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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回 菜鸟女间进行中
    赵冯冯病了,真真吓病的。作为一个半路出家的女谍她并未接受各种残酷的奸细训练,这也是赵国避免她被秦国暗查司看出纰漏而特意为之。不管表面还是内里她还都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有点狐媚女人的心计,却还依然隐藏着天真烂漫。

    当一张血盆大口突地凑到面前,赵冯冯的脑海中是一面空白,小红脸蛋刷得一下就变白了,当下眼一黑就晕倒了。不过倒也变相地达成了她的计划,顾晨也没好意思再让一个病娇娇的小姑娘打扫整院的卫生,就给她安排到了前厅给采买的大娘打下手。其实就是故意让这丫头有机会偷跑,好顺藤摸瓜找到她幕后之人,省得在府里又不知惦记上什么,再把自己吓死在府上,那顾晨可真花了五十金惹得一身骚。

    “肉干你这是几天没洗澡了,这么骚气!”顾晨嫌弃地把应要趴在他肩头的小狐狸退下去。这家伙在府里还不如在山林里干净,而且吃得贼胖,趴在肩上都觉得重得慌。这家伙自从跟着顾晨后当真是吃香的喝辣的,圆滚滚的肚皮就跟怀胎三月一样。跟小花混熟之后更是整日趴在大老虎背上,将狐假虎威表现得淋漓尽致。

    见被顾晨嫌弃,肉干露出一副你不要人家都可怜兮兮的模样,吱吱叫唤了两声,就被顾小云手里的果子给吸引走了,傲娇的小屁股还冲顾晨甩了甩。

    “这小家伙。”看着扭动着的桃形狐狸屁股,顾晨被逗乐的微微一笑。这一会的功夫他等的老六就回来了。女人的事还是得让陆怀德出马,一见面顾晨就领着他进到书房当面问道:“怎样,这女人的底细摸清楚了吗?”

    老六点点头,说道:“知道了个大概,只不过大都是那些女眷之间传的闲话,也不知几成真几成假。”

    “无妨,说来听听。”顾晨沉吟道:“咸阳这池子里什么鱼都有,既然碰上了,又钻进咱们的篓子里,多少还是弄清楚她是什么成色。这样是煎是炸是蒸是煮也好拿捏。”

    老六娓娓道来:“要说这位赵冯冯最早时是与赢正一次在寻猎时遇上的,听说当时是不小心把她当作了小鹿给射伤了。她从小家里犯事就死光了,借住在一个什么远房婶婶家。那婶婶家里还有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原本还想留着赵冯冯给家里做媳妇,见她伤了索性就把她卖给了要负责的嬴正。”

    “据阿暖的朋友们说,嬴正就是这么一来二去的照顾对她日久生情了。”老六说着,嘴里尽是透出一股不屑的唏嘘,似乎对这种小说话本里才有的爱情故事唏嘘不已。顾晨冷不丁打断道:“你说的这位阿暖又是谁?我记得上回老庞说你最近跟一个公主好上了,小心秦王把你送进宫里做公公。”

    老六面色一窘尴尬笑道:“阿暖就是公主的乳名。公子莫要取笑我了。”生怕顾晨继续拿他取笑,急忙继续说道:“我后来专门去郊外那个村子查探过她那个婶婶,结果村民却说那农妇已经带着儿子们搬走了,算时间应该是前脚拿完嬴正的钱,后脚就走人了。我觉得这里面有古怪。”

    顾晨呵呵笑道:“可不就是有古怪么,不然我也不会叫你查她。看来这前后就是给我们这位大世子下的套子,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呀。只不过这咸阳暗查司那么厉害,她还能混到大殿下身边,也是不凡了。”

    老六摇摇头道:“只是瞧在她秦人的身份。大秦人一向自负,从不认为老秦人会背叛自己的国家,这个丫头显然没这骨气。”

    “呵呵,跟一个女子谈什么骨气,那不是笑话?”顾晨轻蔑一笑,这时代最珍贵的是忠心,最不值钱的也是这忠心,所谓的忠诚,只不过是背叛的价码不够而已。

    老六担忧道:“可公子,你留这么一个女人在府里岂不是很危险?听二哥说,您还为此与嬴正这个大世子有了间缝,不是很不明智?”

    顾晨却不以为意,不说已经得罪了,就是没有得罪他也不可能与秦王这几个儿子勾勾搭搭。他现在是秦王的内府库经略监督,管着秦王的钱,如果跟着几位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世子的关系过份亲近那才是最不明智的。只怕他与几位世子的关系越僵秦王越高兴,如果可以最好还要顺便把朝堂上那些官员全都得罪了,变成一个孤臣。

    “这女人应该是看不上咱们这,我特意放松警惕,让她可以随意出门,就是想让你们暗地里跟着,看她都跟什么人联系,给这无聊地日子增添一点趣味。”既然已经招惹了,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稳些。

    聊完赵冯冯,顾晨又提起一件正事来,说道:“如今庄子里已经奉命可以制盐了,那些护卫尽快安排上。我已经把新的锻铁的法子告诉给兵器老高了,你找他要兵器去,面上每人一柄刀,暗地里把那袖箭护心镜什么都给备上。还有就是给府里也配上些护卫,我这从三品的官职配十几个的护卫不算违规。”顾晨决定以后出门一定要多带些护卫,虽然有可能给人嘲笑胆小,但他真是被几次孤立无援的暗杀给搞怕了,丢面子也比丢命强。

    “老大他们晓得,在已经安排下去了。如今庄子里招来百十人,大多是街上那些吃不饱饭的难民游人等,您吩咐的孤儿小孩,我们也寻到一些,已经安排下去练习武力,打杀气力。剑法是十二弟亲自教导。那些护卫等老大给他们上完几次课,基本就能哪来用了。”

    顾晨点点头,曲善的功夫他见识过,这群小孩要能学其一层就足堪大用了。

    “如今盐路子还要想法打开,这些盐注定不是普通百姓能消费起的。还是得把这些盐卖到各诸侯国那些王宫贵族手里。”顾府一项项跟老六指点卖盐的路子方向,书房外不知什么时候贴上来一个贼溜溜的小脑袋瓜子,不是那赵冯冯是谁。

    只见她垫着脚,一双耳朵使劲往窗沿边上贴去,似乎贴的近些就能听得更清楚些。

    赵冯冯想离开顾府,却不会用逃的,因为一个逃奴是没可能光明正大地再入世子府的,她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爱慕虚荣的女子也无妨,可是她背后的人还想要她日后能登上高位。所以哪怕在顾府再怎么憋屈,提心吊胆她依然能强忍着留下来。每日也趁着外出的机会想法能“偶遇”大世子,只不过一直都未成功。剩下的事情就是留在顾府的同时听墙根,试图能抓到这位顾大人的把柄,因为据上头所说,这位顾晨少年得势也是难得的人才,又管着秦王的钱库子,如有可能也要想法将他拉拢过来。

    今天一听说顾晨在书房召见客人她就早早地趴在外头听墙根,只不过不知为何这书房内的声音始终模糊不清,她甚至连半个字都没听清。

    其实这是因为顾晨专门改造的书房的缘故。自从他知道像姬佬那样的高手能够足不出户就能听见百丈之内的声音动静后,他就专门以现代的隔音知识改装了这么一间隔音书房,以防隔墙有耳。只要门窗关上,就算他在房里大呼大叫,外头的人也一样听不清。

    赵冯冯此刻趴在外头就只听得云里雾里,还不知道在不远处也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只黄雀就是受顾晨嘱咐盯梢赵冯冯的庞孝行。每日她出门到回府上,都有庞孝行遣人或亲自盯着。所以在她一开始趴墙根时就被人看在眼里。按照顾晨的吩咐,没去打搅这只小螳螂,庞孝行就这么缩在阴影里静静后者,仿佛与这片院子融为了一体,不是赵冯冯这种连武功都不会小女间能发现的了的。

    屋子里两人的谈话很快就结束了,等两人从书房出来,赵冯冯才假装端着茶水路过,还笑脸盈盈地欠身给顾晨行了个礼,只不过眼珠子直溜溜地朝老六身上看去,似乎想记住这个男人,好让上头的人去查探。

    等她款款离去,顾晨冲着不远处的庞孝行打了招呼叫到面前问道:“如何,可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庞孝行点头道:“这丫头做女间就是个雏,刚得机会出府就迫不及待地见了上家。不过她那上家却是个老手,为免打草惊蛇我没让人继续跟着。”

    “手下记住了人脸,我让人查探了一番,发现还是个正经的赵国商人,看来这丫头应该是赵人的奸细了。”

    顾晨听后感叹道:“这赵人还真是另辟蹊径呀,锦绣堂的人使那么大力气都没安进一个人,却被他们轻而易举的达成了,还差点成世子侧妃。你说要不是世子妃吃醋,就让他们得逞了。”

    庞孝行说道:'“也是因为她秦人的身份做了掩护。只能说这一切都是机缘巧合,正好让赵国人寻到这么个对秦王报有仇恨的秦人。这次也还好那世子妃歪打正着,不然大世子身边跟着这么一位女间,只怕真要被赵国人得逞。”

    “所以女人的醋意可不容小觑。”这话说顾晨专门对老六说的,这家伙脚底下可是踩的船两个巴掌可都还数不过来,回头可别被醋给淹死了。

    老六纵横花间,自然不怕怵这些笑呵呵道:“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被心爱的女人杀死才是人生乐事。”

    一番高论获得两人集体的鄙视。

    ……

    咸阳的王宫之中,顾晨已经记不清是第一次应诏觐见了,顶着冬日的大太阳,他有些无聊地站在鹿台下踩着影子,不由怀恋以前在洛邑做太史的悠闲日子。

    太阳暖呼呼,他的脑袋也有些发懵,因为出来喊他上阶进殿的不是预料中的崔珏,而是满脸坏笑的赢驷。

    “顾先生,快些上来吧,父王宣你了。”

    顾晨伸了伸懒腰,松动一下站麻的手脚,这才不慌不忙的挑起官袍的一角,慢慢往上走来。

    今天一早刚起床,顾晨得了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召见,不说缘由,只宣入宫,被引到鹿台这又莫名候了半天,眼看日头都要走正了,可怜他还没吃早饭的肚子都开始咕噜咕噜叫唤了。

    拾阶来到鹿台大殿前,路过赢驷时给他行了一礼,这才随着他一起入殿。

    与在宫外的放荡不羁不同,宫里穿上世子正装的赢驷还颇为端正,'转身入殿那一刻,一脸的坏笑也瞬间不见,转而是严肃不苟言笑,就跟大殿里的另外三人一模一样。

    看着殿上这几位容貌间有些许相识的男人,顾晨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下臣见过君上!不知君上唤臣入宫可有事吩咐?”顾晨施礼将脑袋埋于两手之间,一直等秦王免礼,这才端正站好等候吩咐。

    “这二位想必你已经见过了。”秦王大手一挥指的是一边并排站着的赢驷和大世子嬴正,而后又指向另一边站立的锦袍公子,也是唯一没穿世子服的二世子说道:“这是孤的二子赢竖。”

    “见过大殿下、二殿下还有三殿下。”一一见面施礼,除了大世子嬴正面色不善,其余两人也都回了一礼。

    顾晨心里正想着今天秦王唤自己进宫的目的,看着怎么像是专门介绍儿子给自己认识的。

    秦王对他倒展现出和蔼的一幕,无他,这几个儿子都是盯着他屁股底下的位置看着,而顾晨可是实打实为他赚钱的。对于一个正值盛年的君王来说,真要论孰亲孰近还真不好说。更不说最近制盐一事上已经让秦王的内府库有了一大笔进项。这不鹿台下的清湖中又被添置了不少金莲,这些被能工巧匠用黄金制成的莲花在阳光下盈盈生辉,从高处望下去煞是好看,倒影的斑驳光点甚至映射在这大殿的屋檐下,金光点点,让秦王看着心情甚悦。

    “今日唤你进宫就是想着赏你些什么。正好孤的几个儿子也都在就介绍你们认识认识,以免日后又起了冲突。”这个又字落下,顾晨的眼睛也跟着眯起来,不用猜就知道他里指的就是前几日嬴正与自己的冲突,看样子竟还是在为自己敲打对方。

    嬴正低着头默不作声,只是眼角之间瞥向顾晨的眼神充满了不忿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