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商讨完事宜,小南沅顺路去了趟湘南院,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院子里指挥着众人干活。
“这漆颜色是不是太亮了些,有点刺眼呢!这边,这个石头,太碍事了,走路好容易绊倒的。还有那池塘,一潭死水都臭了,赶紧清理了日后好养些金鱼王八什么的……”
“王八……”小南沅看着宋南沅叉腰苟背,明明穿着高贵的衣服说话走路却跟个小混混似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就他现在这仪态,入了宫,还不被人嘲笑一番。王爷岂是那么好当的。
“王爷!”小南沅走上去喊道:“您不是累了吗,怎么跑这来了?”
“我不是累,我刚刚应该是饿着了,跑去厨房吃了点糕点,一下子就精神了。这不,今天天儿挺好,我就来看看这院子收拾的怎么样了。”宋南沅笑道。
三天,足足三天足不出户,她都被憋坏了。
“王爷,刚刚星鸾姐给我的七星银凤笛,我已经细细研究了一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试试?”小南沅道。
说什么她也得把这货弄走,这里有一部分工匠可是从外面请的,今天他这表现要是传出去了,他三王府可丢不起这个人。
“那个啊,我不去!”宋南沅摇摇头:“太吓人了,若是一不小心扎到我身上,没命了咋办。”
小南沅额头一黑:“我有那么笨吗,会扎到你身上,你死了我怎么办?”
“额……”宋南沅瞧着小南沅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陪笑道:“我说着玩呢。不过那些舞刀弄剑的东西,我不喜欢。你自个儿找个没人的地方玩呗。”
“那我刚跟琴桑学了一首曲子。王爷要不要听一听?”
才学了一上午,能有多好听,我可不想被魔音屠耳。宋南沅想着,摇摇头:“我这边忙着呢,你先自己玩好不。”
小南沅嘴一撇,抓着宋南沅的胳膊就摇了起来:“你陪我嘛,陪我嘛,陪我嘛,陪我嘛……”
宋南沅见她噘嘴鼓腮,满满的娇嗔与可爱,瞬间就投降了:“啊啊啊……好了好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言不合就撒娇念经。
“我陪你,陪你成了吧。”
小南沅甜甜一笑,回过头却看到身后琴桑站在身后,表情尴尬。
她瞬间脸上一片赤红,却不自觉的把脸埋入宋南沅怀抱。太羞耻了!
“嘿,琴桑,你教小南沅吹笛了吗?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听?”宋南沅也瞧见了琴桑,为了甩掉这个大麻烦,忙向他招手。
琴桑远远的站着,答道:“南沅聪慧,几遍就会了,殿下何不听听。”
“一起听啊?”
“属下还有事要忙,先行告退了。”琴桑识趣儿的转身就走。
“哎……”
宋南沅伸出手,却被小南沅两只手抱着拉走:“我们去亭子里,我吹给你听。”
身后,一众拔草铲土的侍卫工匠们,看着两人推推搡搡离开的背影,皆露出欢快的笑容,然后三三两两低头窃窃私语起来。
……
眨眼的功夫,已到了重阳节,禁闭期满,辞秋晚宴的日子。
宋南沅四更就被琴桑喊起练功,之后沐浴更衣,又吃了早膳。
她眼瞅着手背上的伤口结了巴,想起前世林玉娇的恨,忍着痛,趁着他人不注意,扣起痂皮,刺啦一下又扯得鲜血淋漓。
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恰好被小南沅看到了,她一惊,朝着宋南沅头顶就是一巴掌:“你有病吗?好不容易长好了你撕它干嘛?”
“不伤重一点怎么去父皇面前诉苦?”宋南沅额头上冷汗涟涟,却异常坚定。
“傻子!你那绷带包起来难不成他们还能给你拆了查看伤口?”小南沅气道。
“伴君如伴虎,谁知道那老小儿会不会为了护着他那私生的女儿突发奇想。”
“你……一堆歪理。”小南沅嘴里嘟囔着,把一直放在床头的药箱拿出,又给她上了止血止痛的药。
这次却不如之前动作轻柔,最后绑的那一下卯足了劲儿,疼得宋南沅又是一阵冷汗。
“你轻点!”
“让你作践自己,活该!”小南沅板着脸道。真是不是自己的身体,不心疼。
“小南沅,我可是你主子!”宋南沅哇哇大叫,许是最近混熟了,发现自己好说话,这小南沅越来越放肆了,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小南沅一听,更委屈了:“我自己还受着伤,天天给你擦药换药,好不容易结了痂,又得重新来过,我容易嘛我!”
门外,书剑听着里面宋南沅惨叫连连,朝着琴桑犹豫道:“我们现在要喊吗?”
琴桑脸色黑黑,语气说不出的怪异:“再不喊,就来不及了!”
“哦!”书剑是个大老粗,张嘴就朝里面吼道:“殿下,再不走,就迟到了!”
里面宋南沅如释重负,抬起屁股就往外跑。小南沅从衣柜里随手抓过一件披风,也跟了上去。
两人坐进轿子里,小南沅把披风裹在宋南沅身上:“早上秋寒,王爷还是披着吧。”
宋南沅穿好披风,扭头瞄了一眼,这一瞄,立马被惊艳了。
刚刚只顾着喊疼了,都没有注意,今日小南沅可是刻意打扮了一番的。
纤纤柳叶眉,粉粉桃色腮,细细的眼线眼角微挑,清透的双眸因此增添了些许凌厉。
再加上朱红胭脂和麦色肌肤,更衬的她整个人明艳张狂。
再看她身上,上穿玄色交领窄袖衫,下配朱色银丝叠云裙,燕尾髻,金叶钗,腰间悬着银凤笛。
只坐在那里,周身就散发着凌厉不羁的气派。那样子既不像丫鬟又不像小姐,更像是沙场归来的百战木兰。
宋南沅完全不明白,她的小南沅怎会有如此的气势。
就算娘亲这一世是把她当世家小姐养的,精通诗文,擅长音律,但她身上这股子气势是从哪来的?难不成娘亲把武功也教给她了?
有可能,不然小南沅干嘛跟琴桑开口让他帮她寻暗器来着。
真是同人不同命,要是她那一世娘亲能也这么教她,她也不至于被穆北柘欺负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