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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两万两
    白冰知道,自家兄长绝不会拿十二年前的事开玩笑。

    因为直到那个自称倾儿的小姑娘出现之前,那曾是他们兄妹这一生最凄惨灰暗的日子。

    哥哥说,京兆尹府找到的尸身不是安宣长公主,殿下她还活着。

    “哥…哥哥的意思是,她是…是殿……”

    眼见白冰就要露馅,白彻快速接道,“嗯,店里与我们走散的倾儿,她后来被人收养,成了如今的青舞姑娘。”

    垫银子…店里……

    越子倾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白冰沉浸在巨大的思绪漩涡之中,适才听到的话语,在她脑海来回闪现。

    玩伴、走散…他们与公主不过几日缘分,称不上玩伴,自然也谈不上走散。

    收养…公主是回宫。

    倾儿…青舞……

    白冰满目疑光望向白彻,“青舞姑娘是倾儿?”

    白彻点了点头。

    白冰极力思考消化着白彻的话,和眼前的情形。

    “公主示人的身份是畅音阁舞姬,却一再试探,我与公主的过往,是否是跟她…”

    “哥哥知道眼前这个舞姬是公主,为何不挑明,反而将错就错呢……”

    “他们彼此究竟在隐瞒试探些什么…”

    越子倾将眼前因情绪起伏越显娇弱的白冰,她的惊、疑、喜都看在眼里。

    从白冰的反应,她现在基本断定,十二年前,白彻兄妹确曾有过一个很重要的“玩伴”。

    同样,从白冰犹疑的目光中,越子倾也感觉出了,她听到的这个故事,应该缺少了某些关键点。

    不然解释不了,白冰听到找到多年前的伙伴时,脸上最先出现的,不是欣喜激动。

    亦非对伙伴沦为秦楼女子遭遇的怜惜之情。

    而是满满的疑惑不解。

    白冰满目含泪,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头不得说。

    因为说错一句,她就可能打破越子倾与白彻间微妙的平衡。

    可她也实在无法压制住心头激荡,于是乎,她忘却身份,张开双臂,抱住了越子倾。

    嘴里念着,她现在唯一能表露的情绪,“谢谢,谢谢你还活着。”

    越子倾不喜欢与陌生人举止过分亲密,被白冰这一抱,她显得有些局促,双手无处安放。

    但许是那拥着她的手臂传达的感情太过浓烈,亦或是那带着哭腔的庆幸之言太过煽情。

    让她不自觉抬起一只手,木木然轻拍着白冰的后背。

    白彻看着眼前抱在一起的二人,心里似有酸楚溢出。

    看不下去的他,上前捏了捏白冰的肩膀。

    “好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凤眼含露的白冰一怔……不懂好好的哥哥怎么又变脸了。

    想到许是公主身份尊贵,白冰万分不情愿地松开了越子倾。

    只是目光,却再也没有办法,从这个头戴帷帽的女子身上移开。

    这画面,让旁边围观的三人升出一种兄妹二人,是在争宠的错觉。

    被松开的越子倾身体一瞬放松,她重重呼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正巧这时,去而复往的墨灰身影正好转出红柱游廊,跑了过来。

    永安伯府和畅音阁可是那么好打发的?

    越子倾只等看是哪家闹出了动静,环臂而抱的食指一下下点着手臂,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很快,门房就站在与先前差不多的位置,躬身埋首,回禀道。

    “王爷,小的好说歹说,永安伯府的管事算是被小的打发走了。”

    也就是说,大概率会去而复往。

    门房拿捏着语气,说的战战兢兢,生怕又一个不留意,惹恼了主子。

    “可那畅音阁的妈妈,拿着青舞姑娘的卖身契,说是要么交人,要么交赎金,是说什么都不肯走啊!”

    至于现在府门外已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这事,门房提都不敢提。

    越子倾听了,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

    为空跑了一趟的自己,也为畅音阁跑来要赎金的妈妈。

    她们也算同病相怜了!

    一个没能卷跑襄武王府的银票,另一个也注定讨不到真金白银。

    适才忙着消化白彻反常举动带给他冲击的白弩回过神来,走过去,就朝那门房的背狠狠一拍。

    “走,我帮你去打发了他们。”

    这气势,一看就是觉得自己碰上了讹人的,决定用拳头说话的架势。

    越子倾瞄了眼白彻,脸色果然不甚好看。

    只听白彻闷声叫了一句,“白弩。”

    跳脱的羽林郎瞬间就泄了气,应了声“是”,乖乖退了回去。

    越子倾毕竟才翻看过襄武王府的账薄,只要一想到,有权势的襄武王因囊中羞涩,只能看着佳人远去,心里那叫一个乐。

    她站出一步,语调高扬,“我随你出去。”

    谁知,步子还未迈出去,她就被拉了回来。

    “没有银子,就不要妨碍我去捞银子啊…”

    “今天还要去丑娘那里看看,阿大盯钱庄这么几天,找到对她下黑手的人了没有…”

    越子倾心里那叫一个气,凝眉回看白彻的同时,还掰开了他的手,“襄王爷,请自重。”

    白彻低眉,转而看向门房,“多少?”

    门房将背弯得更低了,诺诺伸出两根手指,“畅音阁那妈妈说,最少要两万两。”

    “两万两,她怎么不去抢。”白弩跳起来嚷出了越子倾的心声。

    不过想想,天下第一秦楼的第一舞姬,又是全年无休的行当,一年恐怕就能赚个万把两银子。

    而赎身是一锤子买卖,开口要两万两,算童叟无欺了。

    只是女子的大好年华就这么几年,过了,便会大打折扣。

    白彻将白弩瞪老实了,才沉声吩咐门房。

    “你将人请去偏厅。”

    “是。”门房溜的一如既往的快。

    越子倾咧嘴笑着,“襄王爷实在无需勉强,这可是两万两银子呢?”

    白彻并不理会越子倾,而是继而将目光投向了白冰,“阿冰,你与朱三看看,府中怎么能凑出这两万两。”

    朱账房家里排行老三,所以大家都习惯称呼他为朱三。

    听得白彻的吩咐,朱账房只觉得眼前一黑。

    心道是…

    “王爷,您刚就没有一起翻翻账薄…”

    “府里不要说两万两,就是两千两…”

    “不,就算只要拿出一百两,都困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