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外突然出现帘子响动的声音。
一个女子走进来,华贵盛世牡丹的屏风映出女子恭敬的身影,“王爷,王妃遣身边的梓心来问问王爷何时进宫谢恩。”
大婚第二天,按规矩是要携王妃进宫谢恩的。
萧篱眉毛一挑,声音幽幽的道,“连萍,咋儿本王的话你没听见吗?”
屏风外的女子“扑通“一声跪下,那声音大的我听着都疼,“王爷息怒,奴婢该死,是,是陈王妃遣梓心来问。”
萧篱皱着眉头对着镜子摩挲脸上的伤,“连萍,你是本王身边的老人了,本王是看着你稳妥才将你调过来,在长乐居只有一位王妃,你既然记不住便不必在我这里呆了。”
连翘连连叩首,“连翘知错了,再不敢了。请王爷饶奴婢这一回!”
萧篱声音冷下来,“你自己找行管家掌嘴,长乐居不留自作聪明的蠢货。连翘!”屏风外转进另一个女子,低首恭立,“告诉陈王妃,本王自会带着新王妃去谢恩,就不劳她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是。”连翘低首退出去,自始至终未再向面无人色的莲萍脸上看上一眼。
萧篱道,“滚。”
莲萍哆嗦着嘴唇,却再不敢说一个字,惹恼了安平王,就不是只掌嘴这么简单了。她颤抖的要站起来,却发现腿软的站也站不住。帘子一开一合,就被两个粗使婆子连拖带拽的带了下去。
萧篱为难的将镜子推到一边,“下不去了。”
我心虚的把脸撇向一边,郁郁的转移话题,“我又不是真王妃,你那么较真做什么”
萧篱道,“你是我请旨娶回来的,怎么不是王妃?”
萧篱嘲讽的笑道,“这王府的主子下人最好踩高捧低,听了半日的墙角,以为你注定没前途了,便试探的踩上一脚。一个奴才,也敢在你面前耍滑头?若不是怕你吓着,当场就该拔了她的舌头。”
我撇撇嘴,没说话。
萧篱笑着揽过我,“我知道委屈了你,但你得给我时间,他们毕竟跟过我,我总得给他们想一个好去处。”
我想了半天,才明白他是在说他府里的莺莺燕燕。我眨眨眼睛,心想我无所谓啊,反正我又不打算长呆。
但我乖巧的态度明显取悦了萧篱,他心情颇好的招呼丫鬟抬洗漱的东西进来。
“咱们收拾收拾,也该进宫谢恩了。”
我望了望他的脸,弱弱的道,“你是认真的?我能不能不去?而且,都这个时间了。”
我有点怕啊。
萧篱笑道,“这个时间怎么了?让他们等着去!”
能说出让皇帝和皇后等的话,真的很安平王。
跟着连翘进来的还有两个衣饰华贵的嬷嬷,他们看见萧篱的脸时,齐齐倒抽了一口气,露出震惊愤怒的情绪,我便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了。这一点,就不如连翘,脸上的神情都没皱一下。
萧篱将我的脸扳正,拈起螺子黛给我画眉。
“别理她们,我们做我们的。”萧篱道。
声音缱绻暧昧,连翘微微低了头。
两个嬷嬷在床上翻翻找找,摸摸索索。
我奇怪的问,“他们在做什么?”
萧篱笑道,“他们在帮我们铺床。”
我,“......”
两个嬷嬷已经直起身,面容肃冷的道,“平王妃没有落红?”
我差点咬到舌头。恍然记起,女子破瓜之时,似有殷红花落,俗称落红。
我的脸一点一点的冷下去,他们不是在铺床,是在找我不洁的证据。
我瞥着铜镜中的自己,装出欲语还羞的神色,“哦?没有吗?我记得在九治时,我伤了一回,大概是伤没了。”
嬷嬷冷声道,“女子的贞洁也能伤没了?”
萧篱把螺子黛在妆台上一拍,“知道不能还问?本王早说了她是我的人,是你们聋还是你们主子聋?”
嬷嬷噎了半晌,垂首道,“王爷息怒,奴婢会如实回报皇后娘娘。”
萧篱凉凉的道,“你是在拿皇后威胁本王?”
嬷嬷连忙道,“不敢。”
萧篱冷道,“不敢?本王看你们是敢得很啊。福宝!把他们从王府给我轰出去!本王的王妃还轮不到几个老货作践。”
嬷嬷吃惊的抬起头,打狗还得看主人,这个混世魔王是一点皇后的面子都不给啊!
嬷嬷扑通跪下来,“王爷息怒,按规矩——”
萧篱危险的眯了眯眼,“你要跟本王谈规矩?你也配?”
福宝猛地冲进来,一眼撞进安平王的脸,露出痛心疾首的神情,蓦地怒喝,“老虎!你怎么敢?”举着扫帚照我脸上打过来。
我,“......”
萧篱,“......”
嬷嬷,“......”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队友。
萧篱怒道,“拿着扫帚把这两条狗给我轰出去!再敢眼瞎我把你的招子抠出来!”
福宝委屈的掉转扫帚,嬷嬷吓得心肝乱颤,连滚带爬的窜出长乐居。
萧篱凉凉的道,“留口气,怎么也给我那后娘留个个面子。”
于是福宝的满腔怒火,全撒在嬷嬷身上。一时间鬼哭狼嚎。
萧篱转过头,对怔愣的我倾城一笑,“咱们继续。”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