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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打你需要理由吗
    室内景色又变,男子不见了,李萧亦不见。

    周围雾蒙蒙一片,一盏油绿的鲛灯仿佛森森鬼火静默在大殿一角,犹如蛰伏已久的毒蛇,静候猎物懈怠时,咬上搏胀鲜美的血脉。

    “朱颜?你怎么在?”

    我愕然回首,然后看见一轮云纹如雪的白衣,自氤氲雾气中翩跹而出,似掀开了朦胧轻絮的神秘一角,然后露出了清俊眉目下,温暖似春光的恬淡微笑。

    “云络!”我几乎痛哭失声。

    云络!

    我从梅庄至庆都,从庆都来到玛依沙漠,几经生死,几次错过,苦苦寻觅的人儿!

    迷楚云花昏柳瞑,隔湘烟水秀山明的聘婷公子,云络!

    救我于狼口,给我温暖,教我识字,又很心将我遗弃的云络!

    我几乎不受控制的扑进他怀里,浑身颤抖得不能自已。

    “你说过的,你会来接我,你答应过我,你为什么还不来?”

    他的手搭在我肩膀传来细微的痛,我只抬眼盯着云络看,生怕错看了一眼,他就从我生命里消失,从此再不相见。

    云络一如既往温润如玉的笑,“我这不是来接你了吗?我来接你回家。”

    我立即泪如雨下,“我再不给你惹麻烦,我再不咬人了,我一定乖乖的,你看看现在的我,你看看我的脸,我不是你的猪颜了,你还会不会嫌弃我?”

    云络笑道,“怎么会嫌弃你呢?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

    我道,“可是我没有景澜好看,我不会写诗,不会像他那样温声细语的笑,我怕你会不喜欢我。”

    我肩头传出针扎一样的痛,一只五彩斑斓的蜘蛛自我脖颈缓缓爬出。

    我斜了斜那只蜘蛛,然后望定了云络,哭着道,“我怕你只是梦,我不愿醒,人生八苦,苦苦催人心肺,怨离别,爱憎会。我想你,想的心都是苦的。可我明知道你是梦,你可不可以让我做的久一点?让我就这么看着你,拥着你。没有你的夜里,太冷了,冷心冷肺,冰冷得我牙齿打颤。我怕我坚持不到遇见你。”

    云络的脸上僵了僵,然后云淡风轻的用两支手指拈起我脖颈的五彩蜘蛛,向外一扔,笑意温和的道,“怎么会呢?我是你的云络,我欢喜你,这不是梦,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然后他轻柔的拨开我颈间的长发,俯下头,顺着我脖颈亲吻下去,刺痛传来,氤氲的血香逶迤的顺着我细嫩的脖颈铺开一条艳红的桃花殇。

    云络慢慢的变淡、透明,然后化成一只七彩蜘蛛缠在我颈上。

    我只仰着头,呆滞的望着雾气散尽后空洞的殿顶上漆黑如墨的阴影,心像突然被撕开了一半,撕心裂肺的疼,疼得几乎不能呼吸。

    片刻后。

    啪!

    “你不是说带我回家吗?为毛又骗我?”

    啪!

    “你不是说不嫌弃我吗?为毛你还不来?”

    啪!

    “你不是说你欢喜我吗?我都那么乖了!”

    啪!

    “你不是说你不会离开我吗?为毛你又走了?

    啪!

    “我不是让你多做会儿梦吗?为毛你那么急就现了原形?”

    啪!

    “打你需要理由吗?不需要!”

    啪!

    啪!

    啪

    啪!

    我抛下被我摔得七零八落,几次昏死过去,又疼醒过来,再昏死过去,发出凄厉惨叫的七彩蜘蛛,跌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失声痛哭。

    再次疼醒过来的七彩蜘蛛,“......”

    明明该哭的是我好吗?我只是布了一个幻阵,我怎么知道你的情郎对你都说了什么呀?呜呜呜。

    再次退壁三舍的一彩、二彩、三彩、四彩、五彩蜘蛛群,“......”

    为什么最软的那个柿子这么的凶残?

    还有,什么是毛?

    瘫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李萧,“......”

    拜托,能先把我拉起来吗?我也好借你肩膀用用。

    这样趴在地上僵直个身子仰着头关心你,我也好累的。

    你哭的我都想哭了。

    良久,我发泻完情绪,才想起脸色青黑身僵如尸,脸上却带出丝丝温暖关怀疼痛的李萧。

    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对着手指问,“你还好吧?”

    当然不好。

    李萧给我一个这还用问的眼神。

    我尴尬的挠挠头。转头开始找七彩蜘蛛。

    啪!

    “让你们这群花花绿绿的鬼蜘蛛作妖!”

    啪!

    “让你们这群丑东西害人!”

    啪!

    “让你不快些死回来给他解毒!”

    被摔得七昏八素的七彩蜘蛛,“......”

    你能先让我给他解毒吗?

    一彩、二彩、三彩、四彩、五彩蜘蛛群颤粟,“这女人太凶残了,嘤嘤嘤。大王,你自求多福吧,小的们先撤了。”

    七彩蜘蛛装死的眼猛的一瞪,“你们这群白眼狼,老子虎落平阳,连你们也敢欺了?”

    我拎起装死装得十分没有诚意的七彩蜘蛛,对着他干瘪的眼端详半晌。

    然后我捏着七彩蜘蛛凑近李萧的唇。

    李萧立即睁大了惊恐的眼,无声质问,“你干嘛?你干嘛?”

    我耐着性子解释,“给你解毒呀!我觉得能解你毒的是蜘蛛的唾液,也不知对不对,不过,没关系啦,唾液不行就血液,血液要不行——那就大卸八块,总有一种能解了你的毒。”

    七彩蜘蛛颤粟了起来,“姑奶奶,我的涎就能解毒,不用大卸八块了,呜呜呜。”

    李萧急的几乎要哭出来,“老子抵死不从!老子的吻不能献给一只蜘蛛!”

    我循循善诱,“你看,你现在这样子,多危险!咱们早些解了毒,也好离开这鬼地方。”

    七彩蜘蛛:“对对对,姑奶奶你们快走吧!这地方太危险了,不适合你们这些横着走的人!”

    我道,“唉,其实,我也不想的,这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陷井等着咱们,没有你,我走不出去啊!”

    李萧,“......”

    露出生不如死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