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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新线索
    汪世文思考了一会,道:我弟世武他说过,有关九龙山的碎石瓦块事,他的确没办法弄清楚其中缘由,但他相信那是事实,相信公认。所以他认定那是有人玩了调包计。同时他敢肯定,能玩弄那种惊天手段的人,兰溪只有江仕航。因为,从那些天能够接近捐款的人来看,唯独他江仕航有超常的心机和权力。还有就是那批接触过捐款的人,除了世武他本人,除了江仕航,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人了。所以他说除了江仕航,他想不出、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冯九点头说:“嗯。还有吗?”

    “还有,还有重要一点,”汪世文喘了一口气道,“汪世武说过,九龙山下枪战时,江仕航的儿子江若愚出现过,是江若愚带人,从背后开黑枪打死了世武他手下的所有人。”

    这件事,汪世文显然是当重要事情说出的,但冯九已经不感觉新鲜了。不过他仍然直话直说道:“这件事情我们已经有所掌握,你还是再想想,看看还有不有其它新线索。”

    汪世文忽然说:“对了,我兄弟他还说过一件奇怪的事。他说捐款启运的当天下午,他送牛羊皮去马公馆时,听到过银库内有响动。”

    “是吗?”冯九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他道:“这事很重要,你快详细的说说,先从汪局长送牛羊皮说起,好吗?”

    汪世文说,捐款启运那天晚上的白天,汪世武从河南生意人手中买了七百五十张牛羊皮,下午用两辆卡车送进马公馆,货卸在马公馆大门前的场地一侧。当货卸毕并盖好油布之后,汪世武照常向岗哨们叮嘱了一些话,又信步走进马公馆,也就在他走进前殿的那一刻,他突然听到银库内传出了一声响动,他当时一惊,可再听时,什么动静也没有了,因此他想到了猫……

    “猫?”冯九问,“汪局长他,怎么突然想到了猫呢?”

    汪世文道:“我兄弟说过,头天晚上,银库装箱收工时就出现过猫,所以他就联想到了猫。”

    冯九看着赵红愈,赵红愈立刻伏耳道:“这事儿是真的,那是我放出的一只猫。”

    冯九点头后,又问汪世文道:“汪局长他手中没有银库的钥匙吗,他就没有想到进去看看?”

    汪世文说:“他说过他没有钥匙,钥匙在江文汉手中。但他事后回忆,那响动不像是猫,倒是像人在搬东西。所以他事后很后悔,后悔当时没有引起警惕。”

    冯九沉吟着想,汪世武的确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捐款自头天半夜装箱毕,到第二天午夜启运,中间只有24小时,问题也就出在这24小时中,他却因“猫”而放弃了一次大好的抓贼机会。

    冯九继续道:“汪先生,我们还是要再多想想,你要明白,我们这里多想出一点汪局长说过的事情,就多一条线索。同时你也要明白,汪局长此去孤身一人,他行单力薄,如果有了我们的帮助,我们就能共同尽早地揪出案犯,就能尽快地洗清汪局长的不白之冤。你说是吗?”

    “那是,那是,”

    汪世文听到自己兄弟能得共产党人的帮助,高兴莫名、激动不已,但他搜肠刮肚,一时竟想不起更多的事情了,好久才憋出一句:“你容我再想想。”

    汪世文陷于苦思冥想之中。但是,也许地牢对他心身摧残太严重,也许汪世武知道或说过的事情太有限,他大脑一时居然一片空白,死活也想不起什么了。

    此刻,坐在冯九身旁的赵红愈很郁闷,很纠结,因为他内心有种不便言说的愧疚感,他想到那天晚上,是他放出了那只该死的猫,不然,汪世武也不会在关键时候走神,去想什么狗屁猫。他知道这是自己无意中造成的误导,无心种下的恶果。因此他这会儿也在努力思考,并觉得有提问和引导汪世文一下的必要。于是他问:

    “汪先生,汪局长他自从知道了九龙山真相,知道捐款被人调包之后,难道他就没有考虑和设想过,江仕航究竟是怎样调的包吗?还有,调包后的赃款究竟在哪里?这些应该是他首先要考虑的问题呀,对不?”

    汪世文叹一声说:“他岂止是想过,简直就是苦思冥想,可是他,就是想不出来,想不明白江仕航是怎么调的包啊。”

    赵红愈敏感到对方说话的用词,他立刻追问道:“慢,你是说,汪局长只是想不出来江仕航是怎么调的包;这么说,他是知道江仕航的赃款去处喽,对不?”

    汪世文道:“是的,他说赃款已经到了江城。”

    赵红愈和冯九眼睛忽然一亮,赵红愈接着问:“噢,他的根据呢?”

    汪世文道:“世武他说过,捐款启运的头一天,江仕航分别在下午和晚上,一共走了两船货物……”

    “什么,两船?!”冯九惊讶地插话道,随后他自感失态地镇静了一下道:“对不起,你继续说。”

    汪世文继续道:“世武他说过,江仕航走的那两船货物,他当时并没在意,因为官场人士做些生意是常有的事情。事后他想起来,事情太巧合,太蹊跷了,所以他料定那两船货物中有夹带,赃款应该已经到了江城。”

    赵红愈继续追问:“汪局长他知不知道,江仕航走的那两船货物,走的都是那家船运公司?”

    汪世文点头说:“这件事他都知道,两船货物是分开走的,一家船运老板是红枪会的头目,另一家是、是……他说过,我这会儿记不起来了。”

    “是江航公司,凌松樵?”

    “对对,凌松樵,就是凌松樵的公司!”

    这是意外收获。但这收获很重要,重要得赵红愈和冯九都很高兴。他俩现在虽然还不知道,那红枪会头目是哪家船运公司的老板,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江仕航同一天发出的两船货物,其中只有一船,只有凌松樵那船货物中途出了事故,而另一船应该是已经顺利抵达江城。也就是说,他们原来怀疑江仕航是案犯,原来就怀疑过江仕航走货船中夹带有赃款,现在看来,处算是有了新的线索。

    送走汪世文,冯九问赵红愈道:“红愈,你怎么看?”

    赵红愈有掩饰不住的高兴,道:“我看是有些眉目了。重点就在红枪会头处走的那船货。”

    冯九点了点头,又若有所思道:“可是,汪世文兄弟俩都说不清楚,捐款是怎么出的马公馆呀。”

    赵红愈哎一声说:“这个问题么,不仅汪世武,我们也弄不清楚呀。要想弄明白,除非去问死人了。不过豹哥你想,江仕航那狗儿的啥手段玩不出?他手中有权,乘天黑时,悄悄从马公馆换出捐款,那些警卫哪个能阻挡,哪个又能晓得许多?”

    冯九摇着头说:“红愈你这话是主观臆断。不过,既然百思莫解,暂时也只能这么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