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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许微婉不敢置信的望向许老夫人。下意识的唤出了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对方允许她唤的称呼。

    “来人,将这个扰乱府中安宁的丫头给老身按住了,狠狠的打!三十板子若是不死的话便将她丢出许府!”

    “祖母,老夫人不要,求求您饶过婉儿这一回吧,看在我娘才死不久的份上,看在婉儿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的份上,饶过婉儿吧。”

    许微婉变色,四肢并用便往许老夫人那边爬,嘴里不断的哀求着。

    只是这一次许老夫人是再也不想要给她留下了,这就是一个祸害:“周氏和你都是祸害!你们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污蔑许家正经的大小姐,还不把她拉下去杖责!”

    许老夫人狠狠的一拄拐杖,许微婉要拉她衣角的手被重重的一敲,痛哼一声,忍不住收回了手。

    下一刻许家那些个仆役一拥而上,将许微婉拖到了院子中央。

    实心木板狠狠砸下的声音,伴随着少女凄惨的叫声,哀求声,讨饶声,响彻了整个院落。

    所有人都看着许微婉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便被打的整个脊背鲜血淋漓,没有一个人求情,许老夫人更是面色冰冷轻蔑。

    许倾落望见了她的表情,悄然转了眸子,从怀中掏出银针,给许良扎了两下止血。

    许家已经很久没有杖责还是三十杖这么多的板子落在哪个人头上了,许良和许母都是软心肠,许倾落有时候便是想要好好教训府中一些不合格的下人也不能够太过,顶多赶走或者发卖,这样打板子当众惩罚什么的,在许倾落的记忆中,许家可是一直没有的。

    不过这样也好,许府的下人,是要好好吃些教训了。

    ——

    暗夜寒冷,清凌凌的月色洒在石板之上,整条街道比起白日里的喧哗寂静的厉害。

    许府的后门被打开,两个男性仆役抬着一个血糊糊的纤细身影,狠狠的将其丢在了石板之上,砰然声响中,是女子的呜咽惨哼声,是男人狠狠的斥责声:“老夫人吩咐了,从此以后,这许家与你再无关联,再也不想要见到你,滚吧!”

    一个仆役恶狠狠的叱喝过了,转身便走。

    另外一个仆役摇头:“怎么的也是美人,你就这么丢出去,也不怕伤了人脸,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怪不得小翠不喜欢你呢。”

    “你怜香惜玉你去和她亲热亲热?越美的女人,那心肠毒辣了就越是害人,幸亏今日老爷没事,否则的话,你以为我们现在还能够好过?”

    “这不是没事儿吗?其实我看着她还好啦。”

    “你这些话可千万别被大小姐知道了,大小姐心中定然有火,我们那么多人没有保护好老爷让他被劫持,这次还不知道要怎么被收拾呢。”

    第二个心软的仆役立马闭紧了嘴巴。

    后门被重重的关上,再没有人搭理许微婉的死活。

    脊背腰身臀部这些位置都是撕裂一般的痛,许微婉觉得连呼吸都痛,她的唇被自己生生的咬烂了,她的嗓音早已经喊哑了,寒风不断的侵袭着她后背裸露出来的伤口,针扎刀割一般的剧痛,整个下半身都是麻木的,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她恨。

    恨许倾落。恨许老夫人,恨那两个说风凉话的下人,恨许家的所有人,也恨那些五洲城的人,不是说她温婉娴雅,比之许倾落犹有过之吗?不是说她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吗?为什么到了头上,没有一个人帮她,没有一个人为她出头!

    “我不能死......”

    许微婉伸手慢慢的向着与许府相反的方向爬,她的面色惨白惨白,额头上一滴滴汗珠滚落,半边身子被血染红,一长串的血痕拖拽而成,许微婉都恍似未觉一般,只是不断的爬着。

    她这么美,她的心计不弱,她有毅力,她前面十几年吃了那么多苦,上天凭什么要薄待她?

    这样的不甘,让许微婉凭借着孱弱伤重的身子,爬出了很远很远。

    “吆,这是哪家动了私刑的小美人,这么冷的天儿,可别伤了手脚,来,哥哥帮你暖暖。”

    淫秽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许微婉的身前出现了好几双靴子。

    许微婉的全身都僵硬了,这样的声音她已经太久没有听过,可是在她没有被小周氏从青楼赎买走之前,每一日每一日,在那个人间地狱她听的最多的便是这些恶心人的声音。

    她以为自己早已经摆脱了那些让人恶心的声音,摆脱了那些让人呕心的人,她以为自己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已经是凄惨至极,可是命运告诉她,自己还可以更加凄惨,更加痛苦。

    身上筋骨处摧折一般的痛,寒风还在不断的切割着脆弱的身体,许微婉瑟缩着身子,两条腿费力的向后挪动着,双手连着胳膊磨蹭着地面,她甚至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她的脑袋深深的埋在自己的胸口位置,被散乱的长发遮掩住的容颜上是深深的惊恐害怕。

    许微婉不是那些天真的养在深闺的大小姐,此时此刻,她这样的身体状况,在这样寂静无人的半夜,街道上出现有色心的还不是一个的男人,她很清楚自己下一刻也许要面对的是什么,那是对一个女人来说最可怕的折磨。

    许微婉颤抖的挪动被迫停止,因为一只脚踩在了她的脊背上,像是踩着一堆垃圾一样,另外一个嘶哑的男声响起:“老大,这小娘们儿身上血迹呼喇的,脸都看不清楚,还不一定是个丑八怪呢,你怎么就确定她是个美人儿?”

    “嘿嘿,你还是差点儿眼力劲儿,这女人好看不好看可不止是看脸的,还是看身材的。你看看这露出来的身子骨儿,想来脸蛋儿也不差的......”

    一只手粗鲁的将手在许微婉的腰背部位拂过,许微婉终于害怕的出了声:“不要,不要......求求你们——我有钱,只要你们放过我,我就给你们,呜......”

    她觉得自己被那只男人的手拂过的腰背像是被一只虫子爬过一般,更甚者那只手还狠狠的掐了她一把,破烂的衫子哪里能够挡住男人乱动的手,挡住男人肮脏的**,这样的动作还有触感让她从心里作呕,她是想要嫁给真正名门公子的女人,她有那么多那么多还没有完成的计划,她怎么能够毁在这样的地方,怎么能够将自己在那青楼中好容易守住的清白就这么被一个最可恨的混子给夺走!

    “钱?你以为我们是傻子?你这样的一看就是犯了哪家的忌讳被动了私刑的,身上的衣服都是烂的,哪里还有钱呢?”

    下一刻,许微婉只感到身上一凉,却是裂帛声响起,有人忍不住动手了。

    “不要,我真的有钱的,别动我。只要你们放过我,我一定给你们钱,我把钱藏起来的......”

    她想要瑟缩起身子,却被人强自按住了,一阵猖狂的笑声从头顶上方传来:“哈哈,这小娘们儿声音虽然哑了些,但是听着就**,看来老子这次眼光确实没有错,真的是一个小美人儿,来,给兄弟们看看,老子这次有没有看错。”

    然后一只男人粗粝的大手狠狠的拽住了许微婉的下巴,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一般,一张青白中透着淫秽笑容的脸出现在许微婉的视线中,同时鼻端传来了一阵浓烈的酒臭气味儿:“果然是美人儿呀......”

    女人满是惊恐害怕却还是不掩美丽甚至更形楚楚怜人的容颜就这么敞露在几个穿着粗布衣服的男人眼前。

    吸气声,吞咽口水的声音不加掩饰的响起在这一小片地域间。

    “这娘们儿,可真是好看。”

    “比我家那黄脸婆好看多了......”

    “老大,你眼光可真是不错。那么远就能够看出这是个美人了。佩服佩服。”

    “嘿嘿,哪里要和你家黄脸婆比,你黄脸婆是什么姿色?这小娘子,看着比那青楼中最红的曼曼姑娘都不差,那曼曼姑娘我们几个花不起钱玩。这个可不用花钱吧?”

    “蠢货,这个小美人怎么需要花钱,这可是白送的,这大晚上的小美人看着就可怜,我们给她好好的暖暖身子,不让她冻死在这里,可是在帮她,小美人还应该感激一番呢,不过我们几个是好人,不需要小美人付钱,只需要小美人的身子补偿。”

    “美人,你听到没有,我们几个多好,不用你的钱,如果我们几个爽过了,也许我们还能够还给你几个钱而耍耍也说不定。”

    说着话,那老大直接伸出脑袋,张开臭气哄哄的大嘴,对着许微婉的脸便啃了过去。

    许微婉心底的那根弦终于崩断了,一声尖叫:“不要!”

    她一巴掌打在了那个老大的脸上:“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许家的小姐,我是那个要迎接圣驾的许家的小姐,你们如果谁敢动我,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许微婉的身子整个的都在颤抖,她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阵的发黑发晕,她的唇瓣被自己咬破了好几个伤口,可是她不敢晕,如果晕了的话,如果她不做些什么改变的话,她就全毁了。

    许微婉一边颤抖着一边努力的表现出自己身后有所依仗,这个时候,她只希望这些男人还可以说的通,还有理智:“当然,如果你们放过我的话,许家一定会有所重报的,那个时候你们想要什么美人没有?何必再要我这么一个伤的半死不活的。”

    许微婉的声音有些发颤,她的十指轻微的扣动着,努力的自救。

    下一刻,一个重重的巴掌狠狠的甩在了许微婉的脸上,甚至将许微婉的脸都打偏了去,许微婉的鼻孔热热的,有粘腻的感觉流淌而下:“贱人,你真的将我们几个当做傻的?许家的小姐会半夜被打成这样扔到这里来?许家的小姐会这么狼狈?”

    “嗤,你以为老子没有见过许家的小姐还是怎的?要迎接圣驾的许家小姐可只有一个,小美人你虽然美。比起那位正经的许小姐可是差远了,自己是山鸡,还妄想变凤凰?”

    男人的大手左右拍打着许微婉的脸颊,这一次没有用力,却比狠狠的直接打许微婉的脸还要来的让她痛苦:“小贱人,醒醒吧,你想要当许家的小姐,下辈子吧,人家是有大前程的,至于你?你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去妄想山鸡变凤凰,而是好好的将我们哥儿几个伺候好了!”

    在许微婉的尖叫声中。她身上本来便破裂的衣物不断的被撕裂,那些男人的大手在她的身上胡乱的摸索着,掐揉着,他们将她当做是玩具一般。

    许微婉的眼睛充血,双手双脚不断的乱蹬,身下身上全是片片撕裂的血迹斑斑,可是她拼劲了全力的反抗,在那些男人的淫笑声中,只是让他们更加乐呵的无谓动作罢了。

    许微婉的嗓子已经完全的哑了,她被男人狠狠的压在了地上,背部摩擦着石砖,剧烈的疼痛不断的折磨着她,她越过身上那张淫秽的男人容颜,望着天空中若隐若现的月色,眼中的恨意,却是滔天。

    许倾落,许倾落,凭什么我要遭受这些,凭什么我只是山鸡?凭什么你便能够有那么好的人生,我成了现在这样都是你害的,都是你们许家害的,你们等着!

    她一定一定会将今日的种种都记在心中,日后等到被她寻到机会,她定然要让许倾落经历自己今日所经历的十倍百倍的痛苦,让她成为真正千人骑万人跨的妓女!

    许微婉的十根手指指甲抠挖着地砖,指甲断裂都不自觉,她还在不断的抠挖着地面,仿佛是在抠挖着许家人,尤其是许倾落一般。

    月色越发的暗淡,许微婉大张着的眼却是猛的闪过一抹白芒。

    惨叫声中,趴伏在她身上正在动作的身子一晃,脖颈处乍然喷溅出一蓬鲜血,那鲜血喷溅在了许微婉的脸上眼中,她的视线都成了一片血色,可是许微婉却是笑了,即便那个男人断裂了一半的脑袋重重的压在了她的胸部上,即便她清晰的感受到那种刺鼻的粘腻的血腥味,许微婉还是想要笑。

    “老大!”

    “什么人!”

    “你居然敢杀了老大,我们杀了你!”

    几个混子的声音此起彼伏,有惊恐,有害怕,更多的却是愤怒,只是他们愤怒的喊声,下一刻变成了闷闷的惨哼。

    一片身体倒地声响起。许微婉充斥着血色的眼中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她面上充满了兴奋的笑下意识的收敛,她望着那个模糊的男人身影,喃喃:“衍......公子”

    公子衍手中的扇子上沾染了一层薄薄的血色,他走到许微婉的面前,望着这么狼狈可怜样子的少女,神色莫测,下一瞬,许微婉身上那老大的尸体被一脚踢开,她的身子一轻,已经被公子衍揽在了怀中。

    “衍......谢谢你。”

    许微婉近距离的看着公子衍那张如玉般的容颜,面上现出了一点点的笑意。极其虚弱可怜的笑,下一瞬,她的眼睛闭上,脑袋一软,晕倒了过去。

    晕倒过去之前,许微婉是开心的也是担心的。

    她开心是公子衍救了自己,却也担心公子衍会将自己送给许倾落,她可是知晓了公子衍和许倾落的关系不一般的,自己和许倾落现在又撕破了脸。

    不过无论如何,许微婉心底都知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即便是昏迷了,许微婉的手还是紧紧的攥着公子衍的袖角。

    像是攥着自己最后一根也是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公子衍抱着许微婉,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望向周围向着不同方向倒地的四具尸体,蓦然间露出了一抹笑,他可没有忽视许微婉最初看到那个老大死亡时候的笑容还有开始时候那仇恨滔天的眼神。

    这个女子,也许也会很有趣也说不定。

    ——

    淮县城楼之上,稀疏的月色隐隐的从那一个个的墙垛和箭洞之间泄入,男人面上狰狞的面具在月色明灭之间,显得越发的狰狞恐怖。

    他站在那里,像是一只凶猛的巨兽一般,望着县城之下的残破,望着手下眼下的黑红色早已经干涸了的血迹斑斑,仿佛还能够记起那一日淮县县城城破之时的交锋,记起那个让他第一次产生不同一般兴趣的女子,记起那个少女和琅晟纵马远去的背影。

    轻轻的笑声从面具下逸散而出,带着些沉闷,带着些别样的味道。

    三皇子和杨云平跪在那沾染着斑斑血迹的砖石之上,不敢出声。

    两个人已经跪了许久,身上被寒风吹拂的快要僵硬了一般,沁入骨髓的冷,更加难受的是膝盖,冰冷的寒气从那地砖里往骨头缝儿里钻,锥骨的疼痛,让两个人的面色都有些苍白的厉害,身子有些轻微的摇晃,却是一个人都不敢主动出声,在那背对着他们站立在城楼之上的男人出声之前。

    一道黑影从城楼外纵入,仿若一只夜枭一般,稳稳的落在了三皇子和杨云平的身侧,除了风吹过,没有丝毫声响。

    “启禀门主,信已送出。复城主也已经从许家离开了。”

    黑衣人的话语让三皇子和杨云平面上再也保持不了平静,尤其是杨云平,眼中隐隐的现出不满之色。

    “退下吧。”

    门主背对着三个人,吩咐了一声,三个人都知晓这话是对着黑衣人说的,毕竟三皇子和杨云平一直跪在那边,其实便是在领罚。

    “杨三,你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说吧。”

    门主转过了身子,声音低沉。

    杨云平咬了咬牙,心底的不甘终于压过了对门主的害怕,抬起头:“启禀门主,属下只是不明白。”

    他迟疑了一下:“属下不明白门主为何要将复莹莹送回到复家,那复明前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五洲城主,可是复莹莹被抓,让他与许家结仇,正好可以让两家在皇帝来之前斗上一斗,让五洲城乱上一阵,若是我们在背后谋划得宜,更是可以抓住复明前的把柄,让那复明前成为我们最好的马前卒,让五洲城的防卫出现漏洞。皇帝南下之后,我们就有机会下手了。”

    杨云平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昂,他的眼中全是野心。

    “是个好主意。”

    门主轻笑一声,杨云平面色一喜:“门主若是觉得可行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将那复莹莹再次抓回来,能够抓住她一次,定然能够抓住她第二次。”

    “但是这个好主意我不怎么喜欢,怎么办?”

    门主第二句话让杨云平的所有雄心壮志尽数咽了回去,他闭上了嘴,尤其是在望见那面具下洞彻一切的眸子时。

    “属下全凭门主吩咐。”

    杨云平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听说你今日见到了自己剩下的唯一一个亲人了?”

    门主突然转换了话题。

    杨云平一愣。下一瞬面上现出了厌恶之色:“门主误会了,那不是属下的亲人,属下心中只有门主的大业,任何所谓的亲人若是敢阻挠门主的大业,都是杨云平的敌人。”

    “本座要听实话,你对那杨谦,真心的观感,别扯上本座。”

    门主淡淡的一声,阻住了杨云平的表忠心。

    杨云平沉默了一瞬,眼看着门主不容许他的任何一点欺瞒,不得不咬牙说了实话:“属下从一开始便厌恶那杨谦。现在更是痛恨,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属下所做的一切才是真正的复兴杨家,他根本不配称什么杨家子孙,他只是一个庶出子,一个贱婢所出的庶出子。”

    下一刻,杨云平闷哼一声,门主一掌拍在他的胸口位置,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杨云平满面愕然不解惶恐的望向突然出手的门主,不明白为什么。

    门主微微弯了腰身。却还是那么高高在上:“记住了,厌恶一个人,以着一个人的出身论英雄是最无用的事情,真的强者,是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去将自己的敌人打倒,狠狠的打倒。”

    门主的声音还在继续:“本座的身边,只留真正有能力的人。不留那些没有任何用处还只会惹麻烦的废物。”

    杨云平觉得身上很冷,觉得自己那断了手指的地方更是疼的钻心,他抛弃了一切,连自己的父母都杀了,结果却是如此。

    “复家的事情我自有主张,你们两个却是不止没有办成我交代的事情,还给我差点惹了麻烦,看在你们两个这一次出的差错不大的份上,也是忠心的,便去无名山反思两日吧。”

    无名山这个名字一出,不论是杨云平还是三皇子都是身子一颤,本来便苍白的面色,更加白的吓人,只是两个人这个时候更是不敢反驳一句话,只能够领命应是。

    门主望着两个人有些踉跄的背影,慢慢的吐出了一句:“本座不喜欢擅作主张的手下。”

    他喜欢有能力的,厌恶自作主张的,只希望这一次,杨云平和三皇子都能够记住了。

    ——

    复明前在许家院子中为了找复莹莹而闹的一场,虽然许倾落交代了下人不准说出,但是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公子衍便专门过来了一次,向许倾落抱歉,昨晚自己没有及时过来害许良受了些伤,不过他告诉许倾落自己已经查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许倾落想不想知道复莹莹究竟被谁掳走,又被谁送了回来。

    公子衍的唇角似笑非笑的,许倾落望了他一眼:“衍公子有心多谢了,不过我也约略的能够猜出一些来龙去脉,复莹莹死活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一次陛下南下定然是要不太平了。”

    许倾落的回答让公子衍侧目,他忍不住摇头:“你可真是不可爱,连装装样子好奇一下都不成吗?”

    许倾落懒得搭理公子衍。

    “好吧好吧,你确实是聪明的很,害的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

    公子衍拿出自己手中的扇子扇动,虽然是抱怨,唇角的笑容却带着些温暖:“我既然答应了琅兄要保护你,不论到时候皇帝陛下的圣驾如何,你的安全,我总是会护着的。”

    许倾落抬眸望向公子衍,在公子衍以为她会说些感动的话语的时候,少女淡淡的开口:“你不冷吗?”

    “某些人的身子最好还是别在这样的寒凉的天气里用扇子了,否则的话你家千岁回头又要怨我连累了衍公子不爱惜身体了。”

    公子衍:“......”

    ——

    “公子,你可回来了。”

    千岁一看到公子衍就冲了出来,顺道将手炉递给公子衍,将大衣给男人披上,嘴里顺便叨叨了起来:“公子你怎么就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这天还寒凉着你就大清早的去了许家,许家就有什么绝世好宝贝那么吸引你呀。”

    千岁的话语中颇多怨气。

    公子衍拿着扇子轻轻扇动,没有反驳千岁,许府确实是有一个绝世的宝贝吸引自己,否则的话某人又要炸毛了。

    下一刻他手中的折扇被千岁拿过,对上了少年气闷的脸:“公子你怎么还用扇子,万一着凉怎么办!”

    公子衍觉得许倾落和千岁某些时候还是很有共同话题的。

    打发走千岁,想了想,吩咐了一个下人准备了些东西,公子衍抱着手炉往后花园中走去。

    扳动假山石,咔嚓声响中,一个黑洞洞的出口出现在了公子衍的面前。

    那是一间地下室,里面的空气颇为沉闷,公子衍手中拿着火折子点燃了两处桐油灯。明灭的火光映照着男人俊美的容颜,也将黑暗的地下室照亮了大半。

    一身衣着单薄破烂的女子双手抱膝藏在角落中。

    “许姑娘,这是衣物还有食物药物,我觉得你应该会需要的。”

    公子衍的声音温和,只是在这阴暗的地下室中传递,却是莫名的染上了点森冷。

    许微婉望着下人放到自己面前的托盘,望着上面的干净衫裙,还有放在衫裙旁边的药瓶,看着那下人打开的食盒,闻着食物的香气,腹部一阵抽搐。叫嚣着要让她拿起碗筷,可是许微婉却是越发的往后缩了缩身子,她抬眸望着那个逆光的男子,望着那男子模糊的面容上隐约莫测的笑,面上现出了一丝丝警惕与紧张:“衍公子为何如此帮助小女,公子不是和许倾落最是要好吗?”

    天知道一觉醒来出现在地下室的时候,许微婉心中是如何的惊慌害怕,此刻终于见到了公子衍的人,她却是丝毫都感觉不到安心与开心了,开始时候觉得温和俊秀的贵公子,此刻看来,莫名的可怕。

    “哦?怎么个要好法,不如婉儿姑娘这个局外人也说说自己的看法,让我知晓一下。”

    公子衍含笑的声音响起,越发的温柔,甚至男人还往前了两步,她看清楚了他眼中的兴趣,那是一种看到有趣物事一般的眼神,不是看待人的,而是看待玩物的。

    也许在这个男人的眼中,她不是人,只是一个器物,对待器物,许微婉不觉得这个男人会有什么善心。

    许微婉不由自主的往后瑟缩了两下,后背碰触到了粗粝的墙壁石砖,女人嘶的一声发出一声压抑到了极致的惨哼,只是这么轻轻一动,本来已经麻木了的疼痛,一瞬间被唤醒了,整个下半身都是刀割骨裂一般的难忍疼痛。

    许微婉已经浅浅结痂的唇再次被咬出了伤口,殷红的血迹顺着嘴角流淌,与那脸上的汗珠混合在了一起,许微婉痛的想要惨叫出声,她整个身子都痛的有些痉挛,可是此刻莫名的危险感觉告诉她,不能够惨叫,不能够让面前这个男人对她露出失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