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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皮肉之苦
    木霖再要阻拦却已然来不及,两名小将举着法杖狠狠的打到星辰的屁股上,只疼的星辰惨叫一声,泪珠子便从眼眶中直直流滚到面上。却也顾不上擦拭只能攥紧了拳头忍着。

    将将行了五杖,衣裳间就已见红,不到十杖,已被血色浸透,戬安不忍再看,虽则星辰犯下了错事,也害了木霖受鞭刑,心下却也觉得星辰不是身怀城府的恶人,且星辰平日间天真烂漫,又似小孩子心性,护卫间的兄弟虽不晓得她是女身,却都爱照拂她,并同她玩在一处。今日将帅将她擒回来,初时对星辰还有些怨怼,毕竟木霖因她受罚,现下看着星辰受此大刑,也是十分不忍。但奈何他自己人微言轻,哪里敢逆了公主的旨意。

    两个公主护卫将将打了十杖,星辰的臀部早已被血色浸湿,内里肯定已经皮开肉绽了,两个护卫对视一眼,齐齐朝着星辰的腰际打下去,戬安望见忙忙阻止:“两位将士,两位将士,万万不可往腰际打,会出人命的。”

    那两个将士却笑道:“即是逃犯,终究躲不过一死,现下打死,与过两日斩首而亡有何区分。”言毕就将法杖重重的落下去了。

    戬安实在看不过,便抬脚往将帅营帐去,思虑着去向将帅求求情,看能不能少挨几下,星辰毕竟年幼,即便是跑出去耍玩几天也罪不至死,似这般打下去,不死腰也要断了,废人一个,以后可就真的完了。

    将将行了两步,却被那施邢的一名小将拦住道:“戬护卫,做何去?将帅命你在此行刑,你难不成要擅离职守?”

    戬安道:“两位将士既在此处施邢,又何须在下守在此处。”

    那小将道:“公主有令,施邢之时,不允任何人出入法场。”

    戬安道:“在下是将帅的亲兵护卫,不是营地兵将,不归他人管辖,更不受公主制约。”

    那小将还欲再拦,戬安却抽出腰间佩戴的刀戟向那小将劈去,趁小将躲闪之际,急忙提脚蹿将出去。

    煦寒此刻洗了尘,换了一身月白素袍正在煤油灯下看一卷兵书。戬安跑来不顾与值夜的护卫招呼就行至帐内。不及煦寒回神就双膝跪地道:“求将帅饶星辰一命吧,她罪不至死呀。”

    煦寒放下兵书道:“谁说要至她于死地了,不过叫你罚她二十板子。”

    戬安忙道:“二十板子孰轻孰重,权看施邢之人,嫣宁公主派来两名小将要替属下施邢,下手之重,将将十杖下去已然血肉模糊,若再行十杖,星辰一条命也没了。”

    煦寒听闻豁然起身怒道:“为何早不来报,现下她如何了?”

    说话间已迈出营帐外往法场走去。

    戬安只好一路小跑一路回话道:“那两个小将奉了公主旨意,属下不敢违抗,且那小将言施邢之时,不允他人出入法场。”

    煦寒冷着一张脸不再言语,只速速往法场赶去。

    待行至法场时,两名小将还在往星辰身上施邢,星辰却已然昏死过去,只见星辰的背上,腰际,臀部已然染满了鲜血,血衣贴在星辰的身上触目惊心。

    煦寒大喝一声:“住手。”

    狠厉的声音使得那两名小将不禁打了个哆嗦,回头,一眼望见煦寒那怒意滔天的面容便不自觉腿发软齐齐跪将下去。

    煦寒转身抽出戬安身上的刀戟就朝其中的一名小将身上砍去,那小将尚来不及呼叫半截臂膀就被劈开,小将痛呼一声,随即昏死过去。另一名小将见此情景,心中大骇忙膝行至煦寒身边道:“将帅息怒,小的是奉公主的令来此。。。。”

    话未说完,煦寒抬脚将他踢出一丈远喝到:“滚开”便行至星辰身侧,也不顾鲜血染了白衣,小心翼翼的将昏死过去的星辰从木凳上抱起,往将帅营帐奔去。

    戬安也急急跟在身侧,煦寒道:“还跟着作甚,还不快去传军医来。”

    戬安道了声“是”就转身奔去寻军医了。

    只留那跪在地上的与被劈掉臂膀晕死过去的两名公主护卫在此。

    煦寒抱着星辰行至将帅营帐,吩咐帐外的护卫准备热水,便将星辰轻轻放置在自己的床帐上。望着星辰微蹙的眉头,与苍白的面颊,心里似被刀戟戳伤般闷疼。

    片刻后,军医行至帐内,正要跪地向煦寒道安,煦寒摆摆手喝道:“莫行礼了,先来看伤。”那军医是位不惑之年的老者,正欲跪下的双膝又顿了顿才立好,差点闪了一副老腰,也顾不上旁的就掀开床帐去看星辰的伤。望着星辰身上带血的衣襟就要取出剪刀剪开她的后身的衣裳。

    煦寒一把躲过剪刀怒道:“你作甚?”

    军医老者被吓得抖了一抖忙解释道:“这衣物挡着,无法查探伤势,且要擦拭伤口处的血水再上药,必须去除衣襟。”

    煦寒方才想到,星辰是女子,且伤在私处,不能由那军医查看。

    煦寒道:“我来吧,你且去帐外候着。”

    那军医道:“患者伤口血肉模糊,恐伤势过重,还是让在下查探一二吧。”

    煦寒不耐烦道:“你只管去候着,待我查探了伤势与你言明即可,你无需查看。”

    那军医老者无奈,只能依言退出帐外。

    煦寒忍着胸中的闷疼将星辰浸在伤口上的衣裳剪开,拿了毛巾浸湿了热水开始擦拭星辰伤口上的血水,昏睡的星辰感觉到疼痛,眉头蹙起,云里雾里间以为自己又回到芙蕖林里与精怪打架,累出一身伤,九沉爷爷在给她上药。九沉爷爷最痛恨星辰与精怪打架,每次打架完叫九沉爷爷晓得了总少不了责罚,但若星辰身上因打架添了伤口,星辰略一撒娇喊疼,九沉爷爷就只顾心疼,哪里还顾得了责罚的事宜。

    遂以,此刻星辰旧计重施,略带哭腔嗫嚅的说了一个字:“疼。”

    煦寒听着那声略带酥麻的一个疼字,脊背僵硬了一下,手上擦拭血水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

    星辰闭着眼睛只以为九沉爷爷在身侧照顾自己,遂朝着那替自己擦拭伤口的身子侧挪了挪,想靠近九沉爷爷的身边好拉起他的手安心的躺着。

    没成想一挪动却牵动了伤口,嘴里发出“斯”的一声痛呼,直下得煦寒停了手中的动作。

    星辰又嗫嚅道:“手,你的手呢。”

    煦寒忙将自己的另一只手递过去,不晓得星辰要作何,却只见星辰两手握住自己的手掌,垫在自己的面颊下安静的睡去。

    煦寒不敢抽出自己的手掌,怕将星辰吵醒,无可奈何只能单手将星辰伤口上的血水擦拭干净。星辰的伤口遍及整个背部与腰际,臀部。因星辰常年长于幽湖底部,皮肤异常白皙,此刻更显得那道道伤口触目惊心。煦寒直直用了半个时辰才将星辰伤口处的血水都拭去。

    待擦去浊物,又撒上止血粉,此刻也不敢给她披上衣物,只怕再黏在伤口处。煦寒只好就这么将她晾在床上,放下床帐,宣了军医进营帐,与军医讲明了星辰的伤口如何严重,那军医提笔开了一张口服的方子,又留下一些生血止疼的药粉才提着药箱回自己营帐。

    军医离去只剩煦寒一人在营帐中,他撩开床帐,望着熟睡的星辰,纤纤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一小片影子,紧闭的双目时而微微震颤,好似睡梦中,眼眸也在转动。呼吸间似有淡淡的清香,他不晓得那是什么香,却只觉那个味道甚是熟悉,好似在哪儿闻到过,却怎么也省不到一星半点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