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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订阅章节不足50%导致无法看正文的, 过几天才能正常看  说着这个, 她一翻身,背对着他。|

    长夜漫漫,她却是死活睡不着, 脑中一遍遍地想着往昔,又想着今日。身后仿佛有一种灼热强劲的气息,再再提醒着她,那个久违了十五年的男人正在和她同床共枕!

    可是那又如何,他早已不是当日的萧铁蛋, 她也不是那个被萧铁蛋拉到山坳坳里为所欲为的萧杏花了。

    一直到了后半夜, 她才迷糊着睡着, 后来一晃眼就醒了。

    醒来回头一看,炕上已经没萧战庭了。

    她爬起来, 透过窗子往外看,萧战庭正和两个儿子站在院子里。

    他好像要教他们练武蹲马步,在那里一点点地纠正他们姿势, 梦巧儿站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也跟着比划几下子。

    一夜没睡, 她累得腰酸背痛的, 这个时候熙春和念夏端来了洗脸水漱口水, 并取来了早膳, 却是一碗香喷喷的馄饨汤,往日她最爱这一口了。更何况上面放了些许鲜肉鲊,又撒上了酸笋韭菜, 一闻便觉得唇齿大动。

    萧杏花在熙春的伺候下洗漱了,又吃起念夏奉过来的馄饨汤,一边吃着一边问道:“什么时辰了,看外面太阳头倒是老高了。”

    “夫人,这会子已经是辰时了。”

    萧杏花一听,倒是不由一惊,她这个人素来勤勉,一过寅就要起来的,给家里儿女媳妇做早膳,再屋里屋外地收拾摸索,还从来没有一口气睡到辰时呢。

    旁边的念夏掩唇笑着说:“侯爷说了,让你多睡会吧。”

    萧杏花听了,不由低哼一声:“他哪里知道呢!”

    熙春从旁道:“大少奶奶也说,让夫人多睡一会儿。说起来夫人真是命好,侯爷体贴您,底下少奶奶也孝敬您呢!”

    正说着,梦巧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屋了,一进来,她就贼兮兮地笑,之后还让熙春和念夏都出去了。

    她看看窗外,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娘,昨夜里到底怎么样?”

    萧杏花莫名地瞪她一眼:“什么怎么样啊?”

    梦巧儿只以为婆婆是不好意思:“就是你和爹啊,如何?”

    萧杏花别过脸去:“还能如何,闷头睡大觉呗!”

    梦巧儿不信:“我的亲娘啊,和媳妇我有什么不好说的,你说这孤男寡女的,睡一个炕头,还能没事?我可不信!再说了,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你们这久别了十几年,还不蜜一样纠缠在一起啊!”

    萧杏花没好气地瞪了这大儿媳妇一眼:“纠缠你个贼囚根子!少在这里扯淡,还不赶紧收拾收拾,尽快赶路是要紧,别在这里耽搁了!”

    梦巧儿和婆婆素日最相投的,哪里是被骂一句就能退的呢,当下也是疑惑:“娘,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和爹真得就干睡觉,啥都没做?”

    萧杏花这下子是真恼了,叉腰骂道:“你个没良心的小歪剌骨,昨夜里把我从房舍里生生赶出来,害得我跑到这里来投靠你爹!如今还指望着打听什么腌臜事儿?这都老骨头一把眼瞅着当奶奶的人了,你还指望我再生个小叔子给你抱吗?”

    可怜梦巧儿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心头却是雾水弥漫,想着看爹那身板,不知道比狗蛋牛蛋壮实多少,怎么着也能大战个三百回合,怎么就没弄呢?

    梦巧儿心里琢磨着事儿,灰溜溜地跑出去了。

    那边萧战庭初步试探了下儿子的身子根基,倒是颇有些满意。虽说没练武打下底子,可是如今两个儿子一个十七一个十六,论起年纪还不晚,自小又是干惯了重活身子壮的,以后勤加练习,自己悉心栽培,不敢说成大器,至少继承自己衣钵应该没问题。

    只是两个儿子终究和自己不熟,说话恭恭敬敬的,不像是对待老爹,反倒是把他当顶头上司。

    他心里暗叹一声,不过也明白这是莫可奈何的,分别十几年,他从未教导养育过他们二人,如今天上掉下个爹,任凭谁都会不自在吧。

    想着间,他迈步回了房舍,想着看看萧杏花。

    谁知道一进去,便见到萧杏花叉着腰,气鼓鼓地站在那里,上面穿着罗兰挑丝对襟衫儿,下面则是一袭儿绛紫纱缕丝拖泥裙。她脸上气得粉浓浓般红艳,横叉着腰儿,那胸脯涨卜卜的。

    看得出,她是着意打扮过的,这么打扮的萧杏花,真得并不像她自己那般说得老了,反而仿佛艳杏盈枝,花娇人美,颤巍巍得让人恨不得上前采撷在手。

    不过他面无表情地望向她,不动声色地问:“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哪个惹你了?”

    萧战庭不过来也就罢了,他这么一过来,再一问,可真真是恰好踩了萧杏花尾巴。

    她想起刚才儿媳妇所问的那些话,不由满腹怨意地瞄了他一眼,冷眉竖眼地道:“我自骂自个儿媳妇,关你何事,要你来问!”

    说完这句,她一跺脚,连看都不看萧战庭,直奔旁边佩珩她们那屋去了。

    原地徒留了萧战庭,倒是站在那里,看着被她睡过的那凌乱被窝,呆看了许久,最后终于上前,弯腰下去,动手叠起来。

    正叠着间,却见那凉被上纠缠着一根青丝。

    他的头发比她的要粗硬许多,那根青丝细软,自然不是自己的,而是她的。

    他捏着那根青丝在手里,低头倒是看了半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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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和娘斗气了。”

    这是萧家一群儿女们私底下议论的事。

    “娘去爹屋里睡了,可是他们空躺了一夜,并没什么事,是以娘大怒,气冲冲地没个笑模样,也不理爹,更是对儿女们没个好脸色。”

    这是萧家一群儿女们经过深入分析后得出的结论。

    梦巧儿皱着眉头想这件事:“无非就几种可能,爹是个银样蜡枪头,根本中看不中用,娘发现爹根本不行,一腔期盼落空,最后羞恼成怒!”

    萧千尧一听,觉得这话不中听了:“梦巧儿你说谁呢,我爹身材魁梧威风凛凛的,怎么看也该是厉害角色,怎么就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了?”

    虽然说才喊了那么几天爹,可是萧千尧已经对自己爹钦佩得五体投地,竟看不得自己媳妇说爹不好了。

    旁边秀梅和萧千云连忙来劝:“这不是猜猜么,我们胡乱猜猜,不能当真!”

    萧千尧这才平息了不悦,他想了想,才道:“依我的想法,爹位高权重,又本来是要迎娶那位公主的。那公主才多大,看着和我们年纪也差不多。如此一来,爹自然觉得娘年纪大了,看不上娘了。”

    萧千尧说了这番话,其他几个人都低头不吭声了。

    他们其实明白,这是最有可能的了。

    毕竟那位宝仪公主他们也见了,不说性情,只说那相貌那鲜嫩,真不是娘能比的。

    旁边的秀梅叹了口气,忽然就眼圈红了:“娘其实论起相貌,在咱白湾子县也是数得着的,只是一来年纪大了,二来确实比不得爹身边的那些小妖货。其实我现在想着,若是咱没认这个爹,娘可能都要准备着嫁给咱罗六叔了吧。罗六叔又不会嫌弃咱娘,人家是一心对咱娘好的。”

    萧千云也低下了头:“是,罗六叔真是个好人呢。若不是出了这事,我都想,以后他和娘成了,我心里就把他当亲爹看。”

    这下子大家都低头不言了。

    罗六叔人真是好的,那个时候娘一个人拉扯着他们几个孩子,其中酸楚,自是言语不能形容,当时罗六叔帮了他们太多。

    “唉,这次咱出来匆忙,竟没来得及和罗六叔好生告个别,想来实在是——”

    “是啊,我想着六叔说的,他已经张罗着盘个宅院,咱们一大家子搬过去。”

    “他之前新充了都头,当时还说要请我们吃酒呢。”

    这两对人儿想着那罗六叔,再想想自己娘的终身,不免唏嘘。

    谁知道这四个人聚在这里讨论事儿,也算是隔墙有耳,恰好被行经此地的萧战庭听在耳中。

    他僵站在那里片刻后,便悄无声息地退出来了。

    沉默半响,他抬手唤来了铭安,淡声吩咐道:“派人回白湾子县,查一个衙门做的都头,叫罗六的。”

    铭安当即低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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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后,萧杏花自然是对萧战庭颇多不满,萧战庭对萧杏花也是分外疏冷。萧杏花看在眼里,越发明白自己的处境,而众位子女冷眼旁观,更加觉得自己娘亲委屈了。

    而自那日后,萧杏花自然不再和萧战庭同房了,便是偶尔遇到驿站寒酸的,她也就和儿媳女儿挤在一处。梦巧儿想明白那些后,自然不再强着自己婆婆去公公屋了。

    一众子女们,再怎么想讨好这个公爹,也不至于让娘去遭人嫌弃!

    这一切看在宝仪公主眼中,自然是得意非常,她想着不过是个寒酸婆子,果然入不得萧战庭眼儿,将来她自会设法,让萧战庭休了那婆子。

    只是如今她也长了个心眼,不敢张扬出来,只等到了燕京城,再去想父皇母后哭诉就是。

    “说的是呢,谁人不知,这位侯爷率领三军,驱逐北狄大军,威震北疆,那可真是响当当的人物呢!”

    宝仪公主其实自从那日被萧杏花灭了威风下了脸,对于嫁给一个“可能很快就有孙子”的萧战庭,已经是没多少兴趣了,可是今日这当地两个夫人过来拜见她,好一番奉承,又夸赞起了萧战庭,当下不免心中又有些动摇。

    一时想起当初第一次见萧战庭时,萧战庭身披战甲指挥三军的雄姿,可真真是盖世英雄,满燕京城里,又怎么可能再找出第二个萧战庭呢!

    当下心中一番纠结,便想着,他就是认了糟糠之妻又如何,大不了回京之后,设法让战庭将那愚妇休弃了。

    至于那几个儿女,左右不过是市井无知之徒,以后自己再生几胎,萧战庭心里岂能有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女?想到此间,她也是笑了,只任凭那些妇人误会下去。

    本来萧杏花带着两个儿媳妇是来取取经,看看人家到底怎么应对这官场女人间的排场,谁知道越听越不对味,再听下去,那宝仪公主真是俨然以萧战庭家眷自居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萧杏花现在决定不再忍。

    旁边的梦巧儿也是受不了:“我呸,真是个没廉耻的,亏她还是个公主呢,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竟然一口一个公爹的名儿,这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已经过门了呢!”

    秀梅性子虽然软,可是此时也觉得不是味儿:“总不该让人误会下去,到时候万一传扬出去,只说公爹要纳她进门,却到底没纳,岂不是败坏了公爹名声?”

    萧杏花自然也是深以为然,当下低哼一声:“这贼贱□□,还没过门,便拿起了给人当小的乔儿,现如今倒是要她知道,谁才是萧战庭的正妻!”

    说着间,萧杏花已经有了主意,便带着两个儿媳妇悄悄退出来,又让她们俯首过来,好生一番吩咐。

    两个儿媳妇暗暗点头,之后自然按照萧杏花说得去办了。

    片刻之后,却见她们手底下五个丫鬟全都到齐了,名姓分别是:熙春,念夏,绿罗,红裳,素锦。

    这五个丫鬟一字排开,又穿着一水儿的白布衫儿和水清裙子,齐声道:

    “侯夫人,刚才少奶奶只说找你呢,怎么却在这里?”

    “侯夫人,您刚刚不是说一路行来已经累了吗,这边洗脚水都给您备下了,快快歇息去吧。”

    “我倒是不打紧,只是操心着侯爷,他也一路奔波劳累,如今却又出去会客,总是让人心疼呢。”

    “娘,您就是太心疼爹了,爹身子硬朗得很呢。”

    “大嫂,你不知道,娘和爹素来恩爱,自然是心里口里都念着爹呢。”

    她们几个故意把那“侯夫人”几个字咬得颇重,又是着意在公主厢房外面说的,于是那屋子里的人自然听了个清清楚楚。

    于是就有当地县丞夫人纳闷地看了看外面:“这……难不成,这下榻此间的,还有另外一位侯爷,亦有另外一位侯夫人?”

    怎么家里那老蠢夫就没打探清楚,可不能只请了这一个,却开罪了那一个啊!

    其他人等心中也是颇为疑惑,不由得都探头往外看去。

    宝仪公主听得外面那话,登时脸色不好看起来。

    她自幼长于宫廷,自然是明白这雕虫小技,知道那位市井泼妇不过是故意的,还说什么侯夫人?呸,侯夫人是随便说叫就叫的吗?那都是要她父皇下旨册封,赐凤冠霞帔,才能这么叫的!

    当下她绷了脸,起身走出西厢房,冷笑着看过去。

    装模作样的愚妇,这点手段,也真是可笑,当下挑眉,厉声道:

    “真是大胆包天,侯夫人这个名头,岂是你这个无品阶的乡间妇人能用的?”

    萧杏花见这公主出来,正中下怀,当下故意带领着两个儿媳上前拜了:

    “民妇拜见公主殿下。”

    “萧杏花,你或许不知,侯夫人乃是本朝一品夫人的品阶,须要朝廷绶衔加冠封赐尚可,你如今并未受封,却任凭他人以侯夫人称呼之,这是违逆之罪。”

    萧杏花也笑了笑,却是道:

    “公主,也是巧了,正有个事要和你商量呢。昨日战庭和我提起,说是想再纳一房妾,我心里想着,多一个人伺候他也是好的。只是若真是要纳一个,总该找个脾性好的,姐妹也好相处,战庭那里也省心,你说是也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外面淅淅沥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