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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不多时,红绸便是如愿领着两位太医走了进来,几人刚要行礼,董倚岚便是挥手免去,直截了当的指着桌上的药渣道:“二位太医不必紧张,今日叫二位过来,其实就是想请二位太医帮忙辨别一下,这个药渣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是用来调理什么的。”

    两位太医见状面色微微一愕,忙是纷纷走上前去,低头细细的查看起来。

    董倚岚主仆则是在一旁细细注意着二人的神色,片刻之后,二人对望一眼,其中一位大夫便是走了过来,对董倚岚恭敬的一拱手,道:“皇后娘娘,这药材里面有白术,桑白皮,陈皮,人参,麦门冬,青皮,白茯苓等,分明就是参术调中的汤药,似是调理内伤。”

    董倚岚闻言松了口气,道:“那在这几味药里面,可曾能瞧出对方伤势如何。”

    两位大夫闻言蹙眉,略思量了片刻方才开口道:“这个不过是平常调理的温补类的汤药,但是从这个药方里面,自是无法判断伤势如何,不过若是能够有连续几幅药方的话,臣等倒是可是推断一二。”

    董倚岚闻言便是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有劳二位大夫了。”言毕便是对一旁的红绸微微颔首,红绸走上前去,自袖子里掏出早有准备好的荷包,分别递给二位大夫,两位大夫见状惶恐的连连后退:“为皇后娘娘效劳,是微臣的职责,微臣不敢领受赏赐。”

    董倚岚见状开口道:“二位太医不必紧张,这些银子是你们应得的,不过,今日之事,事关重大,还请二位太医守口如瓶。”

    二位太医哪里见过这等阵势,若是不收下来,只怕以眼前这位皇后娘娘在宫里的权势地位,要了自己的小命只是谈笑之间的事情,眼下倒是不如趁此机会投入娘娘名下,他日也许在宫中,还算是条路子:“臣等厚颜,多谢娘娘赏赐。”

    见二人终是想的明白,收下红绸手中的荷包,董倚岚悬着的一颗心方才是缓缓落了下来:“二位太医如此才好。时辰也不早了,红绸,送二位太医出去。”

    “是,二位太医,这边请……”红绸忙是朗声应答着,两位太医也是忙是站起身来,随着红绸的背后出了房门。

    董倚岚则是微松口气,眸光转向桌上的药渣儿,若有所思,木白枫,你的伤势到底如何,不要以为你不开口,不承认,守口如瓶,本宫就没有办法。

    董倚岚眯了眯眼睛,伸手微拨了拨眼前的药渣,心道:这一路之上,本宫有的是时间,这一次,任由你如何隐瞒,本宫也一定要弄个清楚明白。本宫要让你明白,只要本宫想要弄清楚的,就休想隐瞒。

    信王看了眼前的安护一眼,略略感慨,道:“没想到,此番皇后娘娘归宁,木将军竟然亲自护送回京,倒是本王没有想到的。”

    一旁的安护闻言也是点了点头,道:“此番皇后娘娘经历的事情太多,此番忧木将军亲自护送,自是万无一失。”

    信王闻言点头:“你说的对,由将军护送,这一路之上,本王的确是放心不少,只不过,眼下我们刚刚联手截杀了北胡的人,此时他们想必已经收到了消息,个中缘由估摸着也都知晓了,这个时候,定然是正在绸缪反戈一击的,这个时候,若是他们得知木将军护送皇后娘娘回京,这若是趁机在边境作乱的话,倒是……哎。”

    安护见他忧心忡忡,便是接口道:“殿下思量的这些,想来木将军也已经考虑权衡过,眼下若是皇后娘娘再出乱子的话,那南兴那边,定然是无法向北宇交代,若是北胡趁机骚扰边境的话,想来将军营中也是做了大致安排,该是能够拖上几日,将军从京城赶回,也许还是来得及的,还有……”

    安护说道此处,眸光转向一旁的信王殿下,微微笑了笑,道:“信王殿下,想来木将军也已经料到,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日,信王殿下,也定然不会做山观虎头,置之不理的吧。”

    信王闻言摇头看了他一眼,饶有兴致的道:“你若是不提及这个,本王倒是险些忘记了,记得皇上密旨你前来本王这里的时候,曾顺便提过一句,安将军和南兴木将军曾为旧友,本王一直未曾留意,今日看来,的确不假,你虽身在本王营地,心思却在木将军那边。”

    安护闻言倒是并不隐瞒,坦诚一笑,道:“皇上所言不假,臣的确与木将军乃是旧相识,而且关系匪浅,不过是多年不见而已,而如今近在咫尺,见他危难,臣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信王见他并无躲闪,心胸敞亮,便也是赞赏一笑,道:“好,有你这句话,本王还有什么好疑心的。传令下去,自今日起,密切注意北胡方面的动静,将消息透露给南兴那边,若是发现北胡那边有异动的话,一定要尽快告知本王。”

    “多谢信王殿下。”安护闻言心中感动,忙是恭敬的道。

    信王则是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比起在北宇时候的风起云涌,四周强盗虎视眈眈,在南兴境内,则是要安定许多,到了驿站之中,修整出发,这一路之上,倒是风平浪静,很快便是抵达了南兴的京城。

    远远的看到京城的城门,红绸便是已经是难言心头的激动,连声音都禁不住的有些呜咽起来:“小姐,你看,那就是城门了,我们回来了,我们真的回南兴了。”

    董倚岚也是随着她的目光朝外面扫了几眼,只是这个京城之中,留给自己太多的离恨情仇,每每行至此处,心中难免压抑郁结,滋味复杂,实在也是高兴不起来。不过瞧着身旁的红绸欢喜雀跃,也是不忍败坏了她的好兴致,便是强大精神,附和着红绸的话:“是的,我们回来了。”

    二人还没说上两句,便是感觉到车驾缓缓停了下来,红绸微微一愕,忙是举起袖子胡乱擦了擦眼角儿的热泪,好奇的朝外面望了过去。

    却是瞧见城门不远的地方,一队人马正匆匆而来,马蹄声动,董倚岚便是听到来人匆匆策马而来,似是和队伍前面的送行将军见礼。

    历来公主归宁,皇上自会派遣卫队在城门之处迎接公主入京,当日的东都长公主归宁之时,也是如此,提到东都,董倚岚心里又是略略惆怅起来,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东都长公主,东都世子,都已经烟消云散,显赫一时的东都王府,如今早已烟消云散,不复从前,董倚岚望着外面来来往往的马背身影儿,东都世子的身影儿还是在她脑中交错闪过,久久难以平静。

    “禁军都护章冀见过清远公主殿下。”一个熟悉的声音来到马车旁边,恭敬的道。

    章冀?董倚岚心里一热,忙是稳了稳飘忽不定的心神儿,略略平复了一下,方才掀开帘子,果然瞧见章冀熟悉的脸孔,两年不见,章冀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逸无暇,与当日分别之时,并无不同,时光似乎刻意的避开了他,四目相对,董倚岚面上不禁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道:“既是故人相见,章将军何须多礼。”

    几年不见,董倚岚虽然较之当日离去之时,似已退去当日青葱,但如今却是更加大气稳重,从容不迫,便也是眼前微微一亮,闻听此言,便也是没有刻意多礼,只颔首点头:“多谢公主殿下。今日臣奉皇上旨意,迎接公主入京,公主殿下请……”

    “有劳章将军。”董倚岚点了点头。

    章冀便是点了点头,引领着众人一路浩浩荡荡的朝城门处进发。

    一路入城,红绸则是搁着镂空的纱帘,一个劲儿的朝外面好奇的张望着,虽然前面有禁卫军回避清理闲杂人等,但满目所及,仍旧可见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倒是一派富贵荣华,似乎还是如同多年前那般,不禁心里微微感动道:“小姐,我们真的又回来了,你看,这真的是南兴的京城,这里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和过去一模一样……”

    董倚岚看着她兴奋的样子,不禁微微笑笑,不过短短两年的功夫,再加上两国互市,这里除了比往日更加繁华之外,还能有什么变化,宠溺的道:“你若是喜欢,便多留几日,京城这里,你若是想去哪里,这些日子,你尽管出去随意逛逛便是。”

    “多谢小姐。”红绸闻言满眼惊喜,接着却又是眸色微湿,望着眼前的繁华景致,喃喃的道:“奴婢自小便是在这京城之中长大的,当日随小姐离开这里,原本以为此生不会再有机会回来了,没想到……没想到今日还有这样的机会,奴婢怎能不激动的。”

    董倚岚倒是没有再说话,只是捏了捏她的手心,一路之上,马车很快便是抵达了京城之中,按照礼制,本应该下榻在公主府里面,只是董倚岚并非真正的公主,之前出嫁之时,也是仓储的很,故而并没有公主府,好在皇帝提前得到消息,将之前京城的一座空闲的府邸,赐予董倚岚,用于在京城的临时居所。

    待一切安顿下来之后,董倚岚稍作歇息之后,便是依照礼制需要以此拜见太后,皇帝皇后等皇亲贵胄们。

    入夜董倚岚让人在后院之中,现将带来的国书,礼品之类的东西再做清理一遍,将随行的医官,侍从之类的,都在公主府中做了妥善的安排。

    红绸将陈将军领到正厅,免不了叮嘱几句,毕竟眼下,她虽为南兴的公主,但董倚岚毕竟也是北宇的皇后娘娘。

    董倚岚看了陈将军一眼,道:“如今到了这南兴国中,凡事都需多加小心,如今这南兴国中,也是等级森严,而且各方势力暗潮涌动,我们终究是外人,在京城里面,少不得处处留意,万不可与京城里面的皇亲大臣们私攀关系,须知,这皇城之中,个个皆是道行深远之辈。”

    陈将军闻言忙是点头:“皇后娘娘放心,此事前来之时,臣和几个使臣便已经商议过了,眼下一切皆是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

    董倚岚点了点头,道:“你能明白这个道理自是最好,还有一点,京城里面的事情,我们还是少管闲事,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都需知会本宫,本宫自会从中斡旋。”

    陈将军点了点头,顿了顿,方才道:“如今,木将军已经住在他京城的府邸之中,将来我们回北宇的时候,不知是否同行。”

    董倚岚看了他一眼,凝眉思量了片刻,方才道:“我们与木将军虽说是旧相识,但毕竟木将军此番来京,也许还有其他事情,若是能够一同回去,相互之间有个照应,自是最好,若是不能的话,我们也不可多做耽搁,弄不好,还会给木将军添加不必要的麻烦。”

    陈将军闻言略略有些失望,但还是规矩的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红绸看这陈将军的身影儿,略思量了片刻,方才道:“小姐是看出什么了吗,为何没头没脑的,突然跟陈将军提起这些事情。”

    董倚岚鼻子里冷哼一声,道:“还用问吗,这出发之前,本宫就打探过了,这京城里面,虽然当日睿王一党在大位之争之中,斗败,但是皇上如今登上大位之后,并未将他们革除,而是继续留在京城之中,这些年的积累下来,势力只怕已经不可小觑了。”

    红绸闻言凝眉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说起来,皇上怎么如此仁慈呢,倒不如上台之后,将这些人,赶尽杀绝,已绝后患,如今这样子,真的是后患无穷啊。”

    董倚岚摇摇头,下意识的看了看窗户外面,方才压低声音道:“这件事情,皇上必定也是权衡过的,若是对睿王赶尽杀绝的话,固然对当下的形式可以清明许多,只不过,皇上难免被冠上狭隘,暴君的名头,而且当日皇上虽然登上皇位,但是其实手中的死命效忠的亲信并不算多,他还是需要在朝中拉拢大臣维护自己的地位,所以做起事情来,自然不能太过很绝了。”

    红绸道:“这些奴婢明白,不过也该对睿王打压打压才是,睿王一向虎狼之心,皇上当日就应该是看出来了,怎么能坐视他膨胀至此呢,就不怕将来有朝一日,真的对他的位置再度构成威胁吗。”

    董倚岚闻言却是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心里暗暗思量,听闻这些年,在南兴之中,睿王不过是在皇上刚刚登基的时候,老实了小半年的时间,见皇上并未对他如何,便是胆子又是逐渐壮大了起来,这两年,又开始在朝中,作威作福,明里暗里壮大自己的势力,两年下来,怕是已经根深蒂固了。

    皇上对他坐视不管,不外乎两个可能,一个是眼下还不到时候,自己对他的实力有些忌惮,弄不好的话,只怕会伤及自身,反而不能将他彻底铲除,还让他瞧出自己的实力,得不偿失,不能轻举妄动。是在静候时机,等待实力能够足以铲除对方的那一刻。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皇上早已对他的一举一动瞧在眼里,之所以一直不为所动的原因,便是希望等睿王真的决定举起旗帜,走上谋反那一步的时候,在名正言顺的将其连根拔除掉,一劳永逸。

    不论是哪一种,眼下都还不到时候,其他人这个时候,还是需要避开睿王的好,若是这个时候,破坏了皇上的计划,皇上若是前功尽弃,自然会不高兴,皇上不高兴,请问这个惹事的人,又岂能讨得任何好处呢。

    思及此处,董倚岚摇摇头,对红绸道:“眼下京城形势,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总之,我们要小心翼翼,最好是隐身起来,让别人在意不到我们的存在,那便是上上之选。”

    红绸对她的话,虽然听的不是太明白,但是见董倚岚眼下表情严峻,不似玩笑的样子,也是顺从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