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和码头的通道就是两块舢板,随着风浪还上下晃动,那大件大件的货物,闻光寒就一个人扛着从舢板上走下来,看的诺久书心惊胆战的。
据说闻光寒的姐夫就是在码头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掉下舢板,又被落下的货物砸晕了,没及时浮上来才没了的。
“没事。”闻光寒说:“这点东西对我来说不重,对你就不一定了。”
“……”诺久书无奈,“那今天坐牛车回去吧?”
“好。”闻光寒爽快道:“那咱走快些,免得牛车走了。”
到了城门口,牛车还没走,但赶车的不是台山村人,是衫叶村的杨老汉,和经常路过衫叶村的闻光寒也能说上两句话。
杨老汉抽着旱烟,看到闻光寒两口子,笑道:“阿寒疼媳妇呢,今天竟然要坐老叔的牛车。”
“哈哈,老叔说错了,是媳妇疼我,想着我今天累了一天,才说坐车呢。”闻光寒哈哈笑了两声,自我调侃了下。
杨老汉一听这话,笑道:“哎哟,九娘是个好媳妇,阿寒有福呢。”
“是呀。”闻光寒自豪道:“九娘还能干,家里家外打理得可好了。”
诺久书僵笑着看闻光寒吹媳妇,觉得没脸见人了。
许是牛车晃悠得催人入眠,许是今天是真的累着了,闻光寒在路上就靠着背篓睡着了。诺久书看着他累得都打鼾了,心底第一次弥漫上了一股心疼。
杨老汉见此,路过衫叶村也不停了,直接把人送去了台山村。
回到家后,一家人想谢谢杨老汉,但他笑了笑,赶着车就走了。
家里闻张氏已经做好了饭,一家人都累了一天,匆匆吃过之后,看了看诺久书买的东西,就纷纷洗漱睡去了。
躺在床上,原本诺久书不想再说什么让闻光寒分心,却不想他却率先开口问她,“你今天早上为什么不开心?”
“嗯?”诺久书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讷讷道:“你……”
闻光寒将她搂进怀里,禁锢着她的纤腰,笑道:“我谨遵娘子教诲,有什么事都敞开了说,免得一点小事化大,成了解不开的心结。”
这话如坚冰落下,砸在诺久书心上,又凉又疼。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交流。
这话明明是诺久书自己说的,却偏偏也是她把心事藏在心底,被闻光寒戳穿了,让她有点难堪和茫然。
诺久书避开闻光寒的视线,将脑袋埋在闻光寒的胸膛里,他洗了澡,没有汗臭味,有一股淡淡的皂角水味,让她缓缓安定下来。
坦然面对自己的错误,从来不是什么难堪的事啊!
诺久书叹息般回道:“我以为你不信我,怕我一个人出去乱……乱来。”
闻光寒一愣,将诺久书脑袋抬起,在她脸上狠狠一捏,眼睛严厉地一眯,微笑,“我的话,你没听,嗯?”
“唔!”诺久书吃痛,抬眼对上他黑黝黝的眸子。
昏黄的烛光下,平时显得正气凌然的桃花眼这一眯竟然染上了风流神态,让诺久书微微一颤。
她心底有不好的预感,挣扎着想要离开,却被闻光寒大手禁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