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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吹吹打打还家来 上
    这人抬的轿子始终不如大马拉的车来的平稳,如同一片在大海中漂泊的叶子,颠来颠去的。

    赵诺不晕车自然也不晕轿子,只是困的慌,便大大方方的把脑袋枕在曲修澜的膝上,难得的睡了个安稳觉。

    曲修澜望着熟睡中的小人,两个月不见,他的小诺出落得越发清秀,眉毛弯弯的,嘴唇润润的。乌黑的长发散落在他的双腿上。

    曲修澜这心里就跟猫抓了似的,又不敢动,生怕惊扰了熟睡的小人,硬是忍住想摸摸小人脸的冲动,盯着窗外的漆黑一片的天,直到黑蒙蒙的天变成了螃蟹壳般的青色。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离宝河村左右不过四五里地的距离,车马劳顿的,抬轿的人走了大半夜,也乏了。就连屁股蛋子颠成两半的都凤倾伤好几次都在毛驴身上打起了瞌睡,险些摔下来。

    曲修澜便让鬼见愁,停下休整一个时辰,该眯着眼睛睡会的睡,该醒的也差不多该起了。

    “喂,醒醒。”

    曲修澜用低沉的嗓音叫道,捏住了赵诺小巧的鼻子,眉眼略含笑意。

    “唔唔嗯……”

    被捏住了鼻子的赵诺很快就憋醒了,一睁眼,瞧见的就是曲修澜那双含笑的凤眼。

    “再让我睡会,就一会。”

    赵诺眯起眼睛,又把脑袋埋在了两条胳膊下,用脸在曲修澜腿上蹭了蹭。

    曲修澜好歹是个正常的大男人,感受到那份异样,不由的绷紧了身子,毫不留情的对着小人的屁股都是一巴掌。

    “嗷!你打我干啥!”

    赵诺怒道,两条眉毛竖了起来,你丫丫的,不知道老娘有起床气啊!

    “一头猪还没你能睡,你得顶两头。”

    曲修澜依旧是那淡淡的语气。

    赵诺听习惯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反正这货对谁都这样,伸了个懒腰,就把脑袋探出帘子外边。

    清河县这地方隶属大山腹地,又温差极大,白天能热的要命,晚上就能把人给冻死,已经入了秋,路边的草木上挂着秋霜,冷风一吹,赵诺打个哆嗦,又把脑袋缩了回去,外面的天还是蟹青色的,要等到天亮,还有一会。

    “天不还没亮嘛!”

    被冻了一下,赵诺不禁打了个寒颤,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很冷么?过来!”

    曲修澜见状,虽然脸上万分嫌弃,还是将赵诺抱坐在他膝上,揽在怀里,两人之间的关系昭然若揭,只是还没捅破那一层窗户纸罢了。

    赵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把脑袋往曲修澜怀里一挺,整个人蜷缩着贴在曲修澜穿上,汲取着他滚烫的温,以及特有男性气息……

    等天亮了之后,大伙才重整旗鼓,准备上路。

    凤倾伤坐在一颠一颠的毛驴背上,屁股磨得怪疼,只得从驴背上下来,用一种十分奇怪的姿势走路。边走别哎哟的叫唤,也真难为他娇嫩的屁股蛋子。

    “都愣着干啥!还不快些吹!”

    凤二爷奇怪的姿势成功引起鬼见愁以及一众衙役的注意,凤倾伤盛怒之下,把邪火撒在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年轻衙役身上,一脚踹到人家屁股上,那大红色的褂子都留了个脚印。

    众人憋着笑,吹吹打打了起来,嘹亮的唢呐声和喇叭都能传到几里地外了,喜气洋洋的曲子,让赵诺觉得有些怪,这他么好像是龙凤呈祥啊!

    这是什么鬼啊!

    这可不能怨那些个衙役,那些个衙役本来就是大字不识的糙汉子,迫于鬼见愁的淫威,才练了这么首曲子,准备用来给赵县丞讨媳妇的时候就来撑场面。奈何他们的县丞生来一幅奇人之相,哪家的闺女又不是瞎了眼,就算是那没人要的寡妇也不愿忍着大晚上被鬼吓死的可能嫁过来。

    鬼见愁当时生死一线,大晚上的让他上哪去找吹吹打打的锣鼓手,只得把这几个衙役抓过来充数了。这会子都快进村了,也没得挑,赵诺只得安慰自己,算是释然了。

    吹吹打打的声音传得很远,一行人坐着轿子,骑着毛驴,慢悠悠的过来,远远的一望,活像哪家地主讨媳妇咧!

    宝河村穷,这姑娘娶媳妇就没哪家舍得管镇上请锣鼓手,大姑娘小媳妇听到声音,纷纷从家里出来,围到了村头,看看是哪家大佬过来呢!瞧见这么大的阵势,心里那叫个羡慕。

    只见打头的一只戴着红花小毛驴坐着个穿白衣服如天上神仙下凡似的男人,估摸着就是那新郎官了!而后面的青呢子轿子里坐着的应该是新娘子了吧!

    等等,哪有新郎官穿白衣裳的,那俊的跟画上走下来的人不是林春草新勾搭上的野男人嘛!

    还有吹吹打打的号子师傅,抬轿子的杠夫,他们身上穿的衣裳靴子,不是衙门里的老爷才能穿的么!再看那轿子,不像是讨媳妇用的喜轿,倒像是官老爷做的官轿!

    红杏娘抓了把瓜子,对身边的老寡妇余氏说:“诶,你瞧瞧,那坐在毛驴上的小子长得可真够俊的!咋不让你家金莲去串串门子啥的?”

    老寡妇虽然私下可劲的让女儿勾搭有钱人,可明面上哪能让余金莲落下坏名声,当下就啐了红杏娘一口唾沫,骂道:“我呸!我家姑娘清清白白的,咋能干这档子浑事!瞧着人家小小子长得俊你咋不让你家红杏去串串门子呢!再乱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红杏娘这才讪讪的闭了嘴,心说这老寡妇这两天就跟吃了炮仗似的,随便说点就能把人骂的不是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红杏娘不知道,当天晚上被曲修澜丢进茅坑里的余金莲哭哭啼啼的,连夜就从枣儿庄走回了宝河村,身上的污秽没来得及洗,臭的呀!简直就像个移动的大粪缸子。

    起来开门的丁大伟压根就没认出来这是她那香喷喷的亲亲表妹,以为是哪个疯子不长眼敢上门来了,抄起棍子就要打,还是老寡妇眼尖,认出了那是她亲闺女。

    三大桶凉水冲上去,才把余金莲身上的秽物冲干净,气味也小了一点,问是怎么回事。

    余金莲哭哭啼啼的把事情和老寡妇一说,余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闺女如花似玉的一个闺女,居然让人给丢到茅坑里了!这要是传出去,余金莲还不得成了四邻八乡的笑话!一准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