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腹语道:那冰碴子当然不会喜欢我,我可没忘记我是怎么来到这军营的,平日里除了护卫他的安危,还要做小厮的活计,每日为他端茶递水,擦拭铠甲,还总对我忽冷忽热。
然这话也只敢在心里怨怼怨怼,却不敢和这忠心耿耿的将帅护卫总领事木霖讲,不然他又要讲一些那冰碴子的丰功伟绩,如何英伟,在战场上如何谋略过人,如何将生死置之度外云云。直至星辰听得耳朵生了老茧,言语间服了软才罢休。
遂以星辰只自顾往前走,也不理那一路小跑跟着自己,嘴里还在碎碎念的木霖。
待星辰行至自己帐前,转身对木霖道:“你一直跟着我作甚?此刻我要进营帐了,你也要去吗?”
木霖一脸理所应当的点点头。
星辰道:“不是你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女子的营帐也是你随意出入的?”
木霖言道:“女子?你算哪门子女子?”言语间就要往帐内闯。
星辰赶忙将他拦住:“随你怎么说我吧,我倒是不甚在意。”又道:“可是宝儿与我同住,她可是货真价实娇滴滴的女娇娃,你莫要闯进去唐突了她才好。”
木霖朝营帐处望了望,才不悦道:“那好吧,我只在帐外守着便是。”
星辰叹道:“你且回自己营帐歇着去吧,难不成我还能飞出营地外不成。”
也不待木霖回话便掀起帐帘步入营帐内。
环顾了一下帐内,不见宝儿的身影,行至床帐处,撩起纱帐,也没在床榻上。又不见了,难不成又采花去了。
见宝儿不在营帐内,自己独自待在此处也是寂寥,遂步出营帐外,见木霖还守在帐外道:“哎!宝儿也不在,今日也不用当值,”
木霖道:“不用当值不是正合你意?”
星辰听着远处的征战的厮杀声与擂鼓声道:“确实正合我意,不用当值我可以随意耍玩,歇息,按说我应该欢喜才是。”顿了顿,叹气道:“可是为何我总是隐隐感到不安呢?”
木霖笑道:“是不是你又做了何亏心事了?所以才惴惴不安。”
星辰白了木霖一眼,懒得与他打嘴仗,又自顾开始在这军营里胡乱转悠。
来来去去这军营也无甚新意,不知不觉走至一间颇大的营帐前,隐隐听得那帐内好似有啜泣声传来,星辰正欲上前听个究竟,就被木霖挡在面前,一脸严肃道:“你作甚?”
星辰道:“这方营帐看起来好奇怪,我方才不晓得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说着就要往那营帐里去。
却被木霖急急拉住道:“这营帐是关俘虏的地方,不是咱们能随意进去的。”
星辰疑惑道出:“咱们苍宁军与蜢蚩军是今日才将将开战,哪来的俘虏啊?”
木霖顾左右而言他道:“你一个小小的护卫,管那么多作甚,速速离开此地。”
说完拉了星辰的袖筒就要离开此地,将将转身就听到一声似有若无惨叫声自那营帐里传来,星辰顿了顿,怔在原地,方才那个声音好生熟悉。
思索了半天,问道:“谁关在里面。”
木霖道:“发什么癔症,哪有什么人关在里面,快走吧。”
不待星辰再说什么,就忙忙拉了她退离此地,只留下阵阵低沉的嘶吼声。
星辰行了几步路又回头朝那营帐处看了看,心里怪怪的,总觉的这营帐内有什么是自己不晓得的。
午间,星辰与木霖同待在将帅营帐用膳,星辰特意到庖厨那里寻了壶果酒。
待两人坐定,星辰捧着果酒对木霖道:“哎,木霖,你喝过这个吗?”
说话间就给木霖斟到酒盅一杯暗红的酒液。
木霖看了看那酒盅里的汁液,又放在鼻尖嗅了嗅道:“这不就是葡萄酿的酒吗,有甚新奇?”
星辰忙言道:“怎么不新奇,我头一次喝这个东西,还是在芳暖阁里呢,两个姑娘为我倒了一杯,我喝着酸酸甜甜,甚是好喝,你尝尝。”说话间就端起酒盅递给木霖,示意他喝下去。
木霖执起酒盅一饮而下,入口微凉,携着果子的甘甜,确实好喝。
但堂堂七尺男儿喝这果酒,不显男儿本色,遂言:“这酒还是你喝罢。”
星辰忙忙从食盒里端出一只酱板鸭,与一碟蟹黄花生放置木霖面前道:“木霖,木霖,这果子酒就着这蟹黄花生,再来口酱板鸭,简直是人间珍馐,你尝尝。”
跟着星辰这调皮的丫头跑来跑去,木霖早已饥肠辘辘,一见那油香四溢的酱板鸭,立时馋虫大动,也顾不上许多,撕开一只鸭腿就吃起来。
又持起银筷,吃那蟹黄花生米,确然美味,就是都略微有点咸,配上那甘甜的果子酒入口刚刚好。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桌子的肉菜倒是剩了不少,但那壶果子酒却已然不剩几口,此刻的木霖已然有些醉意。
盯着重影的星辰道:“这酒,确实不错,不错,就是那鸭子和花生怎的,怎的,齁咸,齁咸的。”
星辰忙忙符合道:“就是呀,这菜怎么这么咸呢,那你多喝点这果子酒吧,酸甜酸甜的,喝了就不齁了。”
说话间就将剩下的几口酒全倒入木霖的酒盅内,又抬手从案几脚下取出一瓶果子酒对木霖道:“你尽管喝,这酒多的是。”
木霖依言又将酒盅里的暗红酒液一饮而下道:“这种果子酒,是,是,是,你们,你们,这种,不胜酒力的女子,女子喝的,像我,这样,这样的伟岸的,伟岸的男子,是不会,不会,喝醉的。”言毕,就重重的将脑袋砸在案几上,一蹶不振了。
星辰看着倒下的木霖将音量提高了几分道:“木霖?木霖?你喝醉了吗?”无人应答,又抬起手指戳了戳木霖的手臂,还是未有任何反应,方速速抬脚步出营帐外。
望了望四周,见来来往往的小将们只自顾忙着手边的活计并未盯着自己,方才速速往那木霖口中关俘虏的营帐处奔去。
自午间从那营帐处回来,星辰总觉那帐内有蹊跷,木霖开始说那是关俘虏的牢营,后来又说星辰发癔症,哪有什么人关在里面,这明显前言不搭后语,星辰暗自觉得这营帐处定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宜。
但木霖一直紧跟星辰左右,又不允她查探那营帐,遂,午膳时星辰特意去庖厨那寻来了往日将自己醉倒的果子酒,来给木霖喝,木霖果然不负星辰所望,一壶下肚,顺利花细委地,星辰才有机会空出时间去那营帐一探究竟。
到那营帐前,星辰拿手推了推那营帐外围,果然用铁壁围堵着,星辰寻到出口,正欲进入,就被一小将拦住道:“星护卫,这里关了重犯,没有将帅的应允,不准入内。”
星辰道:“我只进去看一眼就出来。”
那小将对星辰摇摇头,示意不允进入。
星辰正欲说什么就听到一声凄寒的惨烈叫声刺入耳膜。
星辰大惊,这声音,是宝儿,宝儿的惨叫声,宝儿怎么会。。。。
星辰呆愣片刻后厉声对那小将言:“走开,莫要拦我。”说着就要往那营帐内闯。
那小将持刀柄对准星辰道:“星护卫,莫要为难小将了。”
星辰顾不上听他罗嗦那些让进不让进的言语,一掌朝那小将的肩头劈去,那小将尚来不及呼叫就顺利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