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祖非但未怒,反而笑了笑,缓缓起身,“你们难道未发现,自你们进来后就一直没见过端木袭吗?”
此言一出,江南歌不自觉得握紧了手中的破魂,欧阳墨则走近她,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冷静。
可江南歌很明白遥祖话里的意思,端木袭去拦截陶吉和小豆丁了,如果落在他们手里……
她无法想像那后果。
“宗母应该关心关心他是否有这个能力。”
遥祖拧眉,“你什么意思?”
欧阳墨俊美的脸毫无波澜,平静的像滩湖水,却又深不见底。
不等他开口,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士兵,慌张的很,“宗母大人,不,不好了……”
遥祖也突然感觉到不安,“何事如此慌张!”
跪在地上的士兵用力的咽了下口水,看了看欧阳墨和江南歌,看看了一旁半蹲在地上的族长,又看着横眉怒目的遥祖,道,“袭统帅,他,他毒发,昏死过去了!”
“什么?!”遥祖目光凌厉的看向欧阳墨,“你到底是什么人?”
话音刚落,那士兵又开了口,“宗母……”
“还有什么事?!”遥祖已经失去了耐性,见士兵吱吱唔唔说不出口,她更愤怒,“快说!”
“那个随从和孩子,逃走了……”
“没用的东西!”
遥祖身形不稳,往后一退,端木元淇以最快的速度忍着腿上的巨痛爬起来接住她。
“母亲小心!”出口的四个字,极其顺畅。
然而遥祖并未发现这点,用力将他推开,“都是你惹来的麻烦!”
“你骂他有什么用?自己没能耐为何不让权?说是为了整个氏族,其实更想要氏族的大权吧?”
江南歌听到陶吉和小豆丁顺利离开的消息,眉目瞬间舒展,“他在你这样母亲的阴影下,性格还能成长的这么好,是你的福气。”
“端木元淇,这是你的家事,我不该多嘴,但你是一个男人,还是一族之长,应该撑起整个氏族,不要去管别人什么眼光,什么看法,活出你自己才是重要的,你自己的人生,应该自己去把握。”
端木元淇愣愣的看着江南歌,心里是暖的,是感动的,是感激的,但他又无法忽视,遥祖虽不喜爱他,但他无法越过母亲这个身份,他也不能。
“哼,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走了?”
江南歌看着冷哼的遥祖反问,“不然呢?”
遥祖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朝着外面喊了声,“给我带进来!”
三人同时朝门口望去,只见碧晴被两个士兵拖了进来,脸色惨白,表情痛苦,但却紧咬着唇不吱一声。
欧阳墨之前说过,她受刑罚是真的,江南歌也清楚,她之所有答应遥祖骗她留下,是为了端木元淇,也是遥祖的威逼,而她,不过身不由已作出的选择。
“碧晴!”
端木元淇看着被扔在地上,身后的两个士兵两把宽刀架在她的脖子,只要她稍一动,那刀就会割破她的皮肤,甚至血管。
碧晴身体很虚弱,整个身体都在抖,赤着脚,身上只穿了薄布内衬,一看便是从被窝里被强行拽拖出来的,而这中间,她有反抗,不然不会再次受伤。
“这丫头出身卑微,命却硬的很,从小到大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都活下来了,你们不是好心么,如果你不乖等就范,她就会身首异处。”
江南歌怒瞪着已经不正常的遥祖,“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口口声声说一切为了族人,此刻却拿自己族人作质,宗母这般大义,着实令人孤陋寡闻。”
欧阳墨握着江南歌的手没松过,虽然他早就猜到遥祖会有此举,但在端木族,遥祖的权势、人手,都占了优势,他未来得急转移碧晴。
这类似的无奈以往也曾有过,但不得不承认,遥祖是真的拿捏到了江南歌的软肋。
遥祖警惕的盯着那张始终没有多少变化的俊美面孔,“你知晓地牢有密道,还清楚内殿的构造,你,到底是何人?”
这张脸,她越看越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除了脸上那道刀疤,但脑海里又搜寻不到任何线索,想来,她一心只想帮金氏族抓人,还从未问过他们的姓名。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宗母将现任族长视作傀儡,族长的生杀大权都握在手里,宗母可曾想过,若是长老们知晓会如何?”
欧阳墨的话打断遥祖的思绪,向前一步站在江南歌身前,低低的说了句,“莫冲动。”
江南歌看了他一眼,她是有瞬间想冲过去先拿了遥祖来着,但欧阳墨似乎还有更好的办法。
紧了紧手里的鞭子,怒瞪着拿刀架着碧晴的两个士兵,“你们两个的手可得给老娘拿稳了,若是她身上再多一道伤痕,小心你们的手臂。”
这话声音并不大,但贵在冷,那两个士兵听的后脊一凉,对上她那双狠戾的目光,手上的刀不自觉握的更紧了。
“少拿他们来吓唬本宗!”
遥祖丝毫没察觉到欧阳墨的话外之音,指着被她推开的端木元淇。
“这位置本来就不是他的,它是我钰儿的,当年若不是那帮老家伙劝说,端木达敏怎会放弃对我儿的救治?他们早就该死了,留他们现在,已是便宜他们!”
端木元淇泪眼模糊的看着遥祖的背影,他一直知道遥祖不喜欢他,但一直以为是他不争气惹她生气,却从未想过,她一直记恨着当年那个本不是他犯下的错误。
原来,在她的心里,他永远都一文不值。
“还愣着做什么,把她给我绑起来!”遥祖不愿再与他们多言,命令身边的守卫去绑江南歌。
“慢着。”
此时,门口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所有人都朝门口望去,看着那个缓步走进来的人,他的身后,还跟着五六个跟他差不多的年长者。
江南歌听声音就知道,他们应该就是欧阳墨所说的族里的长老,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来,但联想到刚和欧阳墨的话,她肯定,“你什么时候叫他们来的?”