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呈怀拨通电话,让阿德里安安排人把手抓饼送来。
他记得她爱吃燕大校门口的手抓饼,虽然这道简单的食物搞得他满手水泡,但他就是想告诉她,以后无论在哪里,无论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想办法给她。
顾呈怀将画有心心相印图案的手抓饼摆在桌上,左右调整摆放位置,让清晨透过雕花玻璃的阳光正好能铺洒在他精心准备的早点上,给他的女孩一个浪漫的惊喜。
可半个小时过去了,在浴室洗漱的人还没有出来。
摸了摸牛奶有点凉,想倒了让人再送上来一杯,有想到到她会不喜欢这种浪费的行为,于是亲自端到门口让佣人去热。
他在试着做一个符合她标准的好人。
十分钟后,牛奶热好了,但浴室还是没有动静。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顾呈怀敲了敲浴室门,没人应,里面听不到任何声音,门被反锁了。
千百种不好的念头涌入脑海。
对于一个想象力丰富的悬疑作者来说,一丁点儿不正常都能在脑海里构想出重大变故。
于是,下一刻,壁炉上每天被佣人擦拭膜拜的黄铜圣像便被随手拎起来,大力砸向门把手。
顾呈怀扔了圣像,疾步走进去拉开浴室门。
双眼红肿的女孩抱膝坐在冷水里,怔然发呆。湿衣湿发贴在身上,像只被人遗弃的落水小狗。
这一幕,简直让他的心化成了一汪水,怜惜得不知怎么去爱她护她。
总有那么一个命中注定的人,她能轻而易举地化去你一身骄傲和理性,让你沦为甘愿奉献一切的奴仆。
“怎么了?”顾呈怀不敢冒然触碰双双,没理会浴缸溢出的水,单膝跪在水渍里,低头轻问。
“顾呈怀”愣怔的人抬起头来,嗓音低哑道:“我的人生都完蛋了。”
“怎么会这么想?”顾呈怀紧张地问。
“你反抗不了你祖母的,你最终还是会娶那个德什么潘家的小姐。而我……”说着,她哽咽了一下:“才大一,未婚先孕,这要在学校和家乡传开,脊梁骨都要被戳断的,以后怎么做人。”
“你!”顾呈怀一时无语。
这是后知后觉想到突破禁忌的后果了,刚才不还为借醉酒糟蹋了他而窃喜吗?现在终于还是意识到这种事是女孩子吃亏了。
“放心,不会怀孕。”顾呈怀安慰道。
“怎么不会?”双双觉得这是渣男提裤子不认账的狡辩行为:“我们都那样了,你当我没生理常识?”
“相信我,肯定不会怀孕。”顾呈怀有些心虚地坚持。
“你为什么肯定?”
顾呈怀脸上浮起不自然的神色。
他怎么好意思说出自己第一次没经验,只是打了个擦边球,连网都没碰到。
尊严问题,绝对不能说。于是他突然凶起来:“哭什么,怀了就生!我堂堂福布斯作家富豪榜上第一的人物,养不起自己儿子吗?”
双双被突如其来的变脸吓懵了,他从来没对她这么凶过。即便很生气的时候,也没对她用过这么重的语气。
果然伤痕文学里的爱情是真的,男人的柔情蜜意都是为了把女人哄上床,一旦他们得到了女人的身体,就会变成另一幅嘴脸。
“我懂了。”双双抬手揩了把鼻涕,从浴缸里站起来。向电影里那种被抛弃后看透一切的女人那样,倔强地仰头逼回眼泪,故作洒脱道:“就这样吧。”
成人游戏,不需要彼此负责,以后各自嫁娶,互不相干。
顾呈怀没懂双双所指的就这样是哪样,担心着凉,抬手去脱她湿哒哒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