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浑身僵硬的念完圣旨,眼不斜心不跳的又捧出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齐之长乐郡主,朱氏女颜,钟灵毓秀,娴淑温良,恭谨端敏,慧丽姝甚,于九治之争立下绝世奇功,遂赐于安平王萧篱为平王妃......”
一石激起千层浪,前浪拍在沙滩上。只拍得文武百官呆若木鸡。
等等,安平王不是有王妃吗?王妃身份还不低,是皇后娘娘的内侄女,皇后出身忠勇侯府。
还有,长乐郡主是谁?大齐和亲郡主?不是定给四皇子了吗?虽然没下圣旨,但内宫里流出来的金口玉言,也是圣旨了啊!
众人齐齐望向四皇子,望得他头上的草蹭蹭蹭往绿了长。
比他们更呆若木鸡的还有一个我。
胡海向安平王身后巡梭,“长乐郡主呢?接旨!”
安王笑着牵起我的手走向御前,潋滟媚丽的笑容晃得我晕了晕,“怎么?高兴得傻了?”
看清我的真容,文武百官齐齐一震。
这就是圣旨上说的钟灵毓秀、慧丽姝甚?还是他们对这两个词有什么误解?怎么可以有这么丑的女人?黑皮肤、小眼,阔口,脸上一道巨大无比的疤。
听说和亲郡主一出城就被流匪围攻,流匪还养了一群虫子,难道她的脸被虫子咬过?咬得有点儿严重啊。
众人一致认为,定是这女人以见不得人的手段,强占了安平王,然后逼着他娶其为妃。
可是,这可能吗?且不说安平王的德行,就是刚刚,他们能说从那杀神的笑容里看出了温柔吗?
于是,众说纷纭中,人们一致接受了:安平王莺莺燕燕看多了,改口味了。就是这口味有点耐人寻味。难道是她床上功夫好?好到能让人忽略掉那一张惊悚的脸?
胡海十分机警的在百官反应过来之前,将圣旨硬塞进我怀里,退到皇帝身边,不住的擦汗。
安平王这是要把皇上气死吗?为了这么个女人冒天下之大不韪,他怎么下得去口?
关键是人家还不乐意,也是奇事。
安平王麻溜的将圣旨从我怀里抽走,笑容像哄骗白兔的大灰狼,“别笑,笑太大了有损淑仪。”
我,“......”
“皇上,臣反对!”
被震得头脑发昏的文武百官终于纷纷回魂,哭天抢地的跪在御前。
“皇上,安平王妃健在,怎能再立王妃?平妻是乡下农户的叫法,临湘律法从未承认过。”
“皇上,皇亲贵族从未出现过如此失仪之事,一国王妃是皇上亲赐,怎可说换就换?说废就废?平王妃更是闻所未闻,请皇上三思。”
“何况,还牵涉进和亲郡主,事关两国大事,此事更该从长计议。”
“皇上,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武诚帝挑起眉眼,淡淡的望向安平王,“篱儿,怎么说?”
安平王冷厉的扫了跪地死谏的大臣一眼,厉声道,“照各位大臣所说,难道让一个立过大功的和亲郡主给本王作妾?亏得各位自称是临湘的肱骨大材,就不怕大齐恼了,再和临湘兵戎相见?我临湘刚与雪渊大战一场,各位就不怕雪渊勾结大齐让咱们雪上加霜?本王为父皇征战四方,各位就不能为父皇、为临湘好好想想?”
百官,“......”
到底是谁强抢民女啊?是谁要让和亲郡主作妾啊?怎么反过来却成了他们不顾大局,不为皇上着想了?他们怎么那么想吐血?
文武百官气得欢胡子瞪眼。
护国公颤颤微微的点着安平王,“安平王不得强词夺理!”
安平王“哧”了一声,连眼角都没一个给他,“还是四弟想娶我的王妃?借给你养养也行,就是你得照顾好你嫂子,也不知你嫂子肚子里揣没揣着你的小侄儿。”
他一口一个王妃,一口一个嫂子,四皇子脸色铁青,向安平王一拱手,冷道,“二哥的平王妃,四弟可不敢消受。”
安平王望向皇后,笑容倨傲的道,“皇后娘娘,可也觉得本王娶平王妃不妥?”
皇后凤容轻抬,嘲讽的道,“安平王与长乐郡主互许终身珠胎暗结,本宫反不反对又有什么用呢?只苦了我的婉清,她自嫁了你,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好容易你带着战功回来,却带了一个平王妃......”皇后以袖试泪,惹得一众臣下愤然难平。
安平王挑起眉毛,“不是没死吗?”
皇后的手一僵。
安平王道,“儿臣虽然常年不在,但陈王妃也没遇着什么险,不也无惊无险的过来了?只要她安份守己,少不了好吃好喝的供着。儿臣可听说,皇后治下光婕妤就死了两个,还有一个怀了两个多月身孕的宫女,父皇的宫里可比儿臣的安平王府危险多了。想来,就算是本王聚了平王妃,您的婉清似乎也不会有什么大变化。”
皇后的脸色乍青乍白。
武诚帝轻咳了一声。
安平王道,“看来皇后是不反对了。”转身对着护国公呵呵冷笑,“皇后娘娘和四弟都不反对,您老狗拿耗子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既然力不从心,就多在府里听听曲儿,关心关心你那新抬的小妾,抓耗子是猫的事,用不着狗咸吃萝卜淡操心。”
护国公当场吐血三升。
安平王道,“本王就说吧,年纪那么大,就该在家颐养天年,吃那么多萝卜干什么?操心!”
嗯,安平王的护国大将军被一撸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