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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回 盛世美颜箫正钦
    “你们说要是箫正钦知道了她的女儿还活着,并且成了齐国太子妃,还有可能成为日后的王妃,他会如何?”王负如浅浅地问了一句,食客们都不淡定了。都知道如果此事为真,箫正钦如果插手,他们要在想控制住田康这位痴儿君王就没那么容易了。他们要再生一个太子出来,那就是箫正钦的亲外孙,这其中的文章只怕连汉王也会动心。

    满月老道沉吟:“难怪相爷您突然改变主意,决定帮助林行道。只是那箫老魔未必会知道这事吧。林仲文若是想说,怕是早就说了,也不会拖至今日,更不会让其嫁给太子田康吧。”

    “只怕这才是林仲文保全箫正钦之女的手段吧,当时情形,也只有这样才能让齐庄王放弃对林瑞的怀疑。但时过境迁,林家已经不是往日的林家,他们并不受制于齐庄王之手,而这位林行道也不是往日的那个林行道了。”

    王负如长叹一声,站起身来,听见耳边传来小鸟的啼叫声,负手走近窗栏处。只见那里落了一只避冬的幼鸟,许是已经冻僵了,就算他伸手触摸也不见小鸟躲闪。感受着手里小鸟的冰凉,他感叹道:“也是不得已之选,如今的林行道不再是当年冲动的小子了,怕也是不好把控。别看他现在这般听话就同这只受冻的小鸟,一旦他日羽翼丰满,身子暖和了,它一定是头也不回地飞走了,说不准还得啄你一下。”

    “那相爷的意思?”食客们面面相窥脸带疑惑,齐庄王铲除姜姓的动作已经慢慢展开,大典之日估计就是他行动之时。届时只要姜姓一除,齐庄王就再无后顾之忧,就可以安下心来慢慢对付他们这些世家了。以齐庄王的个性,不会留下如此隐患给他那位痴儿太子,此刻应该早下决断,是助那林行道一臂之力,还是避齐君锋芒,暂时隐忍再徐徐图之。

    王负如摇头道:“你们说害怕一个人羽翼丰满,最好的办法是什么?”见众人不解,他突然用力将手中小鸟的一只羽翅生生折断掉,任由小鸟因为刺痛而被惊醒不断啄咬他的手背,反倒发笑道:“其实只要折了他的羽翼,这般他就再无法飞起来了。”

    他又淡问道:“那位邵阳公主如何了?”

    众人摇头,有掌管消息的食客回道:“只是见林行道一人离开了别院,想来公主还留在别院之中,就是不知伤势如何。”

    “原以为这位顾使节只是出自洛邑与林行道相识,现在一看二人交情还不浅,敢冒如此大的风险留下受伤的公主。”满月老道最知王负如的心思,不等他丰富就开口献策道:“相爷是想……”

    一手横在脖颈上,大家心知肚明。邵阳要是死了,林行道最大的倚仗就没了,而齐庄王也就可以对他下死手了。到时候林行道就将只能倚靠世家的帮助,才能推翻齐庄王,谋权篡位,而世家也将再次利用这次机会将根茎扎得更深,枝叶长得更茂盛。

    ……

    邵阳依旧是昏迷不醒,不过好消息是她的高烧已经退下,现在只是流血过多的虚弱而已。林行道自从那日离开后就不知去向,再也没有回来过。倒是汉使节那边来了一位信使,邀请顾晨前往驿站一叙。

    庞孝行为顾晨收拾马车,有些担忧顾晨只带栀子一人赴宴。借口问道:“公子,栀子姑娘怕是没赶过马车,还是让我一块跟去吧。”

    “我会!”只可惜栀子一点也没有跟他的默契。顾晨摆手示意他无需当心,那信使带来的帖子上栀子认出了属于箫正钦的特殊记号,这是箫老魔亲自来到了临淄。与其会面自然不方便带上庞孝行几人,以免横生枝节,他并不想与箫正钦有太深的瓜葛,况且这别院里还有一位公主需要庞孝行几人看护。

    马车缓缓驶向街市,向车郊驶去,想来当初汉使节重新搬到城郊,并不是因为上面败与顾晨之手,羞于见面之类的理由。应该就是为了掩护箫正钦的到来,毕竟城郊驿站可比齐王宫别院更容易隐藏身份。大齐虽然不像秦国一样防范汉国,但也不至于让锦绣堂的头子堂而皇之地入住王宫边上的别院而不知。

    “栀子。”马车上顾晨一时无聊问道:“在你们眼里老箫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箫正钦这人,那次短暂的相处也是在被人追杀中度过,所有有关对方的描述都是出自于他人之口,却又会发现每个人对其的描述又大都不一样。感觉对方就像一个千面人一样。

    栀子一怔,似乎没准备顾晨突然会问这个问题,想了好一会,还是摇摇头,有些迷茫:“不知道,栀子没见过箫大人,不过听楼里的姐姐们说,箫大人不笑的时候比笑的时候好,因为她们说箫大人笑的时候就要死人。”

    呃,这回轮到顾晨发愣了,回想与箫正钦相处时的场景,似乎那老小子经常对自己发笑来着,岂不是说在那家伙心里已经想杀自己好几回了。

    笑面虎!就在顾晨给箫正钦重新安了个外号之时,马车也缓缓悠悠地来到驿站。这座京都驿站,比一些偏远之地的驿站竟还要破旧一些。大概因为来到京都的使臣们也都无需再住驿站了吧,导致此地就有些破败,也无人打扫。整个驿站唯一的齐人就只有一个驿丞老头,这个沾了临淄这座京都之光,唯一领着六品衔的驿丞。

    连同这位驿丞一起站在驿站门口相迎的是老相识,顾晨送外号百杯就倒陈夯子,他身旁跟着依然是那三位副手。

    顾晨发现几人脸色的神色都十分古怪,大致上像是相斗半天,结果发现却是自己人那种表情,又像是在惊诧,秦国这么大个官竟然也是自己人?又想到屋里那位大人,惧怕之余又多了几分敬畏,感叹不愧是汉王的心腹重臣。

    “顾大人,下臣有礼了。”一个照面陈夯只称下臣,竟是把自己身份放到了低处。顾晨古怪地瞥了眼一旁老神在在的驿丞,这种秘密会见,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一个齐国官员面前似乎有些不合适吧。不想那位老驿丞却率先上前拱手施礼道:“锦绣堂墨竹陈先见过特使大人!”

    顾晨一怔,没想到这位老驿丞竟是锦绣堂的人,只能再次感叹锦绣堂的枝繁叶茂。给了他一个微笑就昂头进院,今天的主角注定不是这几位。

    几人也很低调地埋头跟在其后,一直送他来到驿站内的一间小屋前,就没有再进去的意愿。哪怕顾晨礼貌地询问:“怎么?几位不一起进去吗?”

    几人齐摇头,陈夯小声说道:“那位想与顾大人单独商议要事。”

    “好吧,既然这,栀子你也守在门外,盯着他们的耳朵。”

    ……

    屋里只有一个男人,俊美不凡,竟是比顾晨讨厌的自己的容貌也不遑多让。

    虽然与上次相见时的容貌有巨大出入,但顾晨还是一眼就可以肯定这位一定就是箫正钦。

    他见对方围着屋中的吊炉而坐,正往炉子下面添加着一些柴火,也大咧咧地在对首坐下。

    “这是你的真面目?没想到还是个俊公子,让人有些嫉妒呀,看着不像四五十岁的老头。”确实箫正钦据说与林仲文同龄,但现在的样貌看起来竟与顾晨一般年纪,着实让他惊叹,就要直呼:“盛世美颜箫正钦!”

    “不然你以为老夫应该什么样子?”低沉的声音十足的箫正钦的味道,与他现在样貌有些格格不入,太多沙哑老迈一些,见顾晨愣神,他还解释道:“年轻时候伤了咽喉,损了声音。”说着还指了指喉咙处,那里有一道狰狞的伤疤蔓延贯穿整个脖颈,可以想象这应该是一个致命伤才是。

    “险些就死了。”箫正钦的口中的险些就死了,说得极其平淡,甚至还听出些许遗憾,让人觉得死掉才是幸事。

    “那你可真幸运。”光看那道疤痕,顾晨就觉得自己脖颈发凉,“不过你说话还是不要老夫老夫的,你现在这模样听起来太奇怪了。”

    “呵呵。”箫正钦笑了笑,还没等他说什么,顾晨又嫌弃道:“还有,你别对我笑呀,感觉慎得慌。”

    箫正钦笑容一凝,冷声道:“你是第一个能在我面前这么说话还活着的。”

    可惜他满眼的寒光注定被顾晨无视了,还有心打趣:“少来,我就不信了,难不成汉王还不敢?”趁着对方语气一塞,他又继续道:“好了,说吧,我是没想到你竟然会亲自前来。可别说是专程为我而来的。”

    箫正钦听着顾晨的打趣,一边拨弄着炉子下的柴火,让火烧的更旺一些,等水汽从炉中冒出来,他才揭开了上面的炉盖。顾晨这时才惊奇地发现,这炉子里放着一壶子酒,让他吃惊的是这一壶酒竟然是“夺魄”!如果他没记错,这酒只做了几壶,除了送人的,大部分被他埋在了洛邑后院那棵大树下。

    顾晨的神色令箫正钦心生愉悦,“你似乎很吃惊?”

    废话,我要是去你家把你埋起来的宝贝挖走了,你能不吃惊?顾晨心里腹诽,嘴上小心问道:“你不会把它们都……”

    他的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发现其它的酒壶才稍微有些安定。

    自打顾晨一进屋就不断膈应人,这会能让他吃瘪,箫正钦登时心情愉悦,却没意识到,什么时候自己也会因为对方的一个小小吃瘪而高兴起来。

    他将酒壶从炉子里拧出来,掂量了一会酒温,一点也没有要分给别人的意思,直接就闷饮了一口。

    “哈……好酒。要不是酒在手中,说什么我也不信你这样一个锱铢必较商人一样小子,竟然能酿出如此豁达的烈酒。”见顾晨依然是一副看贼的神情,他笑了笑说道:“放心,就拿了你一壶,特意带来给你这位主人一起品尝的。”说罢将饮了一口的夺魄连壶带酒递了过来。

    顾晨也不嫌弃,直接抓过酒壶喝了一口,确定确实是夺魄。心中疑惑:“你怎么知道它埋在哪里?”

    箫正钦神秘道:“这世上没有锦绣堂不知道的。”

    “只有你们取不到的是吧。”顾晨映射他所求的地图一事,又问道:“你还没说来临淄做什么呢?”

    “寻人!”不知是否是错觉,顾晨总觉的他在说寻人两字的时候格外的温柔,不由多嘴问了句:“情人?”

    “呵呵,算是上辈子的情人吧。”箫正钦目光也跟着柔和起来,让顾晨更加确定刚刚不是自己的错觉,“没想到你在临淄也有熟人。”

    “你不知我其实的齐人吗?”其实箫正钦自己也觉得奇怪,顾晨此人就是有一种奇怪的魔力,让人与他相处之时,总是忍不住地袒露心扉,“我本就要从洛邑前来临淄,正巧在半路上接到汉楼传信,说你找我之事。我正愁不方便进临淄都城,有你在正好,我可以帮你,但你也要帮我一件事。”

    顾晨没想到还给自己招来一活,想到这位间谍头子所做的买卖都不是啥正经买卖,连连摇头拒绝道:“老箫你搞清楚,不是你帮我,是你帮自己,我这次任务成了,才能更加取得秦王的信任,才能更好地为你找那什么劳子的地图。”

    只可惜不管他叫的多大声,箫正钦也是无动于衷,等他一口气歇下之时,对方才慢悠悠地说道:“放心,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我只是让你在城里找一个人,确认她的身份而已。”

    顾晨说来半天,眼见他还是油盐不进,只好稍稍妥协,无奈问道:“真的只是找人确认身份?”貌似不是什么难事。

    箫正钦点点头,“我要你找个人,确认她背上是否有一只蝴蝶形状的胎记,大致在后心位置。”

    顾晨有些为难,若是男的还好,要是女子,总不能扒了人家衣服来看吧,顺嘴问了句:“谁?”

    “太子妃,林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