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瀚昭道:“皇奶奶只承认请人调教这十几个人,其他的一概不认。”
韩谦道:“是在保护她认为很重要的人。”
凤瀚昭道:“九王叔最近消停得很,派出去跟他的人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他府里的人不太好跟,人太多,也没有发现有信鸽进出。这两天也待在宫里。他说过要去看皇奶奶,皇爷爷说行,进了毓秀宫就只能等着和你母后一起出来。九王叔站在一边遮住脸,听声音像是哭了,后来就没有再听他提起。”
甄真道:“嘴上不提,暗地里可以做啊。你确定他没有和毓秀宫有暗中的往来?”
宫中的种种猫腻没有比凤瀚昭更清楚的了。他道:“毓秀宫外面的两个侍卫是我的人。周围也有巡逻哨。要是想和里面有来往还是不容易的。”
甄浩雄道:“不知王爷是希望九王爷与毓秀宫来往,还是不希望呢?”
凤瀚昭不解地问:“浩雄的意思是?”
甄浩雄道:“王爷不如放出一条生路来,这样自然就会有人自以为是地利用这个机会。”
凤瀚昭哈哈一笑:“好计!”即刻叫侍卫进来进宫传令,“把毓秀宫周围的巡逻哨裁减一半人手,巡逻次数减少一半,减下来的人手都安排成暗哨。一有动静立刻来报。”
侍卫旋即去传令,凤瀚昭双手端起茶杯对甄浩雄说:“多谢浩雄!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甄浩雄举杯应道:“王爷客气了。”
韩谦笑道:“你们俩用得着那么客气吗?大妹夫和二舅哥。”
甄浩雄表明心迹道:“愿为王爷效劳。”
凤瀚昭道:“咱们相识十几年了,自然是要相互扶持,相互帮衬的。”
甄真嗔道:“你们能不能不要互相吹捧了,快说,皇上后来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这也忒不给在座的男人们面子了。
甄浩雄还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忍不住小声提醒妹妹道:“你说话客气点儿,这是在外面。”
甄真一愣,脑子里飞快地决定给二哥一个面子,毕竟以后要在一起共事的,正色道:“哦,抱歉,你们三继续聊。我听着。”
韩谦看着凤瀚昭笑而不语,凤瀚昭却佯怒道:“见到我都不说想我,还想听我的故事。听说书还要付茶点钱呢。”
甄真杏眼圆睁,辩解道:“我怎么不惦记了?不惦记我能自己跑到这里来?”
“我都吃了一顿饭了,也没听见想听的,所以我不想说了。”凤瀚昭耍赖一般。
在甄浩雄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听过、见过爱人之间这样的相处之道,一时语塞。
韩谦则端起茶杯和甄浩雄的杯子碰了一下:“这样的好戏,看一场少一场了。”
甄浩雄没听明白,“啊?”了一声。
韩谦朝正在对视的二人道:“以后等有人过了门,这就是人家的闺房之乐了。”
凤瀚昭瞟了韩谦一眼。韩谦连忙笑着改口:“哎,我们什么也没有听见,我们什么也没有看见。对不对,浩雄。”说完把头扭向一边,甄浩雄也有样学样。
甄真眼见着自己成了被打趣的对象,急于改变这种状况,手托着腮,半遮住自己的嘴,做了一个口型:快说。
凤瀚昭晃了一下脑袋,看着她笑了半晌,也回了一个口型:想我。
甄真脑子转了一圈,凤瀚昭这秀恩爱为哪般?
这里只有二哥与大家来往最少。
秀给二哥看的?
因为他要拉二哥入伙?
韩谦已经看出来了,所以“煽风点火”?
明白了!
“好!我想你!特别想你!行了吧?可以说了吗?”甄真豁出去了。为了大家能团结在一起,容易嘛我。
谁料凤瀚昭还在秀:“别勉强。你家二哥在这儿呢,别说我欺负你。”
“不勉强!特别真!想得都睡不着觉!你快说吧!”甄真道。
韩谦笑得一抽一抽的:“王爷救命!草民的笑已经快憋不住了,再憋肺管子就要爆了。”
凤瀚昭收回笑容道:“好吧。我说,一开始伤口处理得不错,但是,后来却有红肿溃烂的迹象,太医拿死囚试了好多种药都不能成功。伤情就开始恶化。”
别过头去的韩谦和甄浩雄都坐正了身子,神色凝重起来。
甄真问道:“对了,你还没说,伤口到底在哪里。”
“呃......呃......”凤瀚昭磨叽半天,说了一句:“我劝你还是别问了,总之就是你不方便听的地方。”
“啊!”甄真心中的惊讶立刻形于色,这个回答真的令她没有半点心理准备。那个女子难道是疯了吗?做出那么疯狂的事?还是她与太德帝有什么深仇大恨?
气氛有些尴尬,“我,我,我,”甄真猝不及防中想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我听说,有时候人咬出来的伤口比狗咬出来的伤口,更容易红肿,更危险。”
凤瀚昭道:“皇爷爷一开始还能做各种布置和安排,后来开始发烧。我和九王叔守了一宿,不知道用了多少块冰镇过的布,隔一会儿给他擦擦身子,太医给施针喂药,第二天这才醒过来。”
“这时候,大臣们已经在朱雀门外跪着了。宫门口传了消息进来,但是谁也不敢做主。安大人和陈大人更不敢。后来皇爷爷问起外面的情况如何了,百官如何了。父王才转告了皇爷爷,而且父王还特意说了好几遍大家都在等着皇爷爷拿主意。”
“皇爷爷这时候似乎特别满意,就说了一句,让他们进来吧。陈大人这时候说,都进来恐怕不妥吧?皇爷爷就回了一句,几个人吧。看得出来皇爷爷还是不舒服,不愿意多说话。皇爷爷对着我们几个挥手,却指了指太医,我们便退到了皇爷爷寝宫的外屋,留太医在里面。估计皇爷爷有话问太医。”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捧着一个罐子,跪在父王跟前,说这是当年他进宫的时候,他的师傅给他配的药,想献给皇上。他说他一直在外院当值,不知道内院的情况。今日见百官没有上朝,有人谈起,才知道皇上受伤了。”
嗯?太监进宫时用的药?皇上被净身了?好惨呐!甄真打了一个寒颤。随着了解逐渐增加,甄真对太德帝的观感也从一开始的窃战偷生慢慢地发生了改变,总体来说,他实施一个守护了一国百姓平平安安二十多年的皇帝。虽然有忍气吞声忍辱负重的时候,但至少没有像冀国一样亡国吧。
凤瀚昭继续说道:“父王赏了那个小太监一千两银子,还说如果有效,还会追加。然后立刻找了总管太监来查问。那小太监的师傅去年已经因为年纪大,放出去了。在宫里的时候,确实是经常给宫人看病开药,说是家里原先是开药铺的,后来家道中落,不得已才进了宫。”
“父王叫了几个太医来,先让他们认药,确实无毒无害,才让他们拿药去给死囚试试。等了半天,果然有消肿的效果,人也没有更难受。父王还是不放心,因为那几个死囚之所以答应试药,是因为此前答应过他们,只要试药不死,后面就放了他们。父王怕他们为了能出去,生生熬着。又叫人弄了狗来试药,因为狗难受不会忍着。结果狗也没事。”
“这时候,甄老师等三位大人已经进了宫。三位大人和皇爷爷说了什么,本王也不知道,当时只有他们四人在寝宫里。我估计他们也不会往外说的。中间还把太医召进去了一次。等太医出来便说皇爷爷同意试一试那小太监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