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雪吻哑口无言。
“你怀疑过吧。”枭拨弄了一下头发,“从你一出来你就在怀疑我,为什么不问?或者说,为什么不试?”
“因为……”
“因为和常理不符?”枭接话道,“所谓的常理是什么?青鸾,你见过翼灵尊吗?知道他骨像在哪儿么?”
雪吻如实说:“不知道……我没见过。”说完心里就闪过一个奇怪的感觉。
真的……没见过吗?
“那不就得了。”枭摊摊手,“没见过你就这么肯定我是假的?什么根据?”他将手背在身后,靠近雪吻,轻轻笑了下,“我就说我是翼灵尊,你敢不敢信?”
雪吻静静地看着他,她能感觉到那块骨头在她手里平静地犹如一潭死水,而它见到枭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就是翼灵尊的?
雪吻也笑了,“我信不信无所谓,因为你是不是翼灵尊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她说,“我就是一普通的鸟儿,远没有到达需要翼灵尊屈尊降贵来见我的地步。”
说完她扬扬手,转身走了,留下枭自己在那灵桥上。
小灰小蓝看看雪吻,又看看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枭站了会儿,摊开手掌看了看,掌心已经被红血丝染出一片红来,他轻轻闭了闭眼,说:
“那可不一定啊……”
“乌鸟大人。”小灰飞过来停在他肩膀上。
“去看着她,辅佐她,我要她成为深泽下一个主人。”
小灰慌了一下,“乌鸟大人?您……”
“找我说的做。”枭不容置喙。
“……是。”
接下来的日子,雪吻发现枭那个家伙竟然不来捣乱了,不仅没找麻烦,更是连见都很少见到了,而小灰小蓝更是一改往常开始帮助她熟悉深泽的生活,尤其是小灰,原先那么不待见她,现在跟变了只鸟似的,殷勤的不行。
在这里的进展比雪吻预想的要快许多,短短几年时间她就赢得了大部分鸟儿的青睐,地位直逼当初的乌鸟。
树木青一茬黄一茬,春花开一场,冬雪落一场就又是一年,对于他们来说时间并不明显,所以这样闲闲散散,转眼便是百年春秋过了。在这期间而乌鸟也逐渐销声匿迹,回来的越来越少,乌鸟林空置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这些年间,雪吻没有去过渊泽,倒也不是不想去,只是每次去都被拦下了,有时候是小灰小蓝,有时候是别的事情,总是每次就那么巧合,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在阻止她去渊泽似的。
她掌握了大部分深泽的规则,却仍旧对渊泽的事情不了解。她其实很想问一问乌鸟,渊泽到底是什么情况。
在又一次扑空乌鸟林之后,雪吻忍无可忍,离开了深泽前往云川城寻找乌鸟。
这几年在深泽几乎是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当看到变化颇大的云川城她还是恍惚了一下,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她在云川城内没找到人,照例来到了那家茶馆休息一下,老板仍然记得她,给她上了一碟谷米,她看着谷米有种奇怪的熟悉感,捻起一粒尝了尝,味道却不怎么熟悉。
真是有点奇怪,不过客观来说,谷米味道不错。
她本意是来寻找乌鸟,却没想到在这里听到了八卦。
原来这几年出了好几件大事儿,为首的是梦魇之妖横空出世,横行霸道祸害了六界好长时间,神界竟然都拿他没办法,听说是因为梦魇之妖背后有灵支撑,再加上本身又是操纵梦境的,自由度很大,想抓到还真的并非易事。
传闻就连几个高位神族都受其所害,日日噩梦,灵气有亏,特别危险。
有这种事?雪吻听了一耳朵,只觉得神奇,这种六界公敌,都霍霍到神族那去了,怎么还会有人想不开去助纣为虐?
嫌自己活太长了?
不过他们口中说的神族受影响灵气有亏,她倒是感觉出来一点,首当其冲便是感觉到花草树木灵气日渐亏损,深泽的鸟儿靠树果的灵力帮助修炼,可最近的灵力越来越少,他们就不得不采食更多的果子。
对此雪吻也无能为力,归根究底这应该是掌管花草的那位神仙身体抱恙的缘故。她便想着回去怎么跟小灰他们说一声做好准备多囤些树果。
找人完全没有头绪,八卦倒是听了不少,眼见着天色已晚,她便打算找客栈休息一下,明天再找乌鸟的踪迹,说来也奇怪,她能感觉到乌鸟这家伙明明就在云川城内,可是就是找不到具体位置,就好像他确实在这里,但却不在某个每一个点,而是在分散的很多地方。
客栈老板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见到雪吻的时候眼前一亮,先垂眸看了眼门框上的符咒,然后殷勤地笑着帮雪吻登记房间。
雪吻看着他写写画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也许是过太久了,好多事情记不得了,她看了半天,问了一句:“老板,我怎么记得这家客栈老板以前好像不是……你?”
小伙子一愣,随即笑起来:“姑娘之前来过这里吗?什么时候呢?”
雪吻想了想说:“很久了,太久了已经记不太清了。”
小伙子恍然大悟:“喔……那您见到的应该是我祖父。”
雪吻一愣,竟忘了人间众生的寿命比他们要短得多,兜兜转转这么些年,明明就在隔壁深泽,却连有一点熟悉的人离开了都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抱歉……”雪吻说。
“没事。”小伙子笑的憨厚,“挺长时间了,得有十来年了吧?”他摸摸头发说:“祖父最喜欢也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间客栈了,这里住过几个大人物呢,祖父说起来都觉得特别自豪,至今二楼三楼都还留着那两间特别的房间。”
“特别的房间?”雪吻心下一动,她还记得第一次看到碎骨就是在三楼那个房间。
“嗯,姑娘您今天要住的就是二楼那间。”小伙子拿上钥匙说,“走吧,带姑娘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