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特么是一种赤果果的侮辱啊!尤其是对余金莲这种自认为对付男人很有心得的大姑娘来说。
余金莲这几天躲在家里门都没出,一是身上的味还没散掉,暂时见不得人,二是这心理上都有了阴影,脑袋上就差长出两朵蘑菇来了。
余氏见女儿如此,心情也不大好,可当官的老爷的她们孤儿寡母的哪里惹得起,只得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呢!红杏娘没个眼力劲撞人家枪口上,活该找骂!
“红杏娘,那是官轿吧,哪来的官老爷居然到咱们破村来了!”
隔壁大娘好奇的问道,眼睛一个劲的往那轿子上瞄,想看清里面坐着的官老爷长啥样。
“我哪知道啊!瞧这阵仗,只怕是个不小的官。”
红杏娘也伸长了脖子,这官老爷就是气派,走到哪儿锣鼓就吹到哪,弄的热热闹闹,她们这些农妇哪见过这样的阵势,村里面讨媳妇都没哪家请个锣鼓手呢!
“嘿,春花大娘,你听听,这些个官差衙役吹的是龙凤呈祥,可城里人讨媳妇专门吹的曲子。会不会那小子是专门过来讨林家二房的林春草的?人家官老爷只怕是过来卖个人情的!这林春草还真是不得了,居然找了这么个能耐的!”
在一众妇女中,朱四媳妇曾经跟自家公公去过县上缴税,算是长过大见识的人,当初一见凤倾伤就知道这小子不是庄家户。现在看来,当初跟着公公替林春草这妮子去林家二房还真就去对了!林春草那妮子发达了,总不能亏了这些心疼过她的乡亲们吧!
“难怪没见着这小子好几天了,敢情是去置办这些东西了。呃,咋好几天没见着春草了?”隔壁大娘继续说道,端着个缺了口的土碗,喝了一口里面的苞米面稀粥。
“朱四媳妇说的有理,你瞧瞧那小子穿的,那衣料子比绣庄里最好的啥缎子还要亮些,又柔又薄的,一看就贵的慌!”
红杏娘将目光转向了坐在小毛驴背上的凤倾伤,那眼珠子就跟狼眼似的,都泛出绿光了,恨不得扑上去把人身上的衣裳都给扒了。
“那叫个锦缎,咱们以前还真就小看了这小子,没成想人家是个有钱的主儿。”朱四媳妇继续说道,心里有些后悔,显然这些妇人还不知道赵诺被卖的事,谁又不是闲的蛋疼,去关心一个爹不疼,娘不爱,还被赶出来的林春草。
先前凤倾伤来宝河村的时候,硬是让赵诺给威逼利诱,让他换掉了那身惹眼的白衣服,所以出现在村民面前的凤倾伤虽然脸蛋长好,皮肤也白,手也嫩,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些个乡野妇人懂什么,见人家穿的普通,便认定凤倾伤是个没银子的主儿。
那些个本来还贪图凤倾伤容貌的丫头们,直接上家里的大人给拉了回去。没钱没势的,光长这张脸能有啥卵用,瞧那小子也不像是个有力气的,文文弱弱的,也不是个能种地。还不清不楚的跟被赶出家门的林春草住在了一块,这种男的招上门女婿都不能要!
那些个丫头们让爹娘数落了一通,倒也没再上门了,凤倾伤就伤心了,堂堂凤二爷怎么着就成了表嫂吃饭的小白脸了?每回走在村里,那些个村民看他的眼神啊!就跟看二流子似的!
赵诺觉着没人打搅是件好事,对小表弟一番教育之后,凤倾伤也释然了,去村子里晃悠的时间少了,小扇子也收了起来,蜕变成了一枚朴实无华的农村美少年,每天一大早揣个窝头就上山放羊赶牛去,基本上不去理会村里的闲话了。
人性使然,如今村民们见了风风光光回来的凤倾伤,便一个个的撑起笑脸迎上去问东问西,嘘寒问暖的,简直比爹娘还要亲。
“诶,这是打哪回来,咋带着这么多人搞这么大阵势,这轿子里坐的是官老爷吧?诶,你这些日子上哪去了?要不上婶子那坐坐?”
红杏娘笑容十分和善,丝毫忘记了先前她是怎么警告红杏不要去沾惹林春草和这个“小白脸”的。
“这位大婶,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这下该凤倾伤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了,望着拦在他毛驴面的黄脸妇人,他的小眼神是迷茫的。
“瞧你这娃说,哪能不认识我呀!我可是你红杏婶啊!从小看着春草长大的啊!”
红杏娘尴尬一笑,随即像个没事人似的,那套近乎的功夫,简直是出神入化,还要从小看着林春草长大,你个馋嘴婆娘没抢人家口粮就算好的了!
老寡妇余氏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们这群两边倒的墙头草,林春草都让刘娘子拉到县上了,这回指不定在哪受苦呢!还一个个的热脸贴上去。凤二有能耐又如何,这回就算领了人,吹吹打打的来娶个空头么?
啧,她当初也是傻了吧唧的,没看出这小子这个有来头的,如果让金莲加把劲,而不是嫌这小子是个小白脸的话,今个儿风风光光来娶的就是她家金莲了!好在林春草那贱蹄子都让刘娘子给推进火坑里了!
想着,老寡妇余氏的心里总算好受了,笑道:“红杏娘!你快闪开些吧!别热脸贴着冷屁股,误了人家新郎倌的良辰吉日,这多晦气啊!”
余氏说话一是指人凤倾伤眼里无人,看不起他们这些乡亲,二是暗指红杏娘晦气,会冲了别人的大运。
朱四媳妇听了倒没说啥,余氏这人太阴了,犯不着和她闹,便闭着嘴闪到一边,寻思着上哪去把他家那口子用鞋底子给抽回来,
凤倾伤则是彻底懵了,这都是啥呀,什么新郎官,良辰吉日的,这不就回个家嘛!至于乱想这么多吗?不怕坐在轿子里的表哥…………
接着,他感觉到了一双阴冷的凤眼正在盯着他的后背,赫然是他的亲亲表哥。
“知道你心里不舒坦,可你也别拿着小表弟瞪!村里的女人就这样,最喜欢乱说,要全给放心上了,你不得把全村人长嘴的女人都给捅了?”
坐在轿子里的赵诺都快给气笑了,这些个妇人啊,也太会嚼舌根子吧!芝麻大点的事就能扯得比天还高,难怪每年大凤朝要吊死几十来个女人,光那些个闲言闲语就能把心理素质差些的人给逼死了,亏得赵诺心大。
这些个长舌妇还真是闲的没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