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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还不知来的是黄鼠狼
    越子倾一句“精神不佳”,就打发了来月琉宫慰问的一干人等。

    皓月轩。

    自沈姑卧床后,隔壁的房间,越子倾倒是常去。

    可这间屋子,她貌似还是第一次进来,不过这里除了家具,基本都被搬空了。

    越子倾手指缓缓划过梳妆台,指腹干净,未染纤尘。

    她闭目轻嗅,能闻到淡淡的沉香。

    是以前盈清身上,时常带有的那股香味。

    听到推门的声音,越子倾背过门,指尖弹去了眼角的湿气。

    “这间房,还有人洒扫?”

    绿娆颔首走了进来,“盈岚每日都会过来打扫,擦拭家具。”

    那日,盈岚压下盈清身亡的消息。

    一是未从姐妹是潜伏细作的背叛中,缓过神来。

    二是不想在越子倾失去沈姑后,雪上加霜。

    并非存心瞒报。

    在得知盈清被萧后施以了菹醢,连尸身都没有留下时,盈岚亦悲痛不已。

    在越子倾刚去静庵堂那几日,她成日就将自己锁在房里。

    后来在绿娆的宽慰下,她总算肯走出房门。

    可不是在盈清房里洒扫,就是窝在膳房研究吃食。

    现在她就在月琉宫的小膳房里忙碌着,给越子倾备午膳。

    越子倾笑容淡淡,“今日,你便搬到这里来住吧!”

    皓月轩不大,最开始是越子倾辟给她乳母沈姑住的,后来盈清、盈岚搬进来后,陆续跟着住进来了一些掌要职的宫女。

    不过像绿娆原先这样的末等宫俾,还是住在稍远后院耳房里的。

    她知道,于越国,盈清是敌人,但于越子倾和盈岚而言,她只是故人。

    一个离去了,依旧放不下的故人。

    绿娆埋着头,声音极低,“奴婢住在原来的地方,挺好的。”

    越子倾笑容淡淡,摊开手,示意绿娆把手中的东西递上来,“就这么定了,你出去吧!”

    绿娆颔首应“是”,恭敬的退了出去。

    如果盈清的身世有留下线索,会不会在她屋子里的东西被收走前,交给了别人?

    而绿娆,一个从未在她身前伺候过的宫俾,了解她的各项习惯,只可能是得益于别人的指点。

    这个人,绝不会是马马虎虎,成日里就知道吃的盈岚。

    越子倾坐在梳妆台前的杌子上,打开了盈清留给绿娆的册子。

    字迹娟秀,就如同她的人一样。

    只是上面记载的,与越子倾所想的有些不一样。

    服饰

    宫装篇

    女式:多交领…颜色艳丽,以红为主。

    男式:常备玄色锦袍。

    常服…

    从服饰写到妆发,从膳食写到饮酒地点,从物品摆放写到夜里碧琉殿要留几盏灯…

    事无巨细,囊括了越子倾的所有习惯。

    却没有一个关于别的事情的记述…难怪,绿娆知道她去静庵堂可能会需要城卫兵的服饰,会猜到她回宫会最先去宣仪宫。

    泪水在那若大的桃花眸里打转,然后滴落,湿了纸张,也浸了回忆。

    合上册子的越子倾,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直到绿娆来禀报,说越子旭和越子铎来了,越子倾才擦干笑泪,装作无事发生般,笑着回了碧琉殿。

    ……

    碧琉殿内等待的二人,并非下朝后直接过来,所以都已换去朝服。

    正坐在上的越子旭玄色金丝蟒纹常服,金冠束发。

    侧座越子铎则是如常的紫冠锦服。

    二人眉眼俱有两分随昌凌帝,生得皆是俊朗非凡。

    不过越子旭虽贵为太子,给人的整体感觉却是柔和的。

    这种感觉和越子漾散漫中透着的疏离不同,一看就十分好相与。

    而越子铎气质内敛,眼尾微微上挑,给人以诱惑,亦有几分神秘感。

    “五哥、六哥怎么一起来了。”未跨过门槛,越子倾就与里面坐着的越子旭和越子铎打招呼。

    二人适才不知在聊着什么,面露尴尬的转向出现在门口的妹妹。

    越子铎看向越子倾的眼神,更为复杂。

    自他过继后,有时,甚至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也是昌凌帝亲子。

    从始,只有越子倾,一直视他为兄长,这份对他的执着,就算在他生母言德妃身上,他都不曾感受到。

    是以之前,对这个妹妹,他一直格外疼爱。

    现如今,看着笑靥如花,天真烂漫模样,他就会想到丢的那几十万黄金白银,和折了的那批死士。

    越子旭一脸关切,“安宣,快让五哥看看,伤着哪里没有。”

    越子倾微欠身行礼后,原地转着圈,“五哥自己看。”

    越子旭张着手,生怕越子倾绊到自己,“当心,别摔着。”

    越子倾停下时,假意一个没收住,朝地面栽去。

    越子铎快越子旭一步扶住了她,“你这若摔下去,准哭鼻子。”

    越子倾呵呵笑着,“这不,有六哥嘛!”

    过往就是被这澄澈目光,无邪笑容,和没来由的亲近感给骗了…越子铎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却是内疚自责。

    “都是本王无用,若是早前请命负责此次明几山戍卫,也不会让你被贼人掳了去。”

    他玉碟是大皇伯之子,越子倾可以仗着天真无畏,唤他六哥,他却不能以此自居。

    越子铎这话明显意有所指…越子倾瞬间明白适才她进殿时,殿里微妙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越子倾瞟了眼越子旭,神色果然不好。

    “听说萧统领为救安宣九死一生,若是此次连累的是六哥,安宣心里指不定怎么难受呢!”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心思这么玲珑…这话明显是宽解太子,说知道北阳王府护卫她尽了全力。

    放在以前,他会觉得,越子倾只是不想牵连他…如今心境变了,越子铎听越子倾话里的意思也变了。

    “若非萧统领都伤成那般模样,本王怎会相信安宣你真的坠崖而亡,不然,早几日找到你,你也不至于受这么多苦。”

    越子倾蛾眉微蹙,一副很感动的样子,“安宣就知道,五哥、六哥最疼安宣了。”

    太子性子再柔,听人一再诋毁外家,也做不到毫无反应。

    “安宣身体无碍,五哥也放心了,便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罢,转向越子铎,“安宣受惊不小,肃王,就随本宫一起走吧!”

    太子终究是太子,本还想试探越子倾这几日究竟接触,或查到过什么的越子铎,只能先行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