销售市场。

    在经过一番思索后，他想起了和茅台有关的故事。1915年茅台酒参加巴拿马万国博览会，开始由于受到西方人的歧视，根本没有列入评比行列。我国的一名商人急中生智，故意将一瓶茅台酒打落在地，顿时，酒香四溢，芳香无比，舆论大哗。就这样，茅台酒奇迹般地被列入评比名单，而且获得了金质奖，跻身于当时世界三大着名蒸馏白酒之列。就这样，茅台酒闻名于世界了。

    要想让波西娅五号香水闻名世界，完全可以依瓢画葫芦，来一番同样的操作。不过在之前，却不能让波亨女士、丽莎和嘉尔卡知道，这样才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要是波亨女士问起自己有什么样的推销方案，完全可以套用香奈儿和恩尼斯·鲍的办法，在巨大的圆形墙上镶嵌五号香水，周围再摆上一圈纸做的花卉，把包括五月玫瑰、香草、茉莉、依兰在内多的所有五号香水里所用到的植物，全摆在现场。

    傍晚时分，波亨女士一脸倦容地回到家中，见到了正坐在客厅里的亨利，连忙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亨利，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虽然亨利猜到这个消息肯定与香水进入老佛爷百货商店有关，但他还是习惯性地问了一句：“什么好消息？”

    “我已经和老佛爷百货商店的高层谈好了。”波亨女士微笑着说：“他可以为我们提供八十平米的空间，用以摆放我们的香水。”

    “八十平米，这空间倒是不小。”亨利接着问：“那租金怎么计算？”

    “一天80法郎，一个月是2400法郎。”波亨女士虽说知道亨利有钱，但却担心他嫌贵，还特意强调说：“这是老佛爷百货商店的高层看在我朋友的面子上，给我们打折优惠过的价格，否则每月的租金起码是3000法郎。”

    “那真是太好了。”亨利激动地说：“既然有了八十平米的空间，那我们就可以在香水送到前，开始布置销售场地。”

    “亨利，等一等。”波亨女士开口打断了亨利的话，随即问道：“布置销售场地的事情，我们可以缓一缓。我先问你，你打算招募多少售货员？”

    “我看至少需要四个吧。”亨利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假如不够的话，等销售开始之后，再继续招募就是了。”

    “亨利，你知不知道，别家香水的售货员，通常只有两人，你的四个人是不是多了点？”

    “不多不多，”亨利摇着头说：“没准等到销售开始后，这四个售货员根本就忙不过来呢。”

    “亨利，你对这种香水，就真的如此有信心？”

    “波亨女士，你不是闻过这种香水吗？”亨利微笑着问波亨女士：“难道你没有信心吗？”

    波亨女士想到自己出去拜访朋友时，别人闻到自己身上的香味，都好奇地问自己用的是什么香水。当自己拿出香水让她们过目时，人人试用过后，都舍不得放下。假如不是亨利只给了自己一瓶，没准自己会送一两瓶给朋友做礼物呢。

    听到亨利的问题，她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的香水的确很不错。不过巴黎的贵妇们，都有自己喜爱的香水品牌，要让她们改用你的香水，还是有很大难度的。”

    “放心吧，波亨女士，我一定会让她们喜欢上我的香水。但前提是，你能在我们开业的那天，召集尽可能多的贵妇，前来参观我的香水柜台。”亨利自信地说：“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如何布置现场。”

    当波亨女士听完亨利的讲述完准备如何布置现场以后，吃惊地问：“亨利，你打算在那座圆形墙壁上，都摆满香水吗？”

    “是的。”亨利点点头，继续往下说：“在圆形墙壁的四周，还应该摆上包括五月玫瑰、香草、茉莉、依兰等香水原料的纸制花卉。”

    “你的这个思路不错。”波亨女士赞同地说：“这样布置出来的销售场地，会显得与周围与众不同，我相信到时候肯定会有足够多的顾客光顾。”

    第二天中午，亨利亲自送丽莎和嘉尔卡回芭蕾舞团，给两人酬劳时，他还将刚办好的股权证明，也分别交到了两人的手里。并告诉两人：“你们一定要把这份股权证明书保存好，就算你们无法亲自来领取红利，也可以让信得过的人，拿着这份股票证明书，来代替你们领取每年的分红。”

    “放心吧，亨利。”嘉尔卡大大咧咧地说：“我们一定会好好地保管这份股权证明书。”

    “亨利，不知今日一别，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面。”丽莎想到亨利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肯定会忙于香水的销售，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机会不多，心里不免有些伤感。

    当着嘉尔卡的面，亨利有很多话不好对丽莎说。他只能委婉地说道：“在我离开巴黎之前，我肯定还会到这里来找基洛夫先生，到时我们就有见面的机会了。”

    接下来的日子，亨利每天的工作，就是和波亨女士去老佛爷百货商店，布置那里的香水销售场地。

    时间一晃就过了两周，恩尼斯·鲍监督制造的香水，全部运到了巴黎，并送进了老佛爷百货商店。

    亨利指挥售货员，把那些从纸箱里取出的香水，一瓶瓶地放在圆形墙上时，波亨女士望着满地的纸箱，有些犯愁地说：“亨利，这么多的香水，你觉得我们在新年之前卖完吗？”

    “波亨女士，你真是太悲观了。”亨利笑着说：“我向您保证，一旦销售开始进行，这里的香水根本不够卖。”说到这里，他自言自语地说，“我是不是应该给恩尼斯·鲍发个电报，让他继续帮我生产香水呢？”

    “亨利！”见亨利如此自信，波亨女士没有底气地说：“难道你真的对这种香水的销售前景，充满了信心吗？”

    “是的，波亨女士，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亨利点着头说：“你别看这里堆满了香水，但销售一旦开始，很快就会变得供不应求。”

    老佛爷百货商店的一位经理走到两人的面前，恭恭敬敬地问：“波亨女士、亚当斯先生，不知你们的香水柜台什么时候开始营业？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吗？”

    “经理先生，”亨利礼貌地对经理说道：“我们准备明天正式营业，但为了安全起见，我希望您能给我们派出一些人手，来维持现场的秩序。”

    经理到这里来询问亨利，不过是走一过场，其实压根没想过给他派人维持秩序的事情。听到亨利这么说，便敷衍地说：“放心吧，亚当斯先生，您的请求，我一定会尽力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