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萧终于哭出来,无声控诉,“我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
我道,“这种蜘蛛很毒的,见血封喉。你虽然因为喝了我几个月的血,不至于被毒死,但毒液长时间在身体里,也会引起头痛啦、胃痛啦、肠痛、心痛、屁股痛、**痛等诸多后遗症。”
我掰着手指数,李萧只死死的咬着唇,狭长的眼睫扑闪闪的像只可怜无辜的猫。
半?,我终于不耐烦的把脸一撂,“唧唧歪歪的不像个男人!”
我突然倾身,吻上了他的唇。
李萧的眼?蓦地大张,脸上的青黑迅速消散,瞬间染上潋滟的桃花色,化开一池坚冷的碎冰,遍地里生出簇簇烂漫娇艳的花儿。
然后,我迅速将七彩蜘蛛塞进他嘴里。
七彩蜘蛛“嘶”地哭出来,“老子的初吻啊!竟然给了男人这种生物,我亲爱的三彩啊,咱俩情深耐何缘浅啊啊啊!”
李萧却像傻了一样,连裸露的胸膛也仿佛浸上了一层烂漫的桃花色,墨色的瞳?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仿佛倒映了整座浩瀚星晨,无数星光点缀其间,逶迤的铺开一幅波澜壮阔的春色。
我得意的昂起头笑得烂漫,“让你不听话,这回怕了吧?”
李萧艰难的垂下了头,风萧瑟,他颤抖的蜷了蜷僵硬的肢体,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我有些心虚的盯着他,“那个,我也是为你好,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片刻后,李萧松开嘴,桃色的眼?似笑非笑的望着我,“现在不生气了。”
“滋味如何?”
我咂咂嘴,道,“蚂蚁。”
李萧怔了一瞬,“什么?”
我道,“好多好多红色的蚂蚁。”
李萧回头,便看见无数硕大的红色蚂蚁,红彤彤黑压压一片,潮水般扑天盖地从冗道的来处涌入。速度极快,刹那间,便铺满整座石室。
“靠!”李萧猛地暴出一声粗口,粗暴的拽起我就跑。
开玩笑,来过玛依的人都知道,沙漠之中,龙卷风、流沙、嗜毒蚁并称三大死亡陷阱,死亡率极高。而他竟然三个都遇上了,却至今未死,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这天杀的运气。
装死装得不亦乐乎的七彩蜘蛛猛地攀上我扬起的发丝,“妈妈呀,不要抛下我,我怕蚂蚁!呜呜呜。”
我突然想起李萧问我的“滋味如何?”,觉得这是个重要的问题,于是回答他,“你嘴里有鱼腥味,被那种水一泡,臭死了。”
李萧揽着我飞奔的脚步踉了一??,然后近乎崩溃的咆哮:“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大姐!”
我道,“明明是你先问的呀!”
李萧奔跑的气猛地一泻,深觉明师的那个卦算得实在不准,他不是要在沙漠里捡个媳妇儿,他是要在沙漠气死在媳妇儿手里。
身后,嗜毒蚁张开锯齿獒牙,仿佛撒豆成兵,瞬间黑云烈卷,眨眼便至眼前。
李萧曾看过一部沙漠游记上记载:嗜毒蚁长有锯齿獒牙,可削骨剃肉,又因齿中含有剧毒,所过之处,比沙漠还要荒芜,不仅寸草不生,而且尸骨全无。玛依正史第三卷有记:嗜毒蚁本是天神放于人间惩治不奉神谕的人妖魔的手段。妖王之母圣母逻君为免生灵涂炭以大神力将嗜毒蚁拘于沙漠深处。至此,嗜毒蚁几乎成了沙漠人的噩梦,闻者变色,听者动容,遇者即死。玛依正史记载:圣母逻君因此受仙人贬斥,被削仙骨,堕入妖籍。
李萧本就有伤,又刚中了毒,内力一泻,速度便慢下来。
他悲哀的想:原来他躲过了猎猎巍巍的龙卷风,躲过了诡谲莫测的流沙,是为了悲惨的葬身在这群恶心丑陋的畜生嘴里。
李萧无奈的开始脱衣服,解下鱼干、水囊,将破烂得四处露风的外袍团成一团。
我感觉我又闯祸了,对着手指问,“要不要我把衣服也脱了?”
李萧额头青筋跳了两跳,然后迅捷的取下一侧正燃得惨绿的灯油,哗啦一下倒在衣服上。
然后偏头对我露出一个狰狞的笑,“不用,你只要不添乱,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我,“......”
我抿了抿嘴,感觉受到了鄙视。
我愤愤的开始往下扒衣服,为了表达我的愤怒,我把衣服一卷,直接砸到了还没燃起的鲛油之上。
然后,惨绿的火苗呲啦一闪,灭了。
我,“......”
李萧,“......”
嗜毒蚁扑天盖地而来,血红的眼睛阴惨惨的盯着我俩,乌乌泱泱看得人头皮发麻。
我默默地递了两块火石给他,“你要不要再打个火?”
说话间竟有两支体型痩小却速度奇快的蚁队,从我们身侧快速爬过,越过我和李萧,回袭,仿佛倾倒泻出的沙,刹那间呈合围之势向我们涌来。
这回,李萧是真的急了,若是真让成百万的嗜毒蚁把我们围住,即使武功再高,也只能沙头空照征人骨了。
他胸腔不禁涌出一股豪情:来啊!不服来战!老子九九八十一难都闯过来了,嗜毒蚁有何惧?
他迅速抓起地上的衣服,往我身上一绞,揽着我的手猛地提力,如鹰掠起,踩在愈见浓厚的蚁群上,发出吧唧吧唧血肉碎裂的几声,然后大鹏展翅般向前飞去。
就看见无数只长着翅膀的嗜毒蚁,蓦地掀起长长的薄如蝉翼的透明翅膀,扑簌簌的跃过我们头顶。
李萧当场傻眼。
我咧个去,书上可没说嗜毒蚁有智慧还会飞!
敌人太凶残了!不仅实力碾压,又有战术指导,且多兵种作战,还他妈会飞,这杖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