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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擅闯天牢
    天牢外。

    越子倾还穿着昨日在皓月轩所穿的那件半臂石榴襦裙,眼下浮青,整个人看上去略显疲惫。

    昨夜她在得知盈清被收押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跑去议政殿求昌凌帝。

    可惜昌凌帝态度有史以来的强硬,她跪了一夜,竟连面都没见到。

    于是今日一早,她又跑去求许太后。

    可平素最疼爱她的二人,这次都选择了避而不见。

    跪了一夜,越子倾也算想明白,盈清的败露,是吴子慕在背后搞的鬼。

    眼前浮现出那日聚悦楼中,吴子慕取下帷帽,对她充满恨意的那双眼睛。

    “真奇怪,哪怕恨你这么多年,竟也会奢望,你会开心的唤我一声姐姐。”

    当时越子倾从初见的惊愕,到强作镇定,再到总算有丝理智,怀疑是江湖传闻易容最高境界的人皮面具。

    也直到吴子慕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她趁乱触碰捏到的真实感,才让她彻底相信了。

    她有个孪生姐妹。

    而且是个对她满怀恨意的姐姐。

    “笑,你不是爱笑吗?你笑啊!”

    若非张伯不放心,正好敲门进来,冲过来拉开吴子慕。

    说不准,沉浸在巨大惊愕中的她,那日就被吴子慕活活掐死了。

    可对比她气息不顺地咳嗽,吴子慕突然喘起气来的样子,更像一口气接不上来,就会随时从这个世上消失一样。

    也不知张伯给她服用了什么药丸,那一瞬惨白的脸上,才又显出一丝生气。

    想到这里,越子倾不禁冷笑。

    她一直用这张脸骗人,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被这张脸骗。

    吴子慕既以巫蛊和冷宫走水案相挟,手中必然掌握了所有证据。

    怪只怪她一时大意,以为那张熟悉的面孔对她就算再厌恶,心总该跟她在一处的。

    不然也不会平白让证据落入他人之手,令她的谋划成了竹篮打水。

    越子倾也想明白了,在白彻雷厉风行,一应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盈清已无翻盘的可能。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就是让盈清挟持她,逃出来再说。

    她本就是个胡作非为的刁蛮公主,私放细作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近来,她还真是诸事不顺,不然从什么时候开始,区区天牢守卫,也敢拦她的去路。

    七八个天牢守卫跪在地上,跟越子倾已僵持了一段时间。

    眼瞄着越子倾有踹人硬闯的架势。

    居中的一个恳求道,“长公主殿下,盈清姑娘现在是要犯,若无襄王爷的手令,任何人都不得接触,殿下就饶过小的们吧。”

    越子倾似听了什么可笑的事一样,不可置信的偏头一笑。

    “什么时候,本宫行事,需要看一个异姓郡王的脸色。”

    居中守卫一脸为难。

    “昨夜收押时,除了盈清姑娘的十余人都已服毒自尽,若盈清姑娘再有闪失,小的们的性命,只怕都要不保,还请长公主殿下可怜……可怜小的们。”

    听到其余人都死了,越子倾一急抬脚,就拉到了跪得青紫的膝盖骨,痛的嘶了一声。

    她轻功虽好,武艺可不行,要被挟做人质,总要想办法先见到人啊!

    所幸,她不是好面子的人。

    “本宫就是因为想着你们,才想替你们进去劝劝,她要能早些交代,你们也就不用跟着受累,不是吗?”

    这态度的转变,是母老虎一秒变小白兔啊!

    听得几个守卫一愣一愣的。

    可就算他们觉得越子倾说的再有道理,他们也没胆子放她进去啊!

    还是居中那个守卫,“小的们真的是职责所在,还请长公主殿下恕罪。”

    其余人亦跟着叩首。

    “还请长公主殿下恕罪。”

    竟油盐不进,越子倾气得呼了一口气。

    “你们都是榆木脑袋吗?都说了本宫是来帮忙,帮忙,懂不懂。”

    说着,越子倾还摊手点头,以示强调。

    守卫们不动如山。

    越子倾冷哼一声,不再多言,直接迈步向前。

    这可是陛下的宝贝公主,几个守卫神色惶惶。

    一进,一退,谁都不敢真贸然出手阻拦。

    眼见大门就在眼前,越子倾正以为此招可行的时候,守卫们却都死死堵住门,不让亦不退了。

    还是原先居中那个守卫,“长公主殿下若是再往前,小的们就只能冒犯了。”

    越子倾早已收起刚刚一路前行的得意之色。

    “今日这天牢,本宫非进不可,识趣的,你们就给本宫让开,不然,不要怪本宫手下无情。”

    几人都左右看了看别的同伴,在这宫里,惹上越子倾,就没有能全身而退的。

    可若是放进去了,怕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正在他们左右矛盾之际,突然都眼睛放光的望向越子倾身后。

    同时身后一声音传到越子倾耳朵里。

    “盈清姑娘现在是要犯,长公主还是请回吧!”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越子倾转过身来,笑里满是不屑。

    “本宫若不呢?”

    白彻躬身未起,“长公主可知陛下对您本是一味偏宠,为何在盈清姑娘的事上,却选择了避而不见?”

    “与你无关。”

    “却与殿下有关。”

    白彻缓缓抬起身,迎上越子倾淡漠的目光。

    “小王斗胆揣测圣意,盈清的罪不是她的身份,而是伤害了殿下。”

    越子倾嘴角一丝冷笑,未有丝毫退意。

    白彻只得走到越子倾近前,压低声音劝道。

    “盈清姑娘现在的身份是他国细作,事发前一直在月琉宫当差,长公主处境本就尴尬,若长公主再闹出些什么来,只怕会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你吗?”

    越子倾玩味的笑着。

    白彻不顾她那夜的阻拦,执意追查盈清与冷宫之事的关联。

    还间接帮萧后洗脱了施厌胜之术的嫌疑。

    如果说一开始,她对这个与她为善的沙场英雄曾怀有好感,这刻恐怕全都消耗殆尽了。

    白彻的心不由一抽,越子倾的不信任就如一把刀,在他心口划上了一个口子。

    可即便如此,他也无法看着她做傻事。

    “还请长公主三思。”

    越子倾仿若未闻,回神就推开了毫无准备的守卫,跨进了大门。

    她并未回头,只微偏低着头,冷冷对身后的白彻道。

    “襄武王若再拦,就是想坐实本宫擅闯天牢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