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长青到底还是听公孙羽的话的,所以他麻溜地滚了。
但还不及姚长青“圆润地离开”密室多久薛胜又急匆匆地奔了进来。
“师傅!有样东西你必须看看!”赶在公孙羽口吐芬芳之前薛胜呈上一物。
此物是一枚戒指。
“这是徒儿在那臭和尚的尸身上找到的。”为避免公孙羽理解错自己的意思,薛胜加了一句解释。
薛胜口中的“臭和尚”指的自然是禅心大师。
“哦。”公孙羽应了一声便接过戒指。
那日取了禅心大师的性命后公孙羽便急匆匆地与姚长青一同去追刘武强了,对于当时被剧烈爆炸弄得混乱异常的战场,他根本不及打扫。而后续他返回门中时又急着闭关,是以直到现在这枚战利品才到了他的手上。
戴上戒指,滴血认主,真气夹带着神念灌入储物戒中。
禅心大师身为一宗之主,他的储物戒中自然是宝物多多:各种散发着丹香的瓶瓶罐罐、各色装潢精美的书册、大堆大堆的金银、小堆小堆的炼器材料将内部空间足有百十立方的储物空间塞得满满当当。
禅心大师一定没有想过这枚戒指会落到别人手中。
公孙羽几乎为禅心大师的财富所迷了眼,直到他看到了一把被丢在储物空间一角的剑。
“咦?”公孙羽被惊得心神直接从储物戒中退了出来,他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向薛胜发问:“胜儿,这戒指里头的东西你是否已经检查过?”
薛胜对此供认不讳:“是。”
公孙羽面色一沉:“此事还有谁知晓?”
他这话问的很是奇怪,但薛胜却是听懂了。
“此事事关重大,未得师傅允许,弟子岂敢将此事告知他人?”薛胜直接跪在公孙羽面前,三指指天作发誓状。
公孙羽看着薛胜不似作伪的样子,沉吟道:“如此甚好,你师叔正不正常着呢,要是他知道了这消息,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薛胜不语,但他的双目中却含着悲怆。
公孙羽示意薛胜起身,随后问:“你身上的伤势如何了?”
“已无大碍。”薛胜惜字如金。
数日前的大战中薛胜可谓是受创不浅,但同样亦受益良多。
作为刀阵的主导者,他在承受最大的伤害的同时亦得到了青铜刀气的反哺,一身经脉被动地得到了扩宽,是以此次他的伤势痊愈得飞快之余更是在功力上有了精进。
“对申姑娘好些。”公孙羽自然不会不知道薛胜的状况——不止如此,他甚至还知道若非申莫愁于最初的几日内不顾自身根基安危地给薛胜输送真气、助其疗伤,别说“精进”了,薛胜的功力能不倒退都是好的。
“我会的。”薛胜道。
公孙羽摆了摆手,示意薛胜出去。
“唉!”
待薛胜走后,公孙羽叹了口气。
“铮。”
一把通体焦黑的长剑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观其剑格位置,模模糊糊的“水柳”二字倔强地盘踞于其上。
……
“嫂子!嫂子!”精神还不太正常的姚长青在从密室中圆润地离开后便圆润地来到了水柳派的客房门口用他圆润的嗓音喊起了圆润的话。
“哎~来了~来了~”身形圆润的马谷主笑开了花,忙不迭地就给姚长青开了门,“小叔到嫂嫂这儿来有何贵干啊?”
好嘛,作为事主的公孙羽都还没表态(其实表过态了,态度是“拒绝”),而他们的名分都被某些人私下定好了。
真不知道公孙羽见到此情此景后将如何作想。
估计当前的这对“叔嫂”也不会顾虑公孙羽如何作想。
马谷主麻溜地给姚长青开了门,并热情地扯住了姚长青的衣袖、拉着他就往屋里钻。
“啪嗒。”姚长青在进门的那一瞬顺手带上了门。
看这故事的前奏,仿佛已给整个故事打上了碧绿的底色。
但待门合上后从马谷主口中蹦出来的第一句话却否定了这底色。
“羽哥他怎么样了?”屋内,马谷主抓着姚长青的手,满脸关切。
“我师兄他好得很,再有几日就能出关了。”姚长青到底是还算懂事,没把公孙羽给卖了。
马谷主对于公孙羽的情谊他还是了解的,一旦马谷主知晓了现如今公孙羽拉胯的样儿,指不定她得干出点什么事儿来。
最保守的估计:她将会不惜损毁自身根基地拿自己的功力填公孙羽的坑。
万花谷的姑娘都挺疯的。
“那就好。”马谷主舒了口气。
“那什么……嫂子。”有求于人,姚长青的语气可谓是要多软就有多软。
“哎~”马谷主大大方方地应道,“有什么想让嫂子帮忙的,尽管开口!”
“嫂子,我先前被人下了毒,你帮我瞧瞧能治不能治。”姚长青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马谷主撒然一笑:“我早就瞧出你中毒了。”
姚长青闻言面上一红,心知方才他的曲意逢迎、阿谀奉承怕是尽让马谷主瞧了笑话。
马谷主没有过于为难他,毕竟他方才的几声“嫂子”着实是让她心中欢喜非常,更何况姚长青乃是公孙羽的亲师弟,于情于理她都有责任对其伸出援手。
“坐。”马谷主令姚长青坐在屋内桌边,而她则坐于姚长青对面凝神运功,二人四掌掌心相抵。
她所施展的正是万花谷中秘传之法,专擅断天下毒质。
片刻后,马谷主撤走了手掌并面露不屑:“摧心蛊而已,十宗的人真是没有创意。”
“你能治?”姚长青面露喜色。
马谷主笑道:“这‘摧心蛊’本就是我们万花谷的东西,昔年我们跌出十宗时方子被收走了……真是没想到,都几十年过去了,十宗里头的‘高手’们居然都没有对这‘摧心蛊’做哪怕一点点的改进。”
不等姚长青再多说什么,马谷主竖起一指:“我现在就帮你解了它。”
语毕,她运指如飞,接连在姚长青身上数处穴道上反复按压。
随着她的按压,姚长青的面色逐渐由白转青、由青转紫。
在姚长青的面色几乎要转成黑色前马谷主收指后撤,而姚长青便在马谷主后撤站定的瞬间“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乌黑的液体。
这乌黑的液体被姚长青吐在了他面前的木桌上,液体与木桌相遇,丝丝青色的烟气油然而生。
“再来两次,应该就能清干净。”马谷主丝毫不避邋遢地以自己的手指试了试那滩被姚长青呕出的乌黑液体,“你要是早几日来,只消一趟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